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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柴胡湯

  鄭好說:“不要哭,人都是要死的,不過就是早幾年與晚幾年的事,有什麽可怕的。一百年後我們在這裏的,但凡能喘氣的,還有誰能活著?再說現在還沒有去檢查,誰知道是什麽病呢?你現在有什麽感覺呢?”


  徐曉宇想了想說:“每天下午就一陣子冷一陣子熱,耳朵轟轟地響。嘴裏很苦。”


  鄭好眼前一亮問:“是不是一點東西也吃不下,看見吃的就想吐。”徐曉宇點頭。


  “腋窩底下有時會很痛。”徐曉宇說:“是。”“看東西眼有些花。”徐曉宇說:“是呀。”


  鄭好繼續說:“有時頭有些暈。”徐曉宇驚奇萬分:“你怎麽知道的,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嗎。”


  鄭好從枕頭底下取出《傷寒論》,迅速的翻到寫有這幾條病的地方。大聲讀起來:“少陽之為病,口苦、咽幹、目眩,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喜嘔,脈弦細,小柴胡湯主之。”


  林大夫送他傷寒論時給他讀過這幾條,恰好前兩天無意間又翻到。因此印象深刻。隻是不明白什麽意思。


  好在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聽過看過,就記住了。徐曉宇今天說出的幾個症狀後,他馬上就聯想到書中那些文辭古奧的描寫,馬上聯想到書中接下來描寫的症狀。


  張海問:“那是什麽意思?”鄭好說:“這本書裏寫了一種病,叫少陽病,患了這種病以後嘴巴會很口苦、嗓子會很幹、頭有些暈,身上會一陣子冷一陣子熱,吃飯沒有胃口,整天想吐。身子兩邊會有些不舒服甚至疼痛。”


  徐曉宇高興了,說:“我身上的感覺和書上寫的一樣,我得的是少陽病不是白血病。”


  鄭好接著說:“得了這種病的人脈還會很弦細。”許暢說:“那你給徐曉宇把個脈。”鄭好說:“我又沒有學過醫,怎麽會把脈呢?”


  張海說:“你是偷偷的學中醫了,不然怎麽會有醫書呢?”


  鄭好說:“這是一個朋友給的書,昨天無事翻了翻。恰巧翻到這一頁。今天徐曉宇一說感覺,我就想了起來。”


  徐曉宇有些失望。鄭好說:“大部分都像書上寫的,我們可以用書上寫的方子試一試呀。”


  張海說:“藥可是殺人的毒藥,你又沒有學過醫,更不會把脈,僅僅憑他幾個感覺,怎麽可以亂用藥呢?”


  鄭好說:“得了吧,中藥就是一些草根樹皮,我就不相信能毒死人。徐曉宇你看著辦吧,是請假去醫院檢查,還是我按書上寫的給你拿幾服藥”


  徐曉宇有些猶豫。許暢勸道:“徐曉宇,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張海說:“徐曉宇如果願意做小白鼠,當然可以試一試。”


  徐曉宇問:“不知道要吃幾服藥才能好?”張海幸災樂禍的說:“中藥隻是調養,不能治病,你要吃中藥,恐怕得準備個藥罐子,要有長年累月堅持服藥的準備。”


  鄭好翻了翻書,說:“書上沒有寫,我也不知道,恐怕要吃幾天吧。”徐曉宇說:“那要不就吃三副,要是沒有一點感覺,我就不吃了。”鄭好說:“行,我這就去藥店給你拿藥。”


  張海說:“應該去醫院明確診斷,這樣亂治是會耽誤病情的。”許暢說:“得了吧,要照你所說,得的是白血病,早幾天診斷出來,晚幾天診斷出來,有什麽區別。”張海有些惱了:“我可是一片好心,你們愛信不信吧。”


  鄭好按照書上寫的,在校外中藥房照方抓了三副小柴胡湯,並且讓人熬好。


  取藥回來的時候,徐曉宇又在床上哆嗦開了,鄭好與許暢的被子都蓋在了他身上,他還是喊冷。


  “鄭好扶他坐起來,徐曉宇流淚說:“小好,恐怕是白血病,我要不行了。”鄭好說:“你不要胡思亂想,先喝了藥。”


  徐曉宇喝完藥,許暢與張海已經在食堂吃過了飯,幫著把徐曉宇與鄭好的飯捎來了。


  鄭好端過碗說:“吃些飯吧。”徐曉宇說:“我什麽都不想吃。”鄭好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徐曉宇擺手,說:“我想睡覺。”鄭好沒有辦法,隻得把徐曉宇的那份飯放在了他床邊。自己吃了飯,先去上課了。


  課間他們回到宿舍,見徐曉宇床邊的碗竟然幹幹淨淨,一點飯都沒有了。


  張海說:“哎喲,徐曉宇恐怕不行了。”許暢問:“為什麽。”張海說:“人家都說,不能吃飯的病人,突然能吃飯,就是吃老飯,是要死了。”


  鄭好疾步奔過去,揭了被子,見徐曉宇麵朝裏躺著,一動也不動。


  焦急得喊道:“徐曉宇,徐曉宇。”徐曉宇轉過身,懶洋洋的說:“哎喲,人家正睡得好呢!”


