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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時誠信回家下

  時誠信趴在地上放聲痛哭。一邊哭邊說:“他們臨死時候,我這唯一兒子竟然沒有見他們一麵,更沒有請個鼓樂風風光光,送走他們,我是個不孝的兒子,我對不起爹娘啊!


  他們生我養我,疼我愛我。我欠他們太多了。鄭好,我怎麽才能償還他們恩情啊?”時誠信泣不成聲。


  子欲養而親不在,怎能不讓人心生遺憾,悔恨流淚。鄭好亦感難過。


  時誠信哭得一塌糊塗。邊哭邊絮叨著從前父母給予的恩情,從父母省吃儉用,卻給他吃最好,穿最好。


  從趕集給他買的糖葫蘆到上學時候給買的花書包……最後甚至連父親的責打都成了一件幸福回憶。


  過了一個多小時,翠花嬸回來了,她對時誠信說:“誠信,飯已經做好了,你們到我那裏吃飯吧!”


  時誠信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淚說:“爹娘都沒有了,心裏空空的,肚子裏滿滿的,那裏還有心情吃飯。


  他們死去時候我沒有送終,過年過節沒有表示,他二老一輩子貧窮,不舍得吃穿。現在我不能再讓他們死後再受苦窮。我總得買些紙錢祭奠一下他們,讓他們在陰曹地府趕集上店也買些好吃好喝,穿些新衣服。


  翠花嬸,告訴我他們的墳在哪裏,我要過去祭奠一番。”


  翠花嬸點頭說:“誠信你是個孝順孩子。”說罷領著他們來到村前,指給了時誠信父母埋葬的位置。


  時誠信重新回到村子裏,在路邊商店買光了裏麵的火紙,買光了所有的白蠟燭。並且買了十多瓶商店最好白酒。還買了一些上供的果品。


  兩人一人背了一捆紙,提了五六瓶酒。叮叮當當走在路上,認識的知道是上墳,不知道的還因為是拾荒逃難呢!

  墳地在山腳下,遠看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時誠信在墳前擺上貢品,點燃蠟燭。跪在墳前點燃紙錢,熊熊燃起的火焰,把時誠信的臉烤得通紅。


  看著燃盡飄起的紙灰,時誠信再次對鄭好遺憾地說:“可惜了,村子裏沒有鼓樂,否則應該請來,好好在墳前演奏一番,也算對得起二老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鄭好舉目四望,此刻正是早春,河邊柳樹冒出嫩芽,柳枝返綠。


  鄭好站起身走過去,折下一根柳樹枝。用手擰了擰,待到皮與芯分離,抽出裏麵的芯扔掉。


  然後把剩下皮的柳樹枝,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聲。那一聲宛轉悠揚,竟有說不出的淒涼與悲愴。


  時誠信驚訝的扭過頭。見鄭好坐在一塊山石上麵,迎著夕陽吹奏起了一支悲傷的曲子。


  鄭好用楊樹枝為樂器吹奏了一曲本來是嗩呐演奏的《大悲調》。


  自從唐樹貴死後,鄭好再也沒有去過鼓樂隊。再也沒有摸過嗩呐,每每摸到,他就想起死去的唐樹貴,想到被人拐走的丁丁,想到可憐的樹貴嫂。


  今天時誠信一再說到鼓樂,遺憾沒有為父母請鼓樂,就折了柳梢當喇叭吹。盡管柳哨聲音沒有喇叭的粗獷。但悲傷的調子依然直擊心扉。


  經過這如此多的坎坷,如此多的歲月淬煉。嗩呐樂器的精髓已經滲入鄭好骨子裏。


  因此隨便一種小小楊樹枝做成的樂器,也吹奏出了嗩呐《大悲調》的精髓。曲折哀怨,婉轉百回。


  時誠信看著燃燒的紙錢,看著爹娘的墳,看著風中搖曳的枯草,想著生前爹娘的音容笑貌。


  耳邊鄭好如泣如訴的哨子聲,讓他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扯開嗓子再次嚎啕大哭。


  吹完大悲調,鄭好接著吹奏了百鳥朝鳳的鳳凰涅槃。那一根小小柳哨,吹奏出來的曲調。想必是那鼓樂隊的嗩呐高手用嗩呐也吹奏不出鄭好這般的悲鳴。


  時誠信哭了片刻,突然恍恍惚惚爬起來,用頭向著墳上撞去。墳上土層鬆軟,他沒有受傷,僅僅在上麵撞出兩個土坑。


  鄭好吃了一驚,停下了吹奏,在旁邊喊起來:“時誠信,你怎麽了?“時誠信沒有回答鄭好。


  轉瞬間,他已經從鄭好身邊跑過,邊跑邊喊:”不行,鄭好,沒有爹娘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賺了錢給誰花,富了給誰看,我不活了。”


  說話間時誠信已經跳入旁邊河中。鄭好衝過去伸手去拉,卻沒有抓住他。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時誠信已經跳進了河中。鄭好趕忙解開衣服,準備下去撈人。


