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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農田灌藥

  由於地蠶太過猖獗,為了盡快殺滅害蟲,保護花生。烈日當空,鄭好背負著三十多斤的噴霧器一棵花生一棵花生的澆灌農藥。


  從天蒙蒙亮忙到晌午,用掉了五桶水。才把這塊花生地澆灌了四分之一。看樣忙完這塊地需要兩三天時間。


  鄭好體力嚴重透支,周身汗水。衣服濕透,不僅有汗,還有從噴霧器裏麵嗆出的農藥,刺鼻的藥物,熏得鄭好頭暈腦脹。


  “嗨,鄭好。過來休息休息吧!”是大胡子爺爺撿糞經過這裏。他坐在樹下向鄭好招手。


  鄭好把打藥的噴霧器從肩上卸下來。走到樹下,而後把襯衫脫下來,擰幹了,順手搭在樹杈上。


  看到鄭好雙肩被噴霧器背帶壓出的深深血痕。大胡子爺爺微笑說:“種地是不是很辛苦呀?”


  鄭好在田埂上找了塊平滑石頭,與大胡子爺爺相對而坐。他說:“辛苦倒不怕,就是辛苦也賺不到什麽錢。比如麥子,除掉化肥、種子、澆地油錢,最後一畝地賺到手的錢少的可憐。”


  大胡子爺爺點頭說:“是呀,咱們莊稼人,就是明明知道種地不賺錢,可是也要這麽祖祖輩輩耕種,這就是咱莊稼人的宿命呀!”


  掛在樹杈上的襯衫,被風一吹,帶過來陣陣農藥味。大胡子爺爺說:“你可要注意防護呀,小心農藥中毒。”


  鄭好說:“沒有這麽嚴重吧!”大胡子爺爺說:“你剛來農村種地。不知道這農藥的厲害。每年都有人因為打農藥被毒死。”鄭好說:“每年花生地裏都有這麽多地蠶嗎?”


  大胡子爺爺說:“從前也有,可是不多。不用藥,也不會絕產。


  前些年花生地裏突然地蠶就多了。有時辛辛苦苦忙活一年,種子投進去了,化肥也投進去了。到秋天卻一粒果實也收不上來。


  所以這幾年隻要有地蠶,就趕著澆灌農藥,再也沒有人敢不灌藥了。”


  鄭好說:“倘若這樣澆灌,一方麵增加了種地支出,另一方麵花生會不會吸收農藥,導致農藥殘留,吃了以後對人產生毒害?”


  大胡子爺爺說:“就是有毒害,也沒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莊稼被蟲子吃光呀。”


  鄭好問:“有沒有什麽好辦法,不用農藥也能夠預防蟲災發生?”大胡子爺爺說:“有啊。”鄭好問:“什麽法子?”


  大胡子爺爺說:“輪作換茬實行小麥,玉米、高粱、花生隔年或是幾年輪作,可以打亂地蠶的食物鏈。削弱他們的繁殖能力。地蠶喜歡吃花生和大豆,玉米高粱地就生的少。”


  鄭好說:“既然有這麽好的辦法,那就實行啊。一方麵可以減少農藥投入,另一方麵可以生產出綠色無害莊稼。這何樂不為呢!”


  大胡子爺爺說:“一句話,還是缺水。”鄭好點頭,他對大胡子爺爺的話深有體會,來農村半年多,這半年多的農村生活讓他深深體會到,農業沒有水,你就是再好的種子,再高級的化肥,再早出晚歸的努力,最後也是個零。


  大胡子爺爺指著遠處的龍山水庫說:“當年那裏麵的水可以被大型抽水機提到山頂上,整個龍山都可以澆上水,麥子、玉米可以種到山頂。想當年咱這裏可是比江南還要富饒。可是現在水庫被承包搞養殖旅遊了,抽水機被偷了,水渠都被破壞了。”說及此處大胡子爺爺滿麵憤慨。


  鄭好理解大胡子爺爺的心情。看著大胡子爺爺一步步走遠。他心想:“將來自己倘若有錢,首先就應該把水庫承包下來,興修這裏的水利。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改變龍山的麵貌。”


  日落西山,鄭好澆灌完所有花生地。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


  山路上迎麵飛奔過來一位小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約莫有十多歲。很快她就跑到鄭好跟前停住了。


  她滿臉緋紅,揚起小臉,氣喘籲籲地問:“你是鄭好叔叔嗎?”鄭好不認識對方。說:“我是…..”


