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算命
刁向華顯然來過此處,輕車熟路。汽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在一處綠化很好的別墅前停下了。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建築,在車上,鄭好遠遠望見別墅大門兩旁掛著副對聯:“上聯: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聯: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橫批:濟世神仙。
對聯金光閃閃,鐵鉤銀化,氣派非凡。
鄭好心道:看掌中日月,拿袖中乾坤。這個有點托大了吧,要能達到這個程度,那不就是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一般的人物嗎,那還是這世間的凡人嗎?
今天倒要看看這是濟世神仙,還是個吹牛皮的所謂磚家。
別墅門口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前來算卦的車隊已經排出好幾裏路。
有專門人員指揮停車。開闊的馬路幾乎成了停車場。其中不乏豪車名車,出入別墅的人大多衣著光鮮,舉止不凡,看樣前來算卦的也都非富即貴,身價不菲。
待到兩個小時以後,他們的車才排進停車位。
刁向華下了車,問鄭好:“表哥跟我們去還是留在這裏呢,一次算卦需要200多呢”。
鄭好說:“我不算卦,跟著你們看看怎麽回事,湊湊熱鬧吧。”
徐芸說:“看算卦的人這麽多,肯定算的很準,否則哪裏能來這麽多人”。
刁向華說:“你說的沒有錯,這個人不是算卦,而是斷卦。”徐芸有些好奇問:“什麽是斷卦?”
刁向華說:“別的什麽算卦的,也就是能告訴你哪年有一些什麽事發生,至於具體時間,什麽事那就很含糊了。可是這個人可以告訴你在什麽年什麽月,甚至是某天某個時辰會發生什麽事情。”
徐芸咋舌道:“真的嗎?”刁向華說:“當然是真的,上次我和爸爸來這裏算卦,他就算準了我爸爸今年5月18會高升。這不市裏已經露出風聲,市裏打算讓爸爸正式分管市裏煤炭。”徐芸驚道:“哪,他不就是神仙嗎?”
張姐說:“是呀,他叫彭半仙。十年前我來這裏算卦,他就算出了我現在的老公呢,算的結婚時間,老公的長相,家住的方向都一點不差呢?”
徐芸問:“那他能夠算準人的生死嗎?”張姐說:“這個我上次沒有問,那時特別年輕,還沒有想到這些,這次問一問。”
刁向華說:“聽說他一般不與人算生死的。”張姐說:“那就多給一些錢。”
當他們隨著陸續前行的人流漸漸接近別墅大門時,有個人指引他們去別墅旁邊的商店買香取號。
徐芸問:“為什麽買香。”刁向華悄聲說:“算卦不收錢,但是要每人200元買一把香”。
說完刁向華問鄭好:“表哥也要花200元買把香嗎?”顯然他沒有替鄭好付錢的打算。
鄭好說:“既然花錢,我就不進去了,反正我也不相信這些封建糟粕。我在門口等你們。”徐芸說:“既然一起來的,就一起進去吧!我出錢。”
鄭好說:“不用了,什麽事情隻要無愧於良心,用心做事就可以了。至於要發生的那就發生吧,算什麽呢!”
徐芸對鄭好說:“那我們就進去了,一會就回來,你耐心等待吧!。”
看著刁向華、徐芸、張姐三個人有說有笑,興致盎然。鄭好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一個人落寞的來到別墅門旁。忍不住眼睛又向徐芸望去,遠遠看到徐芸與刁向華買了香,二人說說笑笑,言談甚密。心中有些受傷,暗罵自己不該來這裏自取其辱。
別墅鐵柵欄旁邊,幾束梅花開得好看,幾隻麻雀在旁邊飛上飛下,嘰嘰喳喳,鄭好好生羨慕。他們多麽快樂,勝卻自己,有那麽多煩惱。
這時一個老板模樣的人走過來,坐到他旁邊凳子上,這人約莫五十多歲,體重足有二百多斤,滿臉的絡腮胡子,短脖子,啤酒肚。
兩手上各戴著一隻金光閃閃的板戒,戒指上鑲嵌著綠寶石,閃著綠油油的光。脖子掛著一條又粗又長的金項鏈。
他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身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兩個年輕人十分殷勤,一會男的給他遞煙,“楊老板,吸根煙提提神。”
一會女的給他遞水,“楊老板,喝些水,潤潤嗓子。”