  但抬頭一看,放了心。原來河水很淺,僅僅沒過腳踝。根本就淹不死人。


  鄭好衝著時誠信喊:“趕快上來吧!”時誠信說:“不,我必須得死。”


  說完撲通一下趴進水裏。把頭埋在被攪渾的汙泥裏。“任鄭好怎麽喊,時誠信鐵了心不出來,一心要把自己溺死在汙泥裏。


  鄭好突然心生一計,大聲驚呼:”不好,我怎麽看到有條水蛇向你那裏遊過去了,他要咬你啊。“


  時誠信兩個耳朵尚在水麵上。聽到這“蛇”字。慌地“呼”一下從水裏竄出來,濕淋淋跳上岸。


  他又蹦又跳,又甩衣服,並且連連問鄭好:”蛇,蛇在那裏,沒有爬到我身上吧?“


  鄭好說:“沒有,好像是遊到其它地方去了。“


  一陣冷風襲來,時誠信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他說:”小時候我在這裏見過蛇,多虧你提醒,否則死後讓蛇啃了。豈不是連個囫圇身體都留不下,這太恐怖了,今天不能死了。改天再想辦法去死。“


  鄭好心中暗笑。既然死,還怕死後身體怎麽樣嗎?知道此刻他已經打消尋死念頭了。就放了心。


  看到時誠信凍得打哆嗦,麵青唇紫。擔心他感冒了。鄭好把那件畫著李小龍的體恤脫下,甩給了時誠信。時誠信沒有拒絕,老老實實披在身上。


  回清水時候,時誠信把門後那根訓子棍拿起來。他告訴鄭好:”爹爹生前讓我做個誠實的人,可是我一次次讓他失望。現在我要拿著這跟棍。以後每當看到這跟棍,我就能想起父母當年教誨。”


  三天後他們重新回到學校。鄭好雖然沒有籌備到錢給學校投資。好在蔣百裏也沒有把他怎麽樣。


  隻是告訴他們:“投資,說明你們信任學校,願意與學校共發展。不投資,說明你們對學校不相信。希望你們這些不投資的學生,在將來學校發展了,看到其它投資同學拿到巨額投資回報不要眼紅後悔……”


  全清水市的中醫比賽在三個月以後舉行。


  帶領他們去參加比賽的已經不是李文,而是蔣百裏。在這之前,學校偷偷給他們的三百,三個人認為現在蔣百裏以及那個姚助理應該都不知道。


  胡淩風就挑唆時誠信再給蔣百裏要比賽經費。時誠信聽到錢,馬上眼睛發光,兩人一拍即合。胡淩風仔細交代了時誠信如何討要。


  比賽前一天,時誠信笑嘻嘻的對蔣百裏說:“蔣老師,學校這次比賽給我們撥了多少經費啊?”


  蔣百裏反問他:“撥什麽經費?”時誠信說:“我們為學校比賽,勝利了就是為學校爭光,學校難道不撥一些飯錢?”


  蔣百裏說:“學校一分錢沒有給,我這次陪著你們參加比賽,都是自掏腰包。”


  時誠信說:“不會吧,上次選拔賽葉校長還拿出四五百呢!這次規格可是提高了。”


  蔣百裏冷笑,說:“葉校長是葉校長,現在可是陸校長,參加這次比賽的可都是公立學校的高材生,都是精挑細選的優秀人才。你認為,以你們的水平能與人家比嗎?你們這次去不過就是個陪襯,湊個數而已。”


  胡淩風不高興了,“蔣老師,你說這話不對,當初我們學校選拔賽都是倒數第一,這次我們能夠進入決賽就已經很給學校爭光了,這是葉校長開會都表過態度的。再說對方是公立學校的高材生怎麽了,不都是爹娘養的嗎,我就不信會比他們差。”


  蔣百裏說:“光耍嘴皮子有什麽用,關鍵是看成績。倘若你們這次能夠進入前兩名,不用你們說,學校一定會給你們應得的補償。”


  時誠信咧嘴了:“我靠,這怎麽可能,一個末流的民辦學校去省裏的中醫競賽拿第二名,這不是瘋了嗎?”


  蔣百裏說:“拿不到名次就不要談條件。如果是倒數第一,學校難道還要出錢讓你們去丟人嗎?”


  鄭好並不打算參與胡淩風他們要錢事情,但看不慣蔣百裏囂張樣子,說:“算了,大家夥都散了吧,拿什麽樣的名次我們決定不了,倘若學校認為我們去丟人,那我們就不去參加比賽了,這樣就不會給學校丟人了。”


  胡淩風讚同說:“好,我們散夥不去了。”


  時誠信也點頭起哄:“不去了,不去了。”


  蔣百裏沒想到三個人要罷工。其實學校是給他三百的。如果鄭好他們不提要求,他就打算自己獨吞了。沒想到三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不得已換上一副偽善麵孔,安慰三人說:“其實學校不給錢,我也感覺不對。這樣吧,我去學校反映你們的意見。”


  第二天去比賽時候,蔣百裏掏出三百,一人給了一百。


  鄭好私下裏對胡淩風他們說:“看樣,必要時還是要鬥爭的。”時誠信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胡淩風說:“對,自己權利一定要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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