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舍
一口一口吃下秦之清喂她的米粥,現在的她為了景洵為了西門瑞雪也必須要堅強。
她現在虛弱的身子什麽也不能做,隻能在秦之清的帳篷裏將養著身體,撿了條命,也隔外的珍惜著,因為,在她墜入溪水中的那一刻,她已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不舍。
她舍不得景洵。
卻又迫不得已的在那一刻放手了景洵。
如今,景洵是好是壞呢?
“之若,有景洵的消息了。”門簾一挑,秦之清飛快的走了進來,頃刻間就站在了之若麵前。
“景洵在哪兒?”仰首望向秦之清,之若期待著他告訴她景洵在哪兒,孩子,她的孩子終於有消息了。
“景洵在宮裏。”
頹然的躺回到軟枕上,景洵既是在宮裏,那就一定還是在芥沫的手上了,可她卻還是帶著一絲希望的問道:“他醒過來了嗎?”
“沒。”
“之清,那毒是不是真的與秦家有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解藥?”明知道就算是秦之清做的他也不可能做了再把解藥給自己,可她就是傻傻的問了,倘若西門瑞雪醒了,她的景洵就不會受任何的委屈,而在芥沫的手上,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秦之清輕握著之若的手,眸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憂傷,她終究還是不相信他,“之若,不是我,真的不是。”
之若轉首,含著一絲絕望的眸子射向他,“那是誰?他隻殺西門瑞雪而不傷我,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選。”
秦之清倏的站起來,那緊握著之若的手也鬆了開來,“之若,你錯了,這世上,在意你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他人。”
聽著他篤定認真的語氣,之若又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世上,在意她的人除了秦之清以外她真的想不到還有其它人了。
搖搖頭,“之清,那是誰?”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帶你去如意館問問你娘。”
“我娘?”在秦之清說起如意館的時候,之若猛然想起了麟兒的娘親提起的那個地窖,“之清,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地窖在哪兒?”胡亂猜想著,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地窖裏藏的是什麽人。
“什麽地窖?”可她的話才一問出來,秦之清就一臉奇怪的反問她,想來,他是不知情了。
看來,她隻有親自再去如意館走一遭,才能發現那個地窖,“之清,等我的身子好些了,你就帶我入京城再入宮,好不好?”
“這……”秦之清微一遲疑,他圍城已經有些日子了,他不怕入京城也不怕入宮,他隻怕他悄悄離開他的手下會群龍無首而亂了。
“之清,你與西門瑞雪之間的事情我不參與,我什麽也不管,我隻想見到景洵,好不好?”拉著秦之清的手臂,之若滿懷期待的說著,這西錦,已是一片混亂之中,隻要西門瑞雪一日不醒,西錦就一日都處在岌岌可危之中,可在秦之清的麵前,她卻不好表現出她期待著西門瑞雪醒來的心思,也許,那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幫了誰,都是她的錯。
一個雪,一個之清,兩個男人,她誰也不想傷害,卻注定了都要傷害。
她卻沒有想到,其實真正受到傷害的是她自己。
“好,等你行動如常了,我就帶你入宮。”
之清終於答應了,從憂心到祈盼,之若從沒有一刻這般的想要回宮。
京城外的營寨處處都飄揚著繡著秦字的大旗,從帳篷裏走出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讓之若以手遮麵望向周遭,太久沒有走出室外了,那清新的空氣讓她在這一刻一掃陰霾,開心如小鳥一樣的,“之清,你聽,風兒多輕,草兒多綠。”隻是,許多草都被馬蹄踐踏著傾倒然後開始幹枯。
“要不要騎馬?”秦之清問,竟是有些在期待。
之若搖搖頭,“不要,我不會騎馬,這樣走走就好了,之清,晚上我們可以行動了嗎?”呆在帳篷裏,她就如同一個睜眼瞎子,外麵的世界發生過或者正在發生什麽她一概的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嗯,晚上就去宮中。”也不看她,秦之清隨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韁繩,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馬背上,那風度翩翩的背影讓之若恍然失神,明明是兩個人,卻又是那麽的象,也總是給她錯覺。
雪,她又開始想念他了。
扯著韁繩,快速的奔遠再回來,聽著那馬蹄聲聲,之若真羨慕秦之清,“之清,你的馬騎的真好。”
“馬廄裏有一匹小白馬,是我從西域買來的,脾性溫和,你要不要試一下?”
