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天旱盼雨
鄭好興衝衝回到龍山,找到謝彩霞,說:“我現在有時間了,田萍的大爺還在田莊嗎?”
謝彩霞說:“人家早就走了十多天了。”鄭好頗有些失望。謝彩霞看出鄭好失落的心情,就安慰說:“以後吧,我向田萍那丫頭打聽著,一旦再來就及時通知你。”與中醫專家失之交臂,鄭好心中感覺遺憾。
鄭好在謝彩霞衛生室僅僅呆了兩個小時,就有七八個村民來買去火藥。或是黃連上清片,或是牛黃解毒片,或者是龍膽瀉肝丸。還有的直接要金銀花泡水喝。
鄭好說:“怎麽這麽多上火的呢?”謝彩霞說:“農村人靠著莊稼養活,天不下雨,井裏的水都幹了,看著玉米、花生都被曬焉了,能不上火嗎?我家雖然玉米不多,僅僅半畝,我也不指望這個發財。可是每當路過莊稼地的時候,看著耷拉著葉子的一棵棵玉米,我就感覺口幹舌燥。現在口中長了好幾個火泡,我也在用金銀花泡水喝呢!”
鄭好說:“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等著老天下雨,沒有一點辦法嗎?”謝彩霞說:“龍山河幹了,井都打那麽深了,還是沒有水,再打就要打到美國那邊去了。除非除非......”
鄭好問:“除非怎麽樣?”謝彩霞壞壞笑了笑:“把村長段天明承包的水庫,給它豁開,這樣龍山所有莊稼就都能夠喝上水了。”
鄭好說:“水庫全是石頭壘的,倘若不是放炮,那能說豁開就豁開,有這麽容易嗎?”
謝彩霞說:“笨,有水閘的,隻要水閘放開,水庫裏的水就會傾瀉而出,田裏的莊稼就得救了。”
鄭好說:“是嗎,我們去看看。”謝彩霞說:“看了也沒有用,段天明看管的很嚴,他和他兒子夜裏也會去巡看的。”
不過謝彩霞還是領著鄭好去了龍山水庫。在大壩的一側,靠近龍山河的地方,果然有個水閘。上麵已經長滿了雜草,很是隱蔽,倘若不是謝彩霞刻意指出,他真的還不容易找到。
鄭好看到,隻要擰開這個閘門,水庫裏的水就會自上而下傾瀉到龍山河裏。不過這個水閘現在已是鏽跡斑斑,顯然很久都沒有人動過了。
這個時候,段天明的兒子段樹勇見這邊有人,遠遠跑過來。看到是鄭好與謝彩霞,就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
謝彩霞說:“樹勇,你們家的生意,最近很火啊。每天都有過來吃魚的吧。”
段樹勇說:“自從煤城電視台過來采訪後,現在每天都能有一二十個過來旅遊釣魚吃飯的。”
對方走遠後,謝彩霞對鄭好說:“你看你,當初給他們帶來多大的財運啊,段天明應該大魚大肉好好感謝你。”
鄭好說:“不指望他感激,就希望他能夠放些水,澆灌下遊這幹涸的莊稼。”謝彩霞撇嘴“想的美,你這不是割他的肉嗎?”
遠望著地裏莊稼旱得奄奄一息,葉子打著綹,烈日下似乎隨時都可以燃燒起來。鄭好心中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我應該讓他放水,不然這龍山的莊稼就要絕收了。”
鄭好下了大壩,說:“我去找天明哥,讓他放水。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龍山的父老鄉親莊稼絕收。”
謝彩霞不屑地說:“你就省了這個心吧,這件事,他親娘老子求他,他也絕不會答應的。”
鄭好再次找到段天明,再次提出放水的事情。段天明說:“鄭好,你倘若想要放水,就先拿把刀把你哥殺了吧。我這生意剛剛起色,貸款包水庫的錢,剛剛開始還,你就要敗壞你哥呀?”談話又是不歡而散。
七天後的一天,鄭好輔導完孫展鵬,他的父親終於露麵了。這是位中年發福的男人,穿著一身警衣警服,顯得十分威武。
他首先用他胖胖地蒲扇般的手,與鄭好緊緊握了握。摸著有些微禿的腦袋,說:“小黃說你教書很有一套,果然不假。雖然僅僅教了三十多天,我已經看出效果了。說著拿出一千五百元嶄新的鈔票遞給了鄭好。
鄭好說:“說好的三十一天,一千零五十就可以了。”對方豪爽地說:“不用斤斤計較了,餘下的是對你的獎勵。”
回家路上,鄭好握著一千五百元人民幣,興奮異常,他都不知道怎樣回到家裏。
當鄭好把這些錢交給鄭鐵山時候。鄭鐵山看著鄭好,自豪地說:“我兒子也能給家裏賺錢了。”
這天孫展鵬突然停下寫字對鄭好說:“鄭老師,有件事,要與你商量。”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鄭好老師。鄭好望著他,不知道這小子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孫展鵬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這段時間是不是很配合你,沒有給你找麻煩。”
鄭好心說:“老師教學生,學生學知識。相互配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怎麽反倒成了對老師的一種恩賜呢?”
