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厭惡
“你要來就來唄，誰還管得著你似的。”
胡鳳蓮走在前麵，留給周承訓一個筆直的背影。
周承訓聽了這話，開心的傻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麵少女紅紅的耳尖。
吃完飯，周承訓就告辭了。
胡大海和胡鳳曉兩個人被胡鳳蓮趕進裏屋去寫大字了。
陳氏、李蘭和胡鳳蓮三個人坐在院子裏乘涼。
“小蓮呐，我覺得小周同誌人是真不錯。”陳氏眯著眼睛看著門外打打鬧鬧的孩子們，突然開口道。
陳氏今天聽李蘭說了之前的事情，也知道了周承訓其實是胡鳳蓮的未婚夫，但是之前要退親的事，李蘭並沒有跟陳氏說，怕她傷心，左右陳氏也在越城住不了幾天，以後的事情還難說。
胡鳳蓮聽著奶奶提起周承訓，心裏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大的抵觸了，隻是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而後又怕奶奶問他們什麽時候結婚之類的讓她招架不住的話，便岔開了話題。
“奶奶，你知道我哥幹嘛去了嗎？這都一個星期了，我哥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陳氏今天來的時候，胡青山是知道的，還讓她給胡鳳蓮帶了口信。
“你哥之前不是去給那什麽飯店送醋嘛，然後那個飯店的一個什麽大堂什麽理的管事先生好像生病了，一時找不到人替，後來那個老板聽說你哥在大城市裏打過工，就請他在那兒幫幾天忙。”
“自從你哥去幫忙之後，早出晚歸的，有時候都沒時間回來，你爺爺去看過他一次，就住在那個那個，飯店裏，用木板隨便搭了張床，你哥見你爺爺去了，都沒時間休息。”
胡鳳蓮聽陳氏說的話，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隻要不是出什麽事兒就行，飯店生意好就更好了，這樣他們的醋也就不愁賣了。
胡鳳蓮心裏甚至又有了打算，等他們攢夠了錢，在越城也開一家小飯館。
胡鳳蓮心算了下現在手裏的錢，又盤算著每個月從德勝大飯店那兒盈利多少，這邊的鋪子又營多少利，租一間房子需要多少錢，裝修房子還要一筆錢……
胡鳳蓮算著算著入了迷，李蘭和陳氏跟她說話居然也沒有反應。
等胡鳳蓮算的差不多的時候，李蘭和陳氏早就又哭上了。
她驚詫的看著抹眼淚的兩個人，問道：“你們剛剛說了什麽，怎麽又哭成了這個樣子？”
李蘭嗓子早就啞了，這時候說出來的話也是沙啞著的。
“剛剛跟你奶奶提起了你爸，你奶奶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你爸了。可是現在這樣，你爸他也——”
胡鳳蓮聽見提起胡廣，條件反射般的有些厭惡，但是礙於陳氏的麵子，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陳氏抹著眼淚，說道：“小蓮呐，我知道你恨你爸，但是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剛結婚的時候，他對你媽也很好，有你哥的時候，對你哥也好，等生了你，他更是開心得不得了。現在肯定是受了那個女人的蠱惑啊，才把我好好的兒子變成了這樣——”
胡鳳蓮聽著有些難受，小時候的事情她不是不記得，但是現在他已經變成了這樣，實在是把她僅有的期望給磨沒了。
第二天早上，胡鳳蓮想帶奶奶去看看自己的鋪子，吃了飯之後就帶著奶奶過去了。
胡鳳蓮剛打開門，陪奶奶看了一圈之後，不知道胡廣又從哪兒聽說她開門了，又怒氣衝衝的過來了。
因為奶奶腿腳不便，高椅子她坐不慣，胡鳳蓮便把奶奶扶到了平時大海小曉做的小凳子上，被麵前的櫃台一擋，幾乎是看不見人了。
因著好幾天都沒來了，胡鳳蓮便打濕了塊抹布想要擦擦醋缸，不然讓客人看見也不好，覺得不衛生。
胡鳳蓮這剛一開始打掃衛生，就聽見胡廣在外麵叫罵。
“小畜生你今天可算是開門了，怎麽著？又不怕看見你爹我了？躲呀，你倒是接著躲呀，有本事這鋪子你就別開了！”
陳氏一聽這聲音，渾身一抖，胡鳳蓮心道壞了，那人也不知道奶奶在這，罵得那麽難聽，萬一氣著奶奶可怎麽辦。
“小蓮呐，外邊那個……是你爸麽……”
胡鳳蓮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這邊胡廣見她不說話，不像以前那麽尖牙利齒了，以為是這幾天的事情讓她怕了，便有些自得，罵得更大聲了，“我是你爹，你這個鋪子開了，不給我給誰？我把你養這麽大，月月拿錢給你花，你這個白眼狼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老子始終是你老子，別想躲！”
胡鳳蓮在心裏罵了胡廣千萬遍，但是因為顧及著奶奶，始終沒有說話。
胡廣見狀以為她終於服了軟，洋洋自得的樣子著實令周圍知道內情的鄰居不齒。
“現在趕緊把這個鋪子讓給你爹我，鋪子我讓麗紅來看，沒醋了你就回去釀醋去，小敏去念書了，家裏的活兒還一大堆沒人幹呢。”
見胡鳳蓮始終沒動，胡廣皺了皺眉，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就要拽胡鳳蓮的頭發，“我說話你這個小畜生是當沒聽見麽？”
陳氏聽著胡廣這些混賬話，氣得不行，拄著拐杖就要站起來。
胡鳳蓮注意到陳氏的動作，緊忙彎下腰扶她站起來。
胡廣手都快伸過來了，驟然見到櫃台下站起來的那張熟悉的麵孔，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失聲叫道：“媽？！”
陳氏氣急，抬起來的右手都氣到顫抖，“小兔崽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胡廣能在越城這麽猖狂就是因為沒有人能夠製得住他，到底是在家作威作福習慣了。
沒想到多年沒見的母親居然被胡鳳蓮這個小蹄子給請過來了，他恨恨的瞪了胡鳳蓮一眼，心想著怎麽收拾這個小蹄子。
陳氏見自己兒子還不知收斂，當著她的麵還在瞪孫女，繞過櫃台，舉起拐杖就往胡廣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罵道：“我和你爹一生都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