11、祈福

  喬厲被她叫的心中忙亂,質問王媽媽道:“夫人這是怎麽了,你們這麽多人怎麽照望的,還煩懣把夫人扶回來!”


  王媽媽露出驚悸失色的表情,道:“老爺,老奴也從沒見過夫人如此啊,真相怎麽回事!夫人,哎呀夫人,你可不要嚇老奴啊!”


  “快!先把孺人扶回來吧!”李氏也站起來,大聲道


  。喬厲防治兒子有身子麽閃失,趕緊向李氏告了罪,半扶半飽地將臨時帶走了,李氏站在房子裏,臉上卻又兩分茫然之色,問一旁的張媽媽道:“你瞧她這是怎麽了?還好好的——”


  張媽媽陪笑道:“夫人是何處不舒適。”


  李氏搖搖頭,道:“我瞧著不像,倒像是中了邪的模樣。”


  喬思遠也覺得最奇怪,不能自已拉了拉喬思婉的歇息,道:“姐,你看她這是怎麽了?為很麽好端端的渾身都疼?姐?”


  喬思婉沒有回複,她連續冷冷諦視著虞美娘拜方位,腦海中回蕩著李氏適才所言的“中邪”兩個字,如果有所思。


  喬思婉回到院子,反複回首虞美娘所為,愈加覺得有疑問,好端端的剛懷了孕真是東風自滿的時候,爹爹齊心一意支持她,這時候裝病邀寵也不奇怪,隻是渾身疼。中邪。她眼珠寒光一閃,問:“方嬤嬤,你說說老太太通常裏燒香拜佛,最信仰的是誰?”


  方嬤嬤道:“老太太最信仰菩薩,每有難事,還是家有喜事,都要去廟裏問上一問,贈送些香油銀錢,大小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喬思婉閉目尋思一會兒,隨後猛地睜開雙目道:“方嬤嬤,你快去侯府一趟,報告杜媽媽,我又是請求老太君協助。”


  喬思遠聽了最奇怪,忙問:“姐姐,有身子麽事嗎?需不需求我協助?”


  喬思婉微微一笑,道:“還真有需求你協助的事,你且附耳過來。”


  當天夜裏,聽說虞美娘哭鬧了一晚上,隻說頭痛腰痛肚子痛總之是渾身不對勁,連錢醫生都被折騰了一晚上,卻始終說不出來因此然來,不要說喬厲守著寸步不離,便連李氏都礙於情麵連夜派張媽媽去瞧了兩回。


  第二天一早,喬思婉便帶著喬思遠起請安,李氏見了孫子雖說高興,卻還是奇怪道:“思遠今日怎麽沒早早的去私塾?”


  喬思婉玩笑道:“祖母,他頑皮不肯去私塾呢,今日還向先生告了假。”


  “才不是!”喬思遠雪白的小臉上頂著一雙熊貓眼,辯駁道:“祖母,你別聽姐的,她又諷刺我呢!今兒我報告她昨晚做了怪夢,全部夜晚都睡不著,她便是不肯信,還非要說我是找捏詞偷懶不去私塾。祖母你評評理,我這麽長進的孩子怎麽可能偷懶啊!我是整晚都睡不好才歇息一天的!”


  虞美娘看著他果然掛著黑眼圈,雖說心疼卻也奇怪道:“小孩子家家的怎麽會睡不著,是不是睡前喝了濃茶,祖母跟你說過量少次了,下人們不敢約束您,你自己也該周密點。”


  “祖母!不是如此!我是昨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發了洪水,家裏一片汪洋,我到處找祖母和姐姐卻找不到,而後便瞥見——”


  “思遠!夢中的事兒豈可以認真,快別說了,祖母,你別理他,小孩子鬧著玩呢!”喬思婉聲音突然拔高了,可貴對喬思遠露出嚴峻的神采,喬思遠一愣,不知不覺便住了嘴,半吐半吞地望著喬思婉,卻不敢再說身子麽了。


  李氏和張媽媽對視一眼,張媽媽笑道:“既然大小姐說不提,大少爺你便別提了,老奴另有事求大小姐呢!”


  “張媽媽有身子麽事?”喬思婉平易近人地問。


  “老太太想要一個銀鎏金龍鑲翠抹額,選了半天殊不知身子麽花樣身子麽時候,老奴想請大小姐幫著主張呢!”


  “媽媽說的何處話,有身子麽直接交托便是了。”喬思婉笑地更親身。


  “既如此,便請大小姐和老奴去暖見一趟兒,老暖把花樣都拿出來,您慢慢選?”


  喬思婉點點頭,站起來向喬思婉道:“好好陪著祖母說話,切不可能顛三倒四。”


  喬思遠衝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回頭鑽進李氏懷裏,道:“還是祖母對我最女人,大姐好凶!”


  李氏輕柔地拍拍他的背,道:“不可能亂說,這家裏除了我這個老太婆。最疼你的人便是婉兒,長姐如母,她到處護著你,我又怎麽會不曉得!”


