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暗聽

  之若無聲的聽著秦之清溫柔的話語,她知道他的離開不止是要重新包紮一下傷口,而是要去議事廳。


  之清,到底有什麽事在瞞著她呢?

  “之若,乖,我一會兒就回來。”見她無聲,秦之清這才放寬了心,看著燭光中昏睡著的嬌顏,秦之清悄悄俯首,然後輕輕的在之若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那一吻,輕輕的,就如羽毛般的拂過,隨即移開,雖然有傷,卻不影響他的走動,走出竹屋時,秦之清親手為之若闔上了竹屋的門。


  門外,夜涼如水,彎彎的月芽掛在樹梢上,一切,都美的仿佛不真實一樣。


  竹林裏,在他閃身走出竹屋的時候,兩個隨從立刻迎了上來,“公子,還是坐轎子吧,不然……”


  秦之清一揮手,“不礙事,頭前帶路。”這個時候,退無可退,畢竟前行。


  秦之清的聲音低低的,可在這靜夜裏,他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就從竹屋的縫隙中送到了之若的耳邊。


  他說,她從前最喜歡這竹屋了。


  這裏,她來過嗎?

  她也住過嗎?

  什麽也不記得了,腦子裏現在縈繞著的就是三個字:議事廳。


  秦之清的人有什麽行動計劃?那計劃又是針對何人?

  還有,剛剛在轎子上他似乎是刻意的不許那個人說起什麽,他似乎是在怕她聽到一樣?

  想到這裏,就仿佛有人在拉著她的身體一樣讓她硬生生的就坐了起來。


  窸窣的下了床,之若輕巧的走到門前,她的身子軟軟的,可是一份好奇心就是支撐著她走出了竹屋,不遠處,有燈籠的光線傳過來,她知道那是才離開的秦之清與迎他前往議事廳的人打著的燈籠。


  他的傷似乎無礙,可是在轎子裏的時候他卻一動也不動的仿佛很難受的樣子。


  現在,到了安陽山到了竹屋,他的傷就仿佛好了似的居然人隻一句不礙事就告知了手下人。


  也許,是她多疑了,可她,就是感覺到了奇怪。


  輕如風般的隨著那燈籠的光線走在這樹影扶疏的山間,好清新的空氣呀,她喜歡這山裏的一切,就連泥土的味道也是誘人的讓人想要多吸上那麽幾口。


  輕喘,始終都伴著之若,她乏力的在走了一半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當看到那前麵不遠處的光線的時候,咬著牙,她硬是跟了上去。


  很快的,就在那山間出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幾間上房落在眸中,其中的一間門前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議事廳。


  之若停下了腳步,細細的察看了那周遭的布局,她沒有跟過去,而是慢騰騰的繞到了那議事廳的後麵窗子外。


  她走的很慢,因為,心口的痛已經讓她的身體仿佛就要透支了一樣。


  真想吃下那藥呀,可她現在即使想吃也不可能了,她在外麵。


  議事廳的窗子就在眼前,繞過了幾株竹子,之若停在了窗下。


  “秦公子,秦三小姐的東西你什麽時候能夠要出來呀?”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可這聲音裏提起的卻是她秦之若。


  什麽東西?

  之若聽不懂,也不明白他們讓秦之清向她要著的東西是什麽,可這一刻,她的心頭狂亂,她不相信,不相信之清對她的好竟是為了那個所謂的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身子一顫,原本就軟軟的身子隨之就倒了下去。


  之若縮在牆角,她現在突然間的不想聽了,她不該跟過來的,也許,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是不利,可她現在走不動了,所有的體力在聽到剛剛那個人的話時就透支了。


  議事廳裏,秦之清淡然的開了口,“之若即將就是我的妻子了,我的東西就是她的,她的東西自然也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自會拿出那件東西來交給安王,隻是,我不許你們覬覦她的一切,也不許你們私自去搜查她的住處,否則,那東西我不但不交出來,我還會親手的毀了它。”


  這聲音讓之若之前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原來,他不是要做對她不利的事情,他剛剛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唯護著她的。


  看來,是她多心了。


  自責著,她這樣真的不好,她不該不相信之清的,他對她的好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她突然間的不喜歡聽到議事廳裏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了。