孫展鵬說:“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去一趟,給我當一次保鏢。”鄭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說:“什麽保鏢?”
孫展鵬道出了真相。原來是他喜歡附近一個女孩,可這個女孩的哥哥有些凶,精神似乎有些問題,對妹妹看管的很緊,每次試圖接近女孩時候,總會被女孩哥哥發現,然後是一陣窮追猛打。有好幾次臉都被對方的老拳砸腫了。
孫展鵬雖然還是個初中學生,可是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體重估計最少也得一百六七,長得人高馬大,對方能夠收拾他,估計塊頭也絕對小不了。
鄭好說:“你現在還是初中生,離談婚論嫁太早了,老老實實學習吧!”
孫展鵬說:“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我會給你適當報酬和補償。”鄭好敲了敲桌子,說:“寫字。”
孫展鵬這段時間已經摸透了鄭好性格,見鄭好的表情,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用。就不再言語。
今天是夏鎮集。鄭好從煤城教書回來,拐了個彎,到集上去了一趟。在一處地攤前,他拿起一張鐵網問賣家:“結實嗎?”賣家拍著胸脯說:“放心吧,質量絕對信得過。這是RB進口的。”
鄭好當然不相信對方的話,一張破網怎麽會從RB進口呢,這肯定是小販信口開河的話。
可是轉念一想,卻也不由悲哀,一張破鐵網在銷售時候也要借助RB來唬人。國人對自己國家的東西缺乏信任。到了什麽樣一種程度呢,這絕不是簡單的一句崇洋媚外就可以解釋的。
回到龍山,鄭好到田裏走了一趟。炙熱的太陽掛在頭頂,火辣辣的蒸烤著大地。
預期的雨季沒有來。幹旱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玉米田旱得裂開了一道道口子,似乎在述說著饑渴與無奈。
一排排玉米懨懨的,耷拉著葉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每口機井邊都放著一台或者是兩台抽水機。
澆地的農民眼巴巴的日夜廝守著,一旦井裏冒出一些水,他們就開動機器。往往等上一天一夜也澆不了一溝玉米。但是他們還是日夜等待。
鄭好雖然第一年到農村種地。可是從農民焦急的麵容裏麵,從他們的談話裏,鄭好知道,莊稼如果再澆不上水,馬上就要絕產了。
他再次登上龍山水庫,仔細察看了放水的水閘。由這裏向下望。幹涸的龍山河像是一條蜿蜒的巨龍。隻不過這是一條旱龍。
河裏還有一條條攔水的水壩,水壩比河溝低許多,這樣的話即使豐水期,河水不至於漫灌而出淹沒莊稼。旱季,攔在河道裏的水可以澆灌莊稼。想法很好,可是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水旱。以至於蓄水壩裏麵也沒有了水。
大胡子爺爺曾經告訴鄭好:“過去龍山河裏的水可以澆灌到四周的莊稼。龍山河像是一條大動脈,通向四周莊稼的水渠就像是毛細血管。可是現在分田單幹後,小的水渠幾乎都被破壞殆盡了。隻能用抽水機抽取龍山河裏麵的水澆莊稼。”
段天明見到鄭好,過來問:“聽他們說,你現在去城裏打工了?”鄭好說:“莊稼指望不上,隻能靠打工賺錢了。”
段天明說:“我的莊稼也是靠天吃飯,老天爺不下雨,能有什麽辦法呢?”鄭好說:“要說別人沒有辦法,那可能,可是你是村長呀!”
段天明拍了拍鄭好肩膀,說:“村長算個屁,全國村長多了,走,跟我去吃飯吧!”
鄭好沒有客氣,跟著段天明到了水庫飯店。段天明的老婆燉的魚火候正好,鮮美可口。
吃飯時候,段天明喝了些酒,說:“鄭好,你說我對你怎麽樣?”
鄭好想了想說:“和爸爸來龍山快一年了,其間受到你不少照顧。”
段天明說:“說句不好聽的話,我這龍山水庫的魚,就是你嫂子的爸爸,也沒有吃多少。”
鄭好點頭說:“我和爸爸每個月都能吃到你送的魚。這的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段天明說:“過兩天我要去市裏開計劃生育工作會議,你要經常過來逛逛,幫助樹勇看著水庫,天明哥少不了你魚吃。”
鄭好眼睛一亮,故作不經意地問:“天明哥什麽時候去開會?”段天明說:“下月一號去,要開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