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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兩個“耙耳朵”

  “許公子!”劉蘭芝上前作揖行禮,然後說道:“小女子不知道哥哥已經收下你的聘禮,前番多有失禮,還請劉公子恕罪!”


  “蘭芝賢惠持家,本公子素有耳聞;得知你被焦仲卿休棄,本公子極力相求,家父這才托人前來說媒;前番下人多有得罪,乃本公子之過失,還請見諒!”許勝拱手致歉後,又殷勤地掀開門簾,請劉蘭芝上車。


  “劉公子,此事雖有一年之久,但小女子今日才知原委……這……事出突然,請容許小女子思量幾日,必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許勝略有些為難,劉蘭芝趕緊說道:“去年逃婚,皆因小女子不知有三書六禮;今日既已知曉,小女子絕不會再逃避,請劉公子放心!”


  “既然如此,本公子過幾日再來,請多加保重!”


  許勝說罷,向劉母行禮後,豪爽地帶著車馬離去,並未再做刁難。


  劉蘭芝長籲口氣,走到劉母跟前,鄭重地問道:“母親,許家聘禮之事……”


  “唉!”劉母歎道:“先前,你出門之後,張嬸已向我講明此事!許家確實給了五百匹綾羅綢緞,也給了兩萬銖“大漢萬年”!近百年來,別說是懷寧縣,就是這廬江府,恐怕也難找如此厚重的聘禮!唉……”


  劉母說完,目光憤憤地瞪著劉喜,無可奈何地說道:“當日,我也被這個孽畜給騙了!他說許家的聘禮是麻布兩匹,兩千銖“當值五百”……唉……”


  這個時代女子,在婚姻上確實沒有選擇!


  不論聘禮多少,劉喜以“家主”的身份接下了三書六禮,就代表劉家已經同意這樁婚事。當初,劉母被兒子劉喜欺騙,認為許家以麻布做聘禮有侮辱和輕漫之嫌,這才極力反對此樁婚事,並責令劉喜將聘禮退還許家,奈何人微言輕,她對劉喜的欺騙和忤逆行為也無可奈何。


  當時的劉蘭芝,因為心裏還記掛著她與焦仲卿的約定,也不齒於許家的侮辱,又無法說服哥哥退還聘禮取消婚事,這才有了逃婚之舉。


  劉蘭芝知道哥哥性情暴躁,受財如命,她此次回家探望母親,本以為因為逃婚之事,已經讓哥哥被迫返還了聘禮,也讓許家取消了這門親事,卻不知劉喜已經無法退還聘禮,也沒料到許家公子仍在執著地等待。


  “蘭芝啊!那個焦仲卿雖然對你一往情深,但他性格懦弱,家中母親也看你不順眼,你們之間……”


  “母親……”


  “蘭芝啊,其實,許公子對你真的不錯!這一年以來,整個懷寧城的人都知道,他與父親大吵了一架,曾發誓非你不娶……唉……就算咱想悔婚,聘禮已被你哥給敗光了……如何能退還人家啊!”


  “母親,蘭芝必會將此事處理妥當,再也不會讓母親為難!”劉蘭芝說罷,無奈地瞪了哥哥一眼,茫然地回到屋內。


  “蘭芝!”劉喜追上來,指著幾名女子和門外的騎兵,神秘地問道:“她們……都是蜀軍?為何會聽命於你?”


  劉蘭芝並未說話,也不想跟劉喜多說什麽,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劉喜又追上來,一臉壞笑地說道:“蘭芝,若是……你不想嫁給許勝,這還不容易?既然這些人都聽你的話,你讓他們把許勝……”


  劉喜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劉蘭芝厭惡地瞪了劉喜一眼,一聲不響地回到屋內。


  院內,幾名騎手商議一陣,感覺到此事不會快速解決,原定的二十天難以返回,於是將近日的事詳細寫在信中,向劉閃做了匯報。


  陸遜打造的新式拒馬越來越多,圍在曆陽城外的吳兵也越來越多,看城外的架勢,估計已有七八千人。


  這日,周胤又領著一營吳兵,從東北方向緩緩而來,然後在蜀軍寨外布好拒馬陣,並來到寨前挑釁。


  “誰在寨外大呼小叫的?”


  關索實在受不了吳兵的辱罵,拎著大刀來到寨邊,廖化、李遺等人擔心關索又要出寨,趕緊跟了上來。


  “將軍,是吳將周胤!”兵卒指著寨外說道。


  或許是見到幾名將領出帳,辱罵的吳兵立刻閉了嘴,周胤拍馬上前幾步,指著關索大聲叫道:“姓關的!你這懦夫!速速出寨受死!”


