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奇跡

  傷心中的顏曉雪聽到鄭好突然出聲要水，先是驚愕，繼則跳起來，打開門，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醫生辦公室。“大夫，他在要水喝，可以給他水嗎？”


  主治醫生抬起頭來，迷惑地望著剛才還是淚流滿麵，而現在已經滿是歡喜的顏曉雪，“你說哪個病人要水喝？”顏曉雪說：“鄭好，當然是鄭好啊。”


  主治醫生不相信顏曉雪的話，說：“胡鬧，一個昏迷兩天，病情日益惡化，靠著呼吸機維持呼吸的病人怎麽可能會自己要水喝。”


  顏曉雪拉起大夫說：“你去看看，他是真的向我要水喝呢！”大夫極其不相信的跟著顏曉雪跑進病房。


  此刻病房內隻有呼吸機的聲音，心電監護的滴滴聲，鄭好閉著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大夫看了看說：“沒有啊，他不還是這樣嗎？”


  顏曉雪說：“他的確向我要水了。”主治醫生斷然否定說：“不可能。”說完就要離開。就在他剛要轉身的那一刻，鄭好再次發聲，“水。”


  這下輪到主治醫生不平靜了，瞬間驚愕。鄭好有說：“水。”他才反應過來，幾步過去，拿起聽診器放在病人雙肺位置仔細傾聽，似乎有自主呼吸。


  他關掉呼吸機，聽到了更加清晰的自主呼吸，繼則又把聽診器放在了心髒位置，心跳有力，節奏規律、心音一致，各瓣膜區沒有病理性雜音。


  這下主治醫生的心開始狂跳了，他拿著聽診器的手激動地不停顫抖“操，這，這個病人呼吸心跳都正常了。”


  他一下子跳起來，向外衝去，他要告訴科主任，不，要告訴院長，他創造了世界奇跡，他救活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救活的人。他感到今年諾貝爾醫學獎在向他招手。


  顏曉雪望著對方背影問：“大夫，到底可不可以給病人喝水。”大夫回答：“當然可以，要什麽給他什麽，滿足他的一切要求。”砰，他與迎麵而來的擔架車相撞，仰麵跌倒。顧不上疼痛，手腳並用，翻身，爬起來繼續向院長辦公室跑。砰，又與一位護士相撞……


  鄭好喝完水，很快就有了精神，翻身坐起來。鄭好四處張望，看到了四周雪白牆壁，看到了心電監護，繼則看到了顏曉雪，他奇怪問：“曉雪，我怎麽在這裏，對了，你不是坐車回家了嗎，現在怎麽又會在這裏陪著我呢？””


  鄭好迅速地清醒坐起，大出顏曉雪意料，短短兩天讓她陪著鄭好經曆了從死到生的巨大悲喜。此刻心中的歡喜，卻不是語言能夠形容。


  顏曉雪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原來她雖然上了火車，但是心中總是擔心鄭好的安全，就在火車臨開車前，下了車，趕了回來。


  看到鄭好追著丁丁出了車站，她也追了出來，可是由於走的慢，沒有趕上他們。隻好回候車室等著，但是等到天亮也沒有見鄭好回來。


  她對這裏不熟，不敢亂走，心想鄭好找到孩子還應該會回來坐火車。就在候車室內又等了一天。仍然不見鄭好回來，就去派出所報了警。然後在護城河內發現了鄭好，在警察幫助下把鄭好送到醫院。


  鄭好聽罷，歎氣說：“真是僥幸，這回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見閻王爺了。”顏曉雪說：“還好，有驚無險。你現在好好躺著治療。”


  鄭好說：“我根本沒有病，我還治什麽？”


  顏曉雪有些不相信地問：“你真的沒有事了嗎，真的沒有一點難受感覺了嗎，頭不疼，眼不花，心不慌嗎？”


  鄭好說：“你說這些症狀我都沒有。”說罷扯掉身上花花綠綠的各種連接線。跳下床，揮揮胳膊，抬抬手，說：“就是還有些腰痛，身上乏力，手腳有些麻，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顏曉雪對鄭好說：“快回床上，大病初愈是要好好休息的。”鄭好說：“就像是睡了一覺，現在真的沒有事了。”顏曉雪說：“你睡這一覺，可把人家嚇死了，還因為從此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鄭好說：“我好像是中毒了，對嗎？”顏曉雪說：“是啊，大夫說你中毒很深，這種毒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剩下不到百分之十是植物人。聽了以後我感覺天都要塌了，真是活不下去了。”鄭好安慰說：“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麵前嗎！”