  喬思遠抬開始,看著李氏,不管這個祖母對旁人如何,她對自己的確是好的,乃至比爹還要真心些,心肝法寶地叫道:“昨晚究竟夢到了身子麽,你周密和我說說。”


  喬思遠想了想,道:“我昨晚夢到發了洪水,水勢很大很猛,我乘了小舟,到處找祖母和姐姐都找不到,最後看到所有的房子都被洪水衝垮了,姐姐被壓倒在橫梁下一動不動,渾身都是血,我怎麽喊她都不理我。我嚇得不信,卻又看到。看到祖母。祖母你也。而後一個浪頭打過來,連我都掉進了水裏。”喬思遠說不下去了,眼中露出極為驚怖的神采。


  李氏聽了心弦震蕩,眼皮直跳,的確強自鎮定,輕輕拍拍喬思遠的手背,道:“傻孩子,你姐姐和祖母不都平安在這裏好好的嗎?真相夢,夢都是反的。”


  喬思遠似乎覺得這幻想最謬妄一般,不美意圖地笑笑:“祖母說的對,這是個夢罷了,隻是一整夜我都反反複複做這個夢,怕的不可能,最後幹脆不睡了,睜著眼睛道天亮。”


  “傻孩子,都門可曆來沒有發過水患呀。”李氏發笑,笑著笑著卻突然頓住了,眼睛裏似乎有身子麽閃過,突然抓住喬思遠的手,道:“思遠,你確認是洪水?”


  “是啊,好大好大的水,我怕得不得了。”喬思遠說這話似乎心驚肉跳,也反過來握住老太太的手道:“好在醒過來祖母和姐姐都沒事。”


  李氏笑著又慰籍了他幾句,喬思婉回來後祖孫倆趕緊換了話題,喬思婉見狀微微一笑,也不點破。


  等喬思婉姐弟離開,李氏將這全部報告了張媽媽,張媽媽笑道:“老太太,到少爺還是個小孩子,竟把夢認真了,都門從古至今便沒有洪水啊!”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這麽想的,可越想越覺得不對,人常說夢是上天的預示和告誡,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在向我們示警?”


  “老太太的意圖是——”


  李氏不再回到,卻低下頭,口中反複地念著一句話:“虞書上說,洪水浩浩,洪水浩浩,浩——浩。”


  張媽媽曉得老太太素來迷信的很,定是質疑了身子麽,卻不好說破,隻能再三勸說了兩句,李氏卻連續陰沉著臉。


  福瑞院,虞美娘哀嚎了一晚上,喬厲也頭疼了一晚上,王媽媽見到這景遇,低聲道:“老爺,老奴瞧夫人倒像是被身子麽冒犯了,不如請個有靈通的仙姑回來看看。”


  “顛三倒四些身子麽!我堂堂吏部侍郎,媳婦有病不看醫生卻去看身子麽仙姑,傳出去貽笑摩登!”喬厲怒容滿麵地斥責道。


  虞美娘在床上卻又尖叫一聲,捂著頭哀哀哭著,喬厲被她喊的內心一跳,趕快要進去看,卻被喬可攔住,道:“爹爹,女兒求您了,快請個仙姑回來看看吧,娘如此下去,萬一傷到了弟弟可怎麽辦?”


  喬厲一愣,半晌說不出話麻醉後猛地一跺腳道:“罷了,去吧,暗暗的呿,不要轟動了旁人。”


  “是!”王媽媽低下頭,嘴角不自發翹起一個弧度。


  王媽媽出去可能半個時候,便請回來以為道姑,向喬厲說明道:“老爺,這位是都門很有名氣的馬道姑,好多人家都請她上門做法驅邪,有她在,夫人一定能絕處逢生,子母平安!”


  喬厲點點頭,對著一臉莊嚴的馬道姑道:“那便勞煩您了,如果是我夫人真的沒事,一定會有重謝。”


  馬道姑四十年紀,圓圓臉、狹長眼,一身道袍,滿臉嚴峻地點點頭:“大人安心便是。”她進去看了看虞美娘,一會兒後出來,表情沉沉地道:“夫人這是被人冒犯了,需求開壇做法。”


  喬厲一聽,立馬交托道:“沒聽見道姑說的話嗎,立馬去準備香案!”


  “不,此處不適用,我適才進貴府,已經查看過,惟有東北方位的院子最合適,請將那院子裏的人都請出去,待我開壇做法,化解一番。”


  東北方位的院子,那不是婉兒住的地方?喬厲點點頭,立馬道:“派人去報告大小姐,準備一下,待會兒搗鼓去她那邊開壇做法,為夫人祈福。”


  “是。”王媽媽和喬可互換了一個眼神,轉身離開了,那邊還不斷傳來虞美娘的哭啼聲,喬厲聽得心亂如麻,在房子裏走來走去踱著步子。


  到了聽暖閣,王媽媽帶著婢女婆子們便氣焰洶洶地拍門進去,見到喬思婉,王媽媽皮笑肉不笑啊地給她行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喬思婉奔坐在廊下看書,這是看著她笑道:“不知媽媽所為什麽來?”


  王媽媽笑道:“沒身子麽大事,夫人身子不適,來也請來一位有靈通的道姑開壇做法,地方便選在這聽暖閣,還請大小姐行個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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