  什麽安王,什麽東西,那些,必是與爭權奪利有關吧。


  不想聽,她是真的不想聽了,因為,那是屬於男人的事情,隻與她無關。


  況且,那件東西如果秦之清不告訴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


  她沒有屬於原本的秦之若的記憶,所以,她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扶著牆站起來,之若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來,沿著來時的路回去時,一路都是那麽的安靜,這山裏,似乎並沒有幾個人。


  推開竹屋,一室的清幽,處處都是竹子的味道,怡著人的心清爽一片,讓她隻想把剛剛所聽見的一切都忘了,那般,才少生了煩憂。


  可屋外,卻在這時響起了悠揚的樂音,那是特別的,那不是笛子也不是簫聲,更不是這古代的古琴和箏,而是一段由樹葉吹起的美妙的旋律。


  這山間響起這樣的樂聲並不足奇,奇的是那音樂的曲調,居然就是……


  天,之若終於想了起來,就是那一首她曾在怡香閣裏唱過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


  這樣的山裏,突然間的出現了這首歌,那麽,那個吹著樹葉的人不是在怡香閣裏聽她唱過那首歌的人就是與她一樣的從現代裏穿越過來的人。


  這想法,讓之若有些興奮了。


  不管是怡香閣的人,還是那從現代裏穿越過來的人,那吹著竹葉曲的人都在此刻擾動了她的心弦,牽引著她的心再一次的步出了竹屋……


  這一夜,之若第二次的走出竹屋,聽著那首熟悉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她就仿佛回到了現代一樣,真想回去呀,她想念現代裏的一切,她想上網想聽歌想看韓劇想看網絡小說,她還記得有一本看了一半的《失寵香妃》的書沒有看完呢。(嘿嘿,給點點的完結文打個廣告,沒看過的親可去看看,完結的呀,嗬嗬)

  嗚嗚,她現在真的很想去看看那本書的結局,可想歸想,她能穿回去嗎?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越走越離那吹著竹葉的人越近,清幽的月色下,一叢竹前,一個白衣的男子背對著她卓然而立,那一身的白衣讓她赫然想起在藥王穀救她與秦之清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曾經,她以為是西門瑞雪,可此刻當她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她卻覺得那身形也有可能是他。


  腳步,隨著視線不自覺的走近男子,她在好奇他是誰?

  因為,知道這曲子的人屈指可數。


  月色下,她飄如仙子般的移到了男子的麵前,清亮的眸光掃過去,之若的臉上綻起了笑容,“穆雪臣,怎麽是你?”她記得他的,那個在怡香閣裏說喜歡聽她唱歌的男子。


  正專注於吹曲子的穆雪臣臉上一喜,隨即就停下了唇邊的動作,“秦之若,我終於找到你了,白天,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欣喜的聲音是那麽的親切,抓著之若的手輕輕的,生怕把她碰疼了一樣。


  “穆雪臣,你今天白天看到我了?”之若詫異,有些想不到她會在這安陽山裏見到穆雪臣。


  “是的,我乘船而行,然後就看到你了,一路跟過來,卻不知不覺就跟丟了,所以,就出了下策的吹了秦姑娘曾經唱過的那首歌的曲子,怎麽樣,我吹的沒走調吧。”


  “沒有,好聽著呢,我喜歡聽。”其實,是她慢了半拍吧,她早就應該想到這吹曲子的是穆雪臣了,對於穆雪臣,之若並不討厭,她喜歡他的率真與坦誠。


  “那我換成笛子吹了,那一定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好呀好呀。”之若忘記了心口的痛,她還沒有聽過隻用笛子演奏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呢,軟軟的身子靠在身後的竹子上,之若期待的看著穆雪臣。


  一曲吹罷,之若開心的拍著手,“真好聽,穆雪臣,你演奏樂器的手法很特別。”


  “可惜我今天身上隻帶了笛子,不然,我會用各種不同的樂器將你那首歌好好的彈奏一遍,不同的樂器就有不同的感覺呢。”


  “真好聽,比我唱得好聽多了。”兩個人說著,就這樣相見恨晚的坐在了一起談論著各自所知的曲目,越談越是興致起。


  可就在這時,秦之清已經從議事廳轉回了竹屋,見她不在,秦之清嚇了一跳的就跑了出來,“之若……之若……”他的喊聲頃刻間就在這夜色裏傳遍了整個山間。


  之若一頓,這才想起她出來的時候忘記給秦之清留個字條了,“雪臣,之清叫我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吧。”這樣,也免得秦之清為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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