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痛到窒息
頓了頓,白溪丸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她滿眼笑意的看著畫上的美人,繼續道:“阿溪過的很好,隻是太想念姑姑了,姑姑可莫要取笑阿溪。”
白溪丸在這邊說的暢快,而在白溪丸身後不遠處的竹林裏,有一道人影矗立,夜色正濃,人影的樣貌被竹林所遮蓋,隻能隱約的看的出來,他身形修長寬厚,一雙黑眸淩厲的直射白溪丸,似有利刀射向她。
這個人到底是誰?
為何會出現在清幽閣?!
白溪丸借著月光認真的看著畫上的女子,突然手一頓,隻感受著胃裏的疼痛正肆意翻滾,似要將人深深折磨死才罷休。
更是讓白溪丸疼的站不起來。
不一會兒,原本就麵色蠟黃的白溪丸臉上變得蒼白,汗如雨下,連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白溪丸這才想起來今天隻不過是吃了一個饅頭,胃早就因為朝不保夕而變得無比脆弱。
她努力平息腦袋裏麵的暈眩,顫抖著手抓住眼前的畫,半響才踉蹌的站起身後退數步,白溪丸粗喘著幾口氣,待能夠說的出話時,她才虛弱的對著畫上的姑姑道:“姑姑,阿溪要先回去了,日後再來看姑姑。”
寧溪丸以往都會將畫放進清幽閣裏,曾經自己住的地方。
因為寧溪丸住的地方從來都不會有人去踏足,以往的二姨娘或許會,但現在的將軍府,隻怕隻有寧溪丸一人才會。
哪怕白溪丸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她也飄著來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地方,她輕輕的打開房門,眼前便有撲麵而來的灰塵。
白溪丸不管不顧的來到床邊,忍痛的蹲下身將床底的箱子拿出來隻見箱子是檀木所製,大約有嬰兒一條手臂長短,蓋上雕刻著漂亮優雅的蘭花,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它的不凡。
她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幹淨上麵的灰塵,這才慢慢的打開箱子將手裏的畫放進去。
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將箱子放回原處。
待白溪丸走到門口的時候,身體突然一抖,一不小心被腳下的路絆倒,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摔倒而沒有絲毫的力氣去抵抗。
白溪丸等了很久都沒有疼痛傳來,她疑惑的睜開眼,一雙黑漆漆的眼瞳像是蒙了一層薄霧,看的不太真切。
她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隻能隱約的看出事一道人影。
待人影走進,柔和的月光傾灑下來,照在人影的側臉上,哪怕是隻能看到半張臉,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臉部線條也能夠讓人確定,他長得真的不賴。
隻是不知是常年都是緊繃著臉還是什麽,冷峻又麵無表情的他像是暗夜裏來臨的殺神。
此時的他正一把抱住白溪丸,冷冽的目光從白溪丸的臉上劃過,眼裏似有一抹深思。
或許是在想著眼前的女孩到底是誰。
白溪丸心裏一凜,哪怕自己看不到,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身上的冰冷氣息,還有散發著的濕氣。
她知道,或許那個人哪裏都沒有去。
白溪丸努力的平息著內心仿佛靈魂即將脫殼的錯覺,她虛弱的笑笑,眼神遊離的呢喃:“姑姑,是你來接小溪的嗎?”
話音未落,白溪丸頭一歪,徹底的暈倒過去。
男人將白溪丸打橫抱起,才轉身來到白溪丸之前站立的地方,在地上有一幅畫,帶著一絲憂鬱的美人在竹林裏輕舞,正是之前白溪丸畫的那一副。
畫上的美人似乎格外討主人喜歡,主人將她畫的極為細致,就連身上衣裙的花紋都被白溪丸畫的清清楚楚。
剛才的白溪丸抓住的不過是空氣而已……
男人清楚的看到白溪丸似乎想抓起這幅畫,但可能是太疼了,居然會以為自己抓到了。
這樣的錯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會發生的。
男人彎腰將它撿起來,就抱著白溪丸離開清幽閣,朝著自己的閣樓走去。
一路走來,下人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走過,下一刻頓時低下頭喊道:“將軍.……”
語氣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和絲絲害怕,“唐閻羅”可不是簡單的須有圖名。
若不是太久沒有回將軍府,眾人又怎麽敢隨意的欺負寧溪丸。
但現在,他回來了!
但唐將軍不是說明日才回嗎?
因為剛才匆匆一瞥,隻看到唐時易的懷裏似乎抱著一個瘦小的人,他看不出那個人是誰,隻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隻是隨意一瞥,他的心裏都在胡亂的猜測著,唐將軍懷裏的人會不會是她.……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當唐時易離開的那一刻,下人顫抖著離開,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腳步都是虛浮的,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他更加的害怕。
唐時易很快就來到一處閣樓,裏麵清雅安靜,門外有一仆人守在那裏,他的臉十分清秀,看樣子就像是書香子弟的書童。
仆人認真又謹慎的掃了一眼唐時易的臉,就再也不敢看的低下頭,畢恭畢敬的道:“將軍,您回來了。”
唐時易可是他心裏最尊敬的天神,自然擔心自己多看一眼就會褻瀆了眼前的人。
能夠有幸來給將軍守門,他可是開心了好久。
唐時易隨意的掃了一眼,道:“請大夫。”
簡單的三個字,冰冷的嗓音在黑暗又幽靜的閣樓裏,似乎正在不斷的回蕩。
仆人神色一怔,突然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唐時易懷裏似乎正在抱著一個人,從他瘦小的身形來看,似乎是一個很小的小孩。
他不敢隨意多問,恭敬的應了一聲,就小跑著去找大夫。
隻是他的心裏卻是滿滿的震驚,他絲毫不敢相信自己跟隨了唐將軍這麽久,從來不見他親近過任何人。
也不曾.……抱過一個人!
可是就在剛才,唐將軍懷裏正抱著一個人!
若不是聽到唐將軍的聲音,他都要以為自己看到的隻是一個幻覺而已。
仆人心狠狠一顫,心裏早已將唐時易懷裏的白溪丸列為最不可招惹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