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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離開煤城

  傍晚十分,鄭好他們收工時候。突然一位穿著隔離衣的年輕女大夫站在了鄭好麵前。


  鄭好認出了對方,這人正是醫院大夫馮婷婷。鄭好說:馮大夫,很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吧!”馮婷婷表情嚴肅,她扶了扶眼鏡說:“鄭大夫,煎餅生意很紅火啊!”


  鄭好尷尬的笑了,說:“還行吧!”馮婷婷說:“鄭大夫,我原以為我是一個了解你的人,今天才知道我不是真的懂你。”鄭好疑惑望著她,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馮婷婷說:“你是一個有著那麽高明中醫本領的大夫,但是現在卻輕易放棄了自己的誌向,幹一些販夫走卒才幹的活。迷戀富貴財貨,讓真正的醫道不能發揚光大。真是替你感到惋惜。


  鄭大夫,無論什麽時候請不要忘記自己是一名中醫大夫,雖然煎餅生意很忙,很賺錢,但是這不應該是你做的,隻有大夫才是。”


  鄭好說:“我早已經不是什麽大夫了,我也從來沒有成為過什麽大夫,沒有醫師證,甚至連參加醫師考試都沒有機會的大夫算是哪門子大夫,又能弘揚什麽中醫?”


  馮婷婷說:“醫師證反映不了一個大夫的真正水平。雖然我隻是一個外人,但是仍然希望你能努力的學習和踐行中醫,繼續在治病救人道路上前行,使天不亡此醫道。希望你能立誌侍於這古醫道,並將它弘揚。”


  鄭好說:“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弘揚中醫那或許是高尚的。但是我能得到了什麽呢?”


  馮婷婷說:“行醫即使眼下雖貧,他日必有榮達之時,行道樂道,貧困何憂?希望你能戰勝心中對財富名利的追求,堅信你走行醫的路是正確的,放棄是它錯誤的。你雖然沒有醫師證,但是你曾經的所作所為,比那許多坐在大醫院裏所謂的專家教授,在我心中更應該是一位合格的無愧於中醫的好大夫。”


  鄭好說:“謝謝馮大夫的誇獎,但我受之有愧,我怎麽可以與大醫院的專家教授們比呢,我是個沒有更高理想的人,隻想與我的親人們在一起,過平平常常的日子,這我就知足了。不想哪一天又因為非法行醫被再次投入監獄。”


  馮婷婷說:“我知道你的心思,雖然現在你還沒有考證的機會,但是你的情況我已經告訴父親了,他說國家一定要改變這種醫師製度,讓真正有才華的人能夠施展他們的才華,這才是國家之幸。你知道嗎,從前我是不相信中醫的,就是因為接觸了你,才讓我改變了看法。中醫現在日趨式微,作為一個中醫人,難道你不認為你有必要拯救這個能夠實實在在解決患者苦痛卻被日漸拋棄的醫學嗎?”


  鄭好說:“我現在是為生活而活著,為家人而活著,拯救中醫,這個任務太重了,這個目標太崇高了。我哪有那麽偉大與高尚。這個帽子也太大了。這是高高在上大人物們的任務,與我這樣的小角色來說,這樣的使命,我承受不起。”


  馮婷婷說:“用你高明的醫術去治病救人,這樣被治好的每一位病人都會知道他的簡單效廉。久而久之,就會讓更多的人認識中醫,堅定中醫信念,這對你來說很困難嗎,這就是拯救中醫啊!”


  鄭好低著頭把煎餅爐子與其它東西全部放在車子上,收拾完畢,拉起車子,說:“謝謝你馮大夫,你找錯人了,你應該去BJ的中醫學院去找,你應該去省立醫院去找,哪裏才匯集著拯救中醫的人,至於我,”鄭好淡淡笑了笑“還是算了吧!”說罷拉起車子就走。


  馮婷婷猶自不甘心,她拉住顏曉雪說:“妹妹,難道你就忍心讓你心愛的人這麽一直平凡下去,這麽一天天賣煎餅耗費青春,要知道,治病救人才是他應該幹的。”


  顏曉雪說:“我知道,他不會這麽平凡下去的,一切都是暫時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像你說的那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醫者,謝謝你!”


  晚上吃過飯,顏曉雪說:“鄭好,你什麽時候再去幹大夫?”鄭好愣了愣說:“不是說過了嗎,我不幹大夫了。”


  顏曉雪說:“我想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去幹大夫。那個女大夫說的對,你不應該這樣每天賣煎餅,過這麽碌碌無為的生活,浪費青春,可惜了你這一身治病救人的好本領。”鄭好敷衍說:“好吧,以後吧!”


  顏曉雪繼續說:“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當顏曉雪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鄭好望著她問:“離開哪裏?”顏曉雪說:“離開煤城!”鄭好疑惑問:“為什麽?”


  顏曉雪說:“煤城這一汪水太小了。你應該到更廣闊的空間中去。我們去省城清水,在那裏,你一定能夠得到更多施展自己才能的機會!”


  鄭好搖頭說:“不行,現在煎餅生意這麽好,離開這裏還有這麽好的生意嗎?”


  顏曉雪說:“這些來買煎餅的是因為我們的煎餅好吃,慕名而來的嗎?”鄭好想了想說:“我們煎餅肯定好吃,可是卻不至於這麽蜚聲國內。”


  顏曉雪說:“對啊,這些人為什麽千裏迢迢過來吃我們煎餅,是不是有什麽天大陰謀呢?”鄭好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吧,隻不過是賣個煎餅,哪有那麽複雜?”