  “呃……這家夥,說的“懦夫”應該是本將吧?”關索一臉茫然地問道。


  “舅哥,這寨裏,就你一個人姓關,還能有誰?”


  “臥槽!這家夥還真敢前來找死!”


  關索緊握大刀,眼看就要殺出營寨,卻被廖化給攔住:“關將軍,不可魯莽!吳軍的陣形古怪,大將軍命我堅守大寨,切不可逞一時之快啊!”


  “舅哥,大將軍或許已有部署,我不可擅自行動,若是亂了大將軍的計劃,豈不因小失大?”


  “關將軍,吳兵天天在外罵陣,兵卒們都已習慣,他們罵一陣就會離開,不用與之計較!”


  李遺、廖化、羅憲都在勸說,關索咬咬牙,這才放下大刀。


  這一切被寨外的吳兵看得真切,周胤又大聲說道:“姓關的!你不過徒有虛名!本將殺來,卻隻敢龜縮寨中,蜀軍無人矣!哈哈哈!”


  “蜀軍的將領,全都是一群懦夫!全都是耙耳朵!這樣的將領,竟能上陣領兵,笑死人啦!”


  周胤提到“耙耳朵”三個字,吳兵頓時爆出一陣大笑,寨中的兵卒也忍著笑,不時偷偷地瞥著關索和李遺。


  關索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說罷:“妹夫,咱寨中是不是有吳軍的細作?你的醜事,為何周胤會知道?”


  李遺鐵青著臉,正欲說話卻被羅憲搶了先:“關將軍,咱寨中兵卒從未出過寨,哪來的細作?”


  “關將軍,這並非細作!”廖化哈哈笑道:“前日,李將軍在寨邊,被你家妹子擰著耳朵暴揍了一頓,那個叫聲,恐怕長江南岸都能聽到,這哪需細作?”


  “周胤說的……應該不是這事兒吧?”羅憲一本正經地說道:“前日,關將軍被四位夫人抬往城中時,那個叫聲更加恐怖,恐怕烏江東岸都能聽到!”


  “不對啊!關將軍和李將軍二人,就被自家夫人欺負了一次,吳軍咋會那麽快就知道?莫非,咱軍中真有細作?難道他們把關將軍和李將軍以前的醜事,全告訴了吳軍?比如那晚在洞庭湖……”


  廖化、羅憲和貂融一唱一和,看似給關索和李遺解圍,卻挖出了二人以往的醜事,臨近的兵卒聽到後不敢放聲大笑,臉憋得通紅。


  “姓周的!你沒有全琮、劉纂、騰胤等人的命,卻得了與他們相同的病!”關索大聲說道:“人家好歹娶了公主,好歹是個附馬!你就娶個姓“孫”的宗室之女,也嚇得不敢納妾?男人活得似你這般,何其悲哀!還不如早點跳長江!早死早脫生,哈哈哈!”


  “人家陸丞相也娶宗室之女,等到五十六歲才敢納妾,你周胤啊,還有得熬哦!慢慢等吧!希望能活到那一天!”


  關索、李遺二人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周胤氣得滿臉通紅,毫不示弱地喝道:“本將雖然未曾納妾,但活得像個男人!你這兩個耙耳朵,竟然被女人欺負,你還是不是男人?若是男人,就出寨與我決一死戰!”


  “周胤啊周胤!你與自己的父親相比,差的不是一點點!”關索大聲笑道:“我大漢的將士,男子奮勇作戰,女子耕種織布,搶運糧草、上陣殺敵者多不勝數!我大漢的女子,既有溫柔賢惠的一麵,也有讓吳兵聞風喪膽豪氣!這樣的女子,咱對她們是尊重,而不是打罵!”


  “臥槽!你這兩個耙耳朵!被女人打罵,竟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論口才,吾不及也!”周胤大笑道。


  “周胤啊周胤,枉你活了幾十年,卻不知生活的真諦!你永遠領會不到“打情罵俏”的意境!也不知道什麽叫“打是疼,罵是愛”!枉你父親一代豪傑,卻生個如此愚笨的兒子,唉!有損威名啊!實在可惜!”


  “你……你竟敢侮辱我父親……你……”


  “放屁!”關索厲聲喝道:“你父親一代英傑,關某甚是敬仰!本將何敢侮辱你父親?本將是在侮辱你啊,哈哈哈!”


  “你這兩個耙耳朵,簡直在找死!給我殺!”


  周胤厲聲喝道,兩千吳兵也不猶豫,他們仗著拒馬陣的保護緩緩靠近。


  就在此時,蜀軍寨中的床弩突然發出一陣齊射,幾十枝標槍帶著萬鈞之力,直挺挺地飛向周胤。


  寨中兵卒全都屏住呼吸,無不緊盯著標槍射去的方向,時間似乎陷入了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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