  鄭好問:“你不冷了嗎?”徐曉宇說:“小好,這副中藥太好了,喝了沒有多久,就感覺心裏熱乎乎的,一點也不冷了,特別舒服。不久就睡了。”


  鄭好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的確不熱了。


  許暢問:“今天的飯是你吃了嗎?”徐曉宇說:“剛才睡醒有些餓,就把飯全都吃了。”


  說完爬起來說:“吃的太多了,我得去廁所。”放了個屁,其臭無比。熏得三人掩住了鼻子。


  許暢說:“鄭好,你把徐曉宇的病治好了。”張海說:“不要高興太早,明天不發熱再說罷。”


  第二天,到了發熱時間,徐曉宇依然活蹦亂跳沒有發熱。


  徐曉宇說:“我的病好了。我感覺現在比沒有患病前還有精神。還要吃剩下的藥嗎?”鄭好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這藥勁太大了,一副就有感覺,還是先不要吃了,不要中了毒。”


  徐曉宇笑逐顏開,提了剩下的藥就要扔出去。鄭好阻攔說:“先留著,觀察幾天,的確好了再扔掉也不遲。”


  許暢對鄭好伸出大拇哥說:“包打針輸了五天液體都沒有好的病,被你一副中藥就治好了。厲害,厲害。”


  張海撇嘴說:“得了吧,你怎麽能斷言徐曉宇的康複就與輸這幾天液體沒有關係呢?”


  許暢說:“這還用說嗎,打了幾天針,依然發熱,昨天喝了鄭好一副藥就徹底好了。”


  張海冷笑:“吃了十個饅頭飽了,難道就是第十個饅頭讓你飽的,和前麵九個沒有任何關係?喝了十碗水,你不渴了,你能說你隻喝第十碗水就可以,前麵九碗就可以不喝?”


  許暢被駁的一時啞口無言。鄭好製止了二人地爭辯,說:“打針好也罷,吃中藥好也罷,但是無可否認的事實是徐曉宇現在病好了。這都是值得慶賀的。至於朋友給我的這本書用的藥是不是引起徐曉宇疾病治愈的直接原因,我們可以在以後慢慢去驗證。”


  “喂,徐曉宇是在裏麵嗎?”三個人循聲望去,都呆住了。在他們麵前站了一個女孩。一個醜陋的女孩,一個黑黑的女孩,一個矮胖的女孩。


  許暢馬上認出了是那個醜李瑤。他嬉皮笑臉的說:“哎喲,是你嗎,你怎麽來這裏了?”


  李瑤說:“我怎麽就不能來呢?”女孩的反問讓許暢有些尷尬。許暢咳嗽兩聲說:“哦,能來,歡迎光臨。”說著帶頭鼓起掌來。


  李瑤說:“這幾天沒有見他上課,聽說病了。我來看看他。”三人見他手裏提了一兜東西。


  張海在鄭好耳邊悄聲說:“哎喲,太醜了,我就沒見過世界上還有這麽醜的人。”


  李瑤好像聽到了,他盯著張海。張海有些不自然了。“喂,眼鏡男,你在說什麽呢?”


  張海沒想到對方會這麽不好惹,隻得死不承認說:“我沒有說什麽呀?”“你說我醜。”李瑤惡狠狠的說。


  張海隻得死豬不怕開水燙,硬撐到底問“我說了嗎?喂,我說了嗎。”


  “你說了,”李瑤走過來,馬上就要與張海撞上了。張海連連後退說:“我好男不和與女鬥,你們都看到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吵吵鬧鬧的。”這時徐曉宇從廁所裏回來了。李瑤還沒有回身,可是一聽到徐曉宇的聲音,她咄咄逼視的眼光突然變得極盡溫柔,幾欲滴出水來。


  她款款扭動肥胖腰肢,轉過身,對徐曉宇上下打量,有些誇張地說:“哎喲,才幾天呀,小宇,你怎麽變得又黃又瘦了。”


  她說著從兜裏摸了一塊點心,說:“來,張開嘴。看看好吃嗎?”


  徐曉宇說:“嗯,真好吃。你也吃個吧。”二人旁若無人,你一個,我一個的吃起點心來。那恩愛,那甜蜜,那投入。看的許暢、鄭好、張海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鄭好咳嗽一聲,對許暢與張海使了個眼色。三個人走出宿舍。


  許暢深深籲了口氣說:“哎呦呦,看著真夠肉麻的,這才幾天呀,就發展這麽快。”


  張海說:“真是個母夜叉,我看以後呀,倘若兩個人結了婚,徐曉宇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鄭好說:“這個說不準,人雖然長得醜,但說不定旺夫呢?”


  張海說:“長得這樣慘不忍睹,就是給我整個世界我也不要。也就是徐曉宇,傻了吧唧的和她交往,倘若全世界的女人都這樣,我寧願當個太監。”


  許暢說:“這話不要說的太早,世事難料呀!”張海說:“我要找老婆,就一定找一個賢惠、漂亮、溫柔的。”


  許暢說:“紅顏禍水,小心給你戴綠帽子。”張海說:“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剛才不說過嗎,我一定要找一個賢惠的,這個很重要。”


  許暢說:“誰賢惠,誰不賢惠,會在腦袋上刻著嗎。


  鄭好說:“好了,你們就不要爭了。漂亮的當然很好,沒有人會喜歡醜陋,每個正常人都有著對美好事物追求,可是一旦自己生為一個醜人,又有什麽辦法呢,醜也不是自己要的,是爹娘給的。隻要心地好就行。希望我們不要以為那個李瑤醜陋,就瞧不起人家。這是錯誤的。”


  許暢讚同的點頭。張海也很難得的讚成,說鄭好講的高屋建瓴,很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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