之若擺擺手,“不要了,我看著你騎就好。”還是怕怕,她天生的怕與這樣大體形的動物接觸。
秦之清一翻身就跳下了馬,“我幫你牽著,保證你不會掉下馬,這樣還不行嗎?”
心有些癢,可隨即又搖搖頭,她沒這個心情。
可秦之清仿佛沒看見似的,一擺手就命人牽來了一匹小白馬,白馬顯然不大,個頭也比秦之清才騎的那匹馬小多了,不管她是不是應了,秦之清回身一抱任憑她拳打腳踢的直接硬是將她送到了馬背上,然後再次翻身上了他自己的馬,兩隻手上,一手牽著的是她的小白馬的韁繩,一手是他自己的馬的韁繩。
之若初時已嚇的煞白了一張臉,可很快的,她便不怕了,因為小白馬在秦之清的牽引下走得極慢,就象是在草地上踩著優雅的慢四一樣,讓之若漸漸的卸下了心防。
聽著耳邊“的的”的馬蹄聲,輕風拂麵,竟是美極了。
不由自主的,小白馬隨著秦之清的黑馬就走離了營寨,她以為她會看到京城,可到了營寨外才知道她所在的位置是背對著京城的方向的,倒是可將京城外的群山盡收眼底。
之若的方向感一向不好,“之清,拂柳山莊在哪個方向?”突然間的很想去那裏,或者,她能在那裏再見到景洵也說不定。
手指遙指著斜前方,“這個方向沿著這條大道走上約五公裏路,再翻過兩個山頭便到了。”他已經去過了,但那裏現在已是人跡空空,根本沒有小景洵的下落,,“之若,景洵真的被抱回宮裏了。”
她知道,他早就對她說過了,可是下意識的,她就是想要去拂柳山莊看看,“之清,韁繩給我。”騎了有一會兒了,她跨下的這匹馬果然溫順,既是這般她就放心了,想要策馬而去看看那裏,就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吧,看到那裏就仿佛是看到了景洵一樣。
不忍拂她的意,秦之清隻略略的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將她的馬的韁繩交給了她,“之若,小心,我會一直尾隨著你的。”這樣,他才能放心。
她在前,他在後,秦之清給了她充分的空間,任她自由馳騁。
原本虛弱的身子才好了些,她以為她騎上一會兒就會受不住的停下來,可當心裏在想到景洵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這一騎,竟是那麽飛快的直奔拂柳山莊。
“之若,慢點。”
可她,慢不下來,心,就如這馬一樣隻想了脫了韁的隻想快一點的看到景洵看到西門瑞雪。
那五裏路,眨眼間既過,倒是那兩座山的山路著實的顛壞了她,好在小白馬很乖巧,才讓她一路安全的即將抵達。
那是最後一座山,很快就到了山頂,可放眼望下去的時候,之若輕輕一拉馬的韁繩,她停了下來,“之清,你看,那裏有人。”
看不清那些人正在做什麽的,都是身著便衣,好象是漫在整座山間在尋找著什麽。
秦之清一直緊隨其後,想不到她這麽聰明,隻騎了一會兒就將白馬騎到了目的地,但見她因為策馬而臉上泛起的潮紅,那紅暈讓他心旌神搖,卻隻得收斂了,“之若,他們應該是在尋找什麽?”
心思一動,難道是在找她?
可這句,她沒有說出來,提著韁繩,就欲要下山去,秦之清卻在她身側道:“之若,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在找你。”
不可能,芥沫不可能管她的死活的,況且,她離開拂柳山莊已經有六天了,這麽久了,如果活著也不可能在那山間了,若是死了,這麽悶熱的天氣屍首也早已腐爛了,“我覺得不是在找我。”她有些不信有人會管她的死活。
“不然,我們去看看。”
“好。”她亦是動心,那麽多人,幾乎分布在整座山上,找得那麽細致,就象是在尋寶一樣的認真。
“等等。”
“啊?”之若坐在馬背上轉首,不明白秦之清叫停了要做什麽。
秦之清跳下馬,然後將手遞給了之若,“下來,我稍微易一下你的妝容,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了。”
之若被他抱下了馬,原來他的馬背上都帶著那些易容的必備品的,隨手的為她易了容,轉眼間就看不出本來麵目的她了,“之清,這你易容是與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