  顏曉雪疑惑地說：“難道化驗結果說你中毒是錯的嗎，這些大夫故意嚇我，看上去你沒有事啊？”


  鄭好想了想，說：“化驗結果應該不會錯，從前在醫校時候，我中過一種慢性毒藥，沒有死，從那以後，就似乎對所有毒藥都有免疫力了。”


  顏曉雪點點頭說：“感謝老天爺保佑你大難不死。你是怎麽中的毒呢？”鄭好對顏曉雪說：“一言難盡，出了院再慢慢告訴你。在這裏要花不少錢，你快去結帳，我們出院！”


  顏曉雪說：“你剛剛醒，再住幾天吧！”鄭好說：“我的情況我知道，現在除了腰傷，還有手腳發麻，出去找家旅館，我給自己開些中藥調養一下就應該可以了。”


  顏曉雪心存猶豫，鄭好說：“我是大夫，請相信我的判斷？”顏曉雪說：“好吧，我這就去住院處結賬。”


  顏曉雪剛剛離開，科主任來了，院長也來了。所有人對鄭好這麽快就能坐起來，感到不可思議。主治大夫把病曆交給院長。院長把病曆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然後交給科主任。


  院長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鄭好一番，問：“年輕人，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感覺？”鄭好伸伸胳膊說：“很好，除了腰疼，沒有什麽感覺。”


  院長親自給鄭好做了一遍神經檢查。沒有錯，一切都很正常。完畢激動地對主治大夫與科主任說：“正常，一切都正常。”


  科主任說：“這種藥毒對人中樞神經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這在國際上是公認的。沒想到，這個國際性醫學難題竟然在我們醫院獲得了巨大突破。”


  院長說：“我早就告訴過你們，隻要努力，隻要用心，在中國這塊神奇的土地上，什麽樣的人間奇跡都可以發生。李主任，這個病人這兩天具體用了什麽藥物？”


  科主任翻著病曆說：“用了維生素C，維生素B，還有胞二磷，當然還有葡萄糖與生理鹽水。”


  院長說：“難道隻有這些尋常藥物嗎，有沒有用什麽特殊藥物？”主治醫生說：“病人腰部出現感染，用了三代頭孢。”


  院長有些失望：“就這些嗎？”主治醫生說：“對，這兩天，就用這些藥做維持治療。”


  科主任說：“這些藥物對於中毒都不是什麽特效解毒藥啊！”院長舉手製止科主任再說下去，他說：“這些藥物雖然尋常，但肯定在一起用的時候出現了某種醫學上不可預測的協同作用。從而對他身上中的毒起了意外的治療作用。世界上很多偉大發現與發明，就是在不經意間出現重大突破的。現在責成你們科室組成緊急醫療小組，加緊對這種神經毒藥物治療的研究。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拿出一篇報告，發表在國內，哦，不，發表在國際柳葉刀雜誌上。”


  顏曉雪已經結賬回來。鄭好從床上下來，對他們說：“院長，大夫，你們慢慢研究，祝願你們早日出成果，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著走出病房。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院長問科主任。科主任看向主治大夫。主治大夫喊護士。護士說：“病人要求出院，就給他辦了出院。”


  院長很憤怒：“沒有經過院委會同意，怎麽可以隨便讓他出院。”護士很委屈，從來沒有聽說過病人看病出院還要通過院委會同意。


  院長馬上感覺自己這話太過荒謬，接著解釋：“這是個特殊病人”。科主任問：“我們怎麽辦？”主治大夫也急的直搓手。院長把手一揮，喊道：“把他追回來。”


  很快他們追出來，科主任跑的最快，他邊追邊喊：“不行，你不能出院，我們還要研究，這需要你的配合！”


  鄭好拉著顏曉雪的手，同時揚了揚手中的單據說：“我們已經辦好出院了，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病人，至於陪你們研究，我沒有時間，你們自己努力吧。”


  一邊說一邊與顏曉雪走下樓。院長、科主任、主治醫生緊追不舍，院長喊：“年輕人，留步，你要配合我們，這對於世界科技太重要了，配合我們，你將會挽救更多人類。”


  鄭好拉著顏曉雪快步走出醫院大門說：“對不住了，院長大人，我們沒有這麽崇高。我們還有急事要辦。”


  等到大腹便便的院長、科主任與主治大夫氣喘籲籲追出醫院時候，鄭好與顏曉雪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治療對象已經跑了，他們還怎麽搞研究。眼看著一個世界性的大獎就這樣眼睜睜地丟失了，主治大夫痛哭流涕，科主任茫然若失，院長站在院門口難受地頓足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