  小女孩拉住他的手說:“我媽媽不行了,你跟我走。”鄭好說:“你媽媽有病,你應該去找大夫,我不是大夫啊。”


  小女孩說:“我爸爸說,你可以救活死人。”鄭好明白了,不再詢問,背著噴霧器,提著桶。跟著小姑娘一路狂奔。


  小姑娘領著鄭好過高崗走下窪,穿樹林,過陡崖,來到一處偏僻的花生地邊。


  遠遠地鄭好就望到地裏站著的謝彩霞和段天奎。原來小姑娘是段天奎的女兒,鄭好跑進地裏,聽見謝彩霞對段天奎說:“他這是農藥吸收中毒,洗胃沒有一點作用。”


  段天奎見了鄭好,對他說:“你快看看,救救孩子媽媽吧。”鄭好趕過去,段天奎媳婦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旁邊倒著個噴霧器。


  段天奎媳婦滿身的農藥味,謝彩霞對鄭好說:“她身體都硬了。”鄭好過去摸對方手腕,果然冰冷僵硬,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他遺憾地對段天奎說:“對不起,人腦缺血10分鍾就會死亡,現在她身體都僵硬了,死亡至少應該半小時了。更何況她是農藥中毒。我也沒有辦法。為什麽這麽晚才發現呢?”


  段天奎說,今天早上他媳婦去灌藥,他去煤城幹建築。回來時天已經晚了。可是媳婦還沒有回來,按說一畝地早應該回來了。


  心中感覺不好,就和女兒找到地裏,見到人躺在地裏,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她周身衣服滿是農藥味道,想必是農藥吸收中毒。由於這塊地比較偏僻,竟然沒有被人發現。於是慌忙喊來了鄭好與謝彩霞。


  鄭好與謝彩霞的話讓他徹底絕望了。媳婦無可挽救,的確是死了,而且已經死去多時。


  段天奎咧開嘴放聲痛哭,“我這剛剛出生的兒子沒了媽媽可怎麽辦啊!”


  回去路上,謝彩霞與鄭好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謝彩霞對鄭好說:“看見了嗎,幹農活也是挺危險的。以後打農藥可要小心。”


  鄭好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農藥汙染,大胡子爺爺說的時候,自己還沒有什麽感覺。但現在段天奎媳婦活生生的例子,讓他感覺如芒刺在背。


  鄭好說:“每年打藥都有農藥中毒的事情發生,鎮上應該像宣傳計劃生育一樣宣傳農藥安全知識,這樣或許可以少些這樣的悲劇發生。”


  謝彩霞說:“能看到的地方,能刷標語的地方,都計劃生育宣傳了,哪裏有空宣傳農藥安全,自己身體自己保重吧!”


  鄭好家的噴霧器買了也就是兩個月,用了沒有幾次,可是噴霧器藥筒蓋子已經嚴重變形,打藥時候,藥箱內壓力增加,農藥就會嗆出來。


  鄭好不明白,現在國家原子彈都爆炸了,衛星都上天了。這麽多高科技都世界領先了。一個事關老百姓健康和生命的噴霧器卻質量如此差。


  他把噴霧器整修一遍,蓋子下加了層塑料紙。雖然不能完全避免農藥嗆出,但較之從前,已是改善很多。


  晚上他徹徹底底洗了個澡,並把沾有農藥的襯衫洗了N遍。盡管如此,吃飯時候仍然感覺滿嘴金屬味,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農藥中毒了呢?好在一覺醒來,陽光依然燦爛。他還在人間。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鄭好開了門。外麵站了位約十五六歲的姑娘,齊耳短發,相貌清秀。


  對方見了鄭好很高興,說:“你好,小好哥。”鄭好認出對方,是謝彩霞的表妹田萍。半年沒見,正所謂女大十八變,對方愈發得亭亭玉立。


  鄭好想不到對方會她突然來找自己,就說:“是田萍啊。”田萍略帶羞澀的點點頭,說:“小好哥還記得我。”鄭好說:“當然記得。你是我的學生嗎,最近學習還行嗎?”


  田萍說:“自從寒假跟你學習後,成績就趕上來了,這次期末考試,在班裏考了第九名。”


  鄭好說:“第九名,那真是可喜可賀了。”田萍說:“虧了你教給我的學習方法,不然的話,在班裏還不得倒數第九呀!”


  鄭好說:“現在學習很緊張吧?”田萍深有感觸,點頭說:“是呀,大家都比著學,比初中時候不知道要累多少呢,有時候做著夢還學習呢!”


  鄭好笑了,說:“現在怎麽有空來龍山呢?”田萍說:“放暑假了。到表姐這裏來放鬆一下心情,另外有件事情特地來找你。”


  鄭好問:“什麽事情,是學習上的事嗎?”田萍想了想說:“算是吧。有個家庭教師的活,不知道你願意去幹嗎?”


  鄭好這才知道田萍來的目的。他說:“我是個高中生,沒有上過師範學校,沒有專業知識,當家庭教師,恐怕不妥吧?”


  田萍說:“怎麽不妥,妥的很。我有個高中同學,她有個鄰居,是檢察院的,很有錢。有個兒子今年上一年級,可是字寫的很差。想托我這個同學在高中找一個寫字好的老師。她告訴了我,我尋思半天,要說字寫的好,你的字應該是我見過寫的最好的。我就推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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