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其實已經很緊張了。
但是宋佳和陸鳴鴻卻是完全不覺得,他們平淡的態度與眾人的戰戰兢兢形成鮮明的對比。
約翰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對準多加和琳達兄妹,笑吟吟地道,“那麽你們兩個,誰來做第一個為我祭旗呢?”
琳達慌忙擋道多加前麵,“你不能這麽做!你剛剛沒聽到鎖甲說嗎,叔父不是我父親害死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自我麻痹了!!”
消音槍發出極其清淺的一聲,支撐著多加身體的實木長桌的桌腿身上出現了一個洞,“其實隻要你們簽下股權轉讓書,並且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那我就是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畢竟我一直秉承兄友弟恭的原則。”
“你……約翰你……”琳達想要痛斥約翰的行為,卻被多加給輕輕拉住了,他也說什麽話,隻是往陸鳴鴻的方向轉了一下頭。
而陸鳴鴻也痛快地站了出來,“約翰先生要做什麽事,可否考慮過陸某的存在呢?”
約翰像剛想起來似的說,“怎麽會,剛開始的時候我不就跟陸總你說了,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當做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我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同意呢吧?”陸鳴鴻一本正經地道。
約翰似乎很無奈,“這麽好的條件陸總居然有拒絕的理由嗎?”
陸鳴鴻笑了笑,牽起宋佳的手說,“當然,我的妻子站在你的對立麵,我要是不站過去,今晚回去豈不是要跪搓衣板了?”
這話成功地讓約翰變了臉色,琳達看向他們的神色也都帶著震驚,原來陸總是佳的丈夫啊。
大庭廣眾之下被陸鳴鴻牽手,宋佳其實是拒絕的,但是陸鳴鴻卻在手心裏寫了“配合”兩個字,宋佳還是忍下來了,而後麵所說的“妻子”也是讓她成功地紅了臉,卻也不能開口辯駁什麽,隻強裝鎮定地站在那裏。
約翰一擺手,標準的大反派台詞從他嘴裏溜了出來,“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刹那間,宋佳就聽見了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轉首狐疑地看了看陸鳴鴻,誰知道陸鳴鴻的臉上隻操著勝券在握的微笑,而對麵約翰的臉色……同他如出一轍。
約翰把玩著槍支得意地笑道,“整個布洛克莊園都被我控製了,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死路,還有一條……”
陸鳴鴻卻驀然地打斷了他,嘴角勾出一個危險的弧度,“是嗎?”
如果不是約翰自己準備足夠充分的話,都差點被陸鳴鴻的臨危不亂的氣場給鎮住了,為了不讓這種氣勢繼續發酵,他蒙的摔破了他麵前的茶杯,而城堡的大門應聲被打開。
但是進來的卻不是他認識的人,這時約翰才終於慌了。
隻見陸鳴鴻在他麵前說,“到底是誰包圍誰,約翰先生,你現在看得分明了吧。”
約翰懦弱著聲音問,“什麽時候發現的?”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垂了下來,但是手指還緊緊地扣在扳機之上,不斷遊移轉變方向尋找目標。
這其實是很隱晦的,他是想讓別人忽視自己手裏的這把槍。
陸鳴鴻也很有耐心地解答他的問題,“其實也不算早,也就在上次去找你之前發現了你的異常。”
“怪不得,怪不得你在那麽一個敏感的時間段去找我……原來是試探吧。”約翰的語氣隨著話語的深入不斷加重,到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子彈猛然出蹚。
誰也沒有想到約翰會突發動作,因此也來不及阻止,但是應聲倒下的並不是多加或者琳達,竟然是他身邊的老管家。
約翰當即“撲通”一聲跪下了,似乎是不敢置信也不願相信那個陪伴了自己半生的老人就這樣倒在了自己的槍下,他對準的明明是陸鳴鴻,可是為什麽倒下的是老管家呢?
是了,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側,所以一定知道自己的動作,但是他為什麽要擋在前麵呢?約翰不懂,於是這個疑問就被他壓抑著聲音和哭腔問出了口,“為什麽?”
“你伯父,確實對你不薄啊~其實你做的,雖然與自己的道理,但是著實說不上有多正確,約翰,好孩子,收手吧。”
在老管家慢慢合上雙眼的時候,約翰的眼淚猛然奪眶而出,在被揭時他沒有哭,在麵對琳達的控訴時他沒有哭,在聽到多加口中的真相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哭,可是在這個陪伴他照顧他最後為外人擋子彈的老管家溘然長逝的時候,他再也管不住自己洶湧的眼淚了。
而這場哭泣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約翰似乎是要把他這次失敗的淚水全部流幹,而就這樣也沒人敢上前,也沒人注意到約翰悄悄去撿槍的手。
老管家在這個莊園裏待了極長極長的時間,幾乎莊園裏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與他有些交情,所以在他閉上眼睛的這一刻,整個布洛克家族的人都沉痛難當。
幸好陸鳴鴻注意到了約翰的小動作,並在他暴起之前輕鬆製住了他,不過這也多虧了陸鳴鴻之前就收買好了約翰身邊的那些傭人,那些現在在大廳裏手持兵器的傭人,這才使悲劇沒有進一步釀成。
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約翰手中的槍裏的子彈就能進入在此的五個人的胸膛,當然陸鳴鴻也不是萬能的,情急之下約翰還是開了槍,但是槍支因為沒有瞄準的緣故,隻打中了兩個仆人的胳膊。
約翰被製服的時候,宋佳心有餘悸地站在陸鳴鴻的一邊。
如果今日的種種安排堪稱絕妙的話,那麽接下來的場麵就更加有意思了,再次打開古堡大門的是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隊警察,為首的那個徑直走到約翰麵前,冷酷無情地說,“約翰先生,你涉嫌殺人、謀財、故意傷害,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全然無視了約翰先生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