  顏曉雪說:“總之,生意雖好,但心中卻很是不安。”鄭好拍拍顏曉雪肩膀說:“你想的太多了,沒有事的。去清水那麽大城市,肯定不如在煤城,回屋休息吧!”


  看到鄭好否決自己想法,顏曉雪很失望,她沒有回屋,而是呆呆站在院門口,望著遠處,不久就流下淚來,鄭好走過去問:“又怎麽了?”


  顏曉雪說:“看到熟悉的街道,看到熟悉的景物就想起他們。弟弟在體育場跳步投籃的敏捷身手,爸爸在路口擺攤賣餛飩的艱辛,媽媽在市場買菜的情景,總是浮現眼前,與他們在一起時的快樂與幸福,每每是如此清晰。再看現在就感到孤寂與痛苦。”


  顏曉雪抹淚說:“我們來到人世間的這一遭,原本不過就是黃粱一夢。”


  鄭好知道顏曉雪依然不能忘記失去的親人。依然不能從過去的苦痛中走出來,就是因為容易觸景生情。或許離開這裏是愈合苦痛的最好辦法。


  鄭好說:“我剛剛想過了,我們就離開這裏去清水吧!”


  顏曉雪迅速轉身問:“你說你答應我離開這裏?”鄭好點頭確認。


  顏曉雪開心不已,問:“為什麽這麽快就又改變了想法?”鄭好說:“你說的的對,清水或許更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顏曉雪拉著鄭好的手高興的連連搖動說:“那是當然!”


  鄭好心說:“隻要你能夠快樂,你願意到哪裏都可以,我都跟著你。”


  鄭好回了一趟龍山,告訴了鄭鐵山自己打算離開煤城的想法,說就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鄭鐵山說:“你們願意去哪裏發展我都支持,現在我身體好好的,不用擔心我。”


  丁丁看到鄭好回家,高興跑過來,拉住他說:“我不要和媽媽在一起,哥哥姐姐到哪裏去,我也跟著你們。”鄭好說:“丁丁要好好學習,上完學,學好本領,才可以出去闖蕩。”


  從程培英口中鄭好了解到丁丁經常逃學,喜歡撒謊。鄭好安慰說:“壞習慣形成了,改變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程培英歎口氣說:“唉,是啊,有的時候真是害怕沒有帶好孩子,對不起死去的樹貴你哥。”鄭好說:“本質上丁丁是個好孩子,隻不過跟著那些壞人沾染上了一些壞的習慣,以後慢慢會好起來的。”


  離開煤城之前,鄭好又與顏曉雪到北山祭掃了爸爸媽媽與閆波的墓。秋葉飄零,秋風陣陣,秋意甚寒,兩個墳丘已經堆滿落葉,長滿雜草。


  曾經那麽鮮活的生命,似乎昨天還在眼前,今天卻已經長眠於地下,人生無常,怎能不令人心生感慨。


  離開時候,彎月如鉤。看山下已是萬家燈火。顏曉雪指著已經變成一片瓦礫的曾經居處,說:“三年前的這個時候,爸爸、媽媽、我、還有弟弟正在一起吃飯呢,可是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言及此,顏曉雪免不了又是痛哭一場,鄭好亦是心下淒然。不知道怎麽安慰愛人,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麽都不能減輕他心中的苦楚。


  冬至那一天,他們坐上了去省城清水的火車。隨著一聲汽笛鳴響,火車緩緩開動。載著兩個年輕人離開了他們熟悉的地方。


  剛出站的火車行駛緩慢,經過曾經的機械廠的時候,那裏早已經變得荒蕪,雜草長滿了廠房的屋頂,曾經的空地已是物是人非。透過荒涼你已經不能想象在這裏,那一代人曾經的奮鬥與拚搏。


  經過煤城北郊,那裏已被拆成一片廢墟,失去了往日繁華。那裏曾經是他們的家。在那裏閆叔叔把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起,在那裏慈祥的媽媽曾經給他們做飯補衣,在那裏閆波曾經興趣盎然的給她們講名人們的成功勵誌故事。顏曉雪再一次淚如雨下。


  或許煤城未來會變得更好,這裏將來會建起一座座高樓。可是這與他們有什麽關係呢,他們更加懷念的還是與親人們在低矮陋屋裏的美好回憶。


  火車越行越快,在他們眼前,時而凸起個山丘,時而又落下成溝壑。時而一片樹林迎麵而來,時而一片天地轉瞬而去。窗外開始飄雨,玻璃上濺起一串串水花。


  時間已是冬至,外麵卻是一副深秋景象,楊樹林樹葉深黃,在淒風苦雨裏片片飄落。樹頂幾隻麻雀飛起,在風雨裏尋找著日漸稀少的食物。


  田地裏掰掉果實的玉米早已枯萎,有的已經倒伏,灰暗成了主色,成片成片的從他們眼前劃過。遠處群山,被霧遮擋,失去了往日的雄偉與險峻,隻是偶爾露出驚鴻一瞥。


  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外麵呈現一片淺綠,那是剛剛吐芽的冬麥,或許它們在積聚能量,等待著來年的鬱鬱蔥蔥。


  腳下的鐵軌變得越來越多,紛繁交織,在令人眼花繚亂密如蛛網軌道裏,飛奔的列車總是能夠迅速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然後奔馳向前。


  看著那一條條延伸向前的鐵軌。鄭好想,人生就如這紛繁複雜的鐵軌,但究竟哪一條軌道是屬於他們要走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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