這位老板噴雲吐霧,焦躁不安。說:“這些人磨磨唧唧,太耽擱我的時間了。”邊說,邊不停看表。他扭來扭去,身下凳子在他碩大屁股下發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負的聲音。
楊老板一會叫身旁男的去看看是不是輪到他了,一會又叫那個女的去瞧瞧。
終於輪到他時,他立即甩掉手中剛剛燃上的煙,站起身,搖搖晃晃走進別墅。
鄭好見凳子沒人坐,就走過去坐下。哪知道這一坐下去,哢嚓一聲,一條凳腿斷了,凳子歪倒,鄭好一屁股摔倒在地。頭磕在牆上。發出彭得一聲。
排隊人群一起向他望過來。這其中當然也有刁向華、張姐與徐芸他們的目光。
鄭好狼狽異常,慌忙拍拍屁股跳起來。看著壞掉的凳子,鄭好十分沮喪。
那個楊老板如豬一樣,坐著來回扭動都沒有事。自己體重不及對方一半,怎麽一坐上就壞了呢,真是人倒黴時候,喝一口涼水都會塞牙。
這時,從別墅內跑過來兩個工作人員,來到近前,看看地上壞掉的凳子,又看看鄭好。不等對方責問,鄭好搶先說:“對不起,凳子讓我坐壞了。”
一名工作人員對鄭好嚴肅地說:“那麻煩你拿了凳子跟我們到裏麵去吧!”鄭好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大概剛才時候就已經被人坐壞了。”對方兩人不聽他解釋。仍然堅持讓鄭好跟隨他們進去一趟。
鄭好說:“不就是一個凳子嗎,大不了我花錢賠你們。”
說著去口袋中去掏錢,可是口袋內空空如也。昨天他換衣服竟然把錢忘在家了。
鄭好漲紅了臉。說:“你們等一等。”未等兩人回答,他向徐芸跑去。
此刻徐芸正在與刁向華聊天,待到鄭好說明情況,徐芸有些埋怨,說:“胖的瘦的都坐了,怎麽就你一個人把凳子坐壞了呢。”鄭好苦笑說:“我也不知道呀,你以為我想啊。”
徐芸下車時把包放在車裏了,此時車子離他們有2裏多路。再回去挺麻煩。她就問張姐有沒有帶錢。
張姐說她也沒有帶。徐芸看了看刁向華。她不好意思向刁向華張口。這時兩個工作人員跟了過來,大概是怕鄭好跑了。
鄭好沒有辦法,隻得對刁向華說:“你倘若有錢,先借我一些,回頭我再還你。”
刁向華一直沒有說話,此時鄭好求他了,掏出錢包問鄭好:“你要多少錢?”鄭好說:“一個舊凳子,五十應該可以吧!”
刁向華為難地說:“可我都是一百的”。說著拿出一把錢,在鄭好眼前晃了晃。
果真都是嶄新的百元大鈔。他問前後排隊的人,“唉,你們誰能幫我找開錢嗎。我把錢借給他。”
鄭好感到莫大的羞辱。說,“算了,我不借了。”他轉過身說:“我跟你們走。”他跟著兩個工作人員向別墅內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徐芸從身後跑過來,趕到鄭好前麵,攔住他說:“刁向華也真夠實在的,給你一百不就行了嗎,幹什麽還要讓人找錢呢!”
說著就把從刁向華哪裏要來的錢塞給鄭好。並對旁邊兩個工作人員說:“你們這是要把我朋友帶到哪裏去,不就是凳子壞了嗎,我們賠錢還不行嗎。”
一個工作人員說:“當然不行,我們要帶他進去,把這事情弄清楚。”
徐芸有些生氣,說:“這有什麽清楚不清楚的,凳子壞了,賠錢就是,幹什麽還要把他帶到裏麵去。”
兩個工作人員固執的搖頭,一定要帶鄭好進去說明白。
鄭好對徐芸說:“沒有什麽事的,你在外麵等著吧,我進去給他們說清楚。”說完拿著破凳子與兩個保安走進別墅。
剛進大廳的門,就聽見有人道:“老先生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活神仙啊,剛才給我算了什麽時間發財,什麽時間父母死亡,什麽時間娶妻生子,有幾個女人,孩子男女數量都算的很準很準。下麵請幫我算一下我能活到多大歲數。”
鄭好循聲望去,見剛才的楊老板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畢恭畢敬,滿臉虔誠。
對麵是一位老者,仙風道骨,神態莊嚴。想必此人就是刁向華他們口中的彭半仙了。
彭半仙說:“我不與人算壽命。”楊老板說:“嫌錢少。”一擺手,後麵跟隨的年輕人遞過來厚厚一遝人民幣。楊老板說:“這是一萬元,算完就全給你。”
彭半仙依然搖頭。老板堅決地說:“你一定得給我算壽命,否則我就留在這裏,永遠不走了。”老板態度堅決。
彭半仙看見了走進來的鄭好。閉了眼睛,沉思良久,最後歎了口氣:“你是我的最後一個香客,那麽我就破例一次吧!”楊老板十分高興,雙手合十,連聲道謝。
彭半仙說:”今天你就會有大災。”“什麽?”老板激動的站起身。“什麽大災,會要命嗎,癌症嗎,腦出血嗎,心肌梗死嗎,天上掉隕石砸在我頭上嗎?”他激動地問。
彭半仙微微搖頭“是很大災害,但不是你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