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噩夢
落天與蕭深來了菊園。
他這一來一回,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蕭深剛下馬,就感覺旁邊有輕微的響動,他眯了眯眼,沉聲道:“跟了一路了,到了這裏怎麽不現身?”
一道身影從樹上翻身而下,落地之後慢慢的轉過身來,蕭深一看,沒想到來人居然是解語。
解語依舊一身灰衣,身影在雪夜之下看著顯得有些單薄,更是襯得她的臉色蒼白。她對著蕭深道:“你們太大意了。長老們進過院子,自然會在院子裏留下些東西。”她攤開手掌,掌心有一條小蟲被靈氣凍結住了,白白的像是蠶寶寶,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長老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她說著,往蠶寶寶身上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頓時蠶寶寶身上就散發著點點熒光。
她手一揚,粉末借著風力,看到馬車後麵延伸出了無數的點點熒光,雖然不是特別的明顯,但隻要是有心人定然是能夠尋得的。
蕭深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方法,正要去處理,卻見到解語道:“你放心吧,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處理幹淨了,他們不會尋到這裏的。”
“你這是在幫我?”
解語沉默片刻才道:“我隻是想要幫我自己而已。”她看著馬上內的人,她恭敬一禮,“我見過您,烈姑姑對您很特別,您能幫我嗎?”
原來是求另外的人。
落天掀開簾子,看了看解語,他對著蕭深點點頭,“讓她一起進去吧。”
蕭深不解,但是也不會多問。隻是還是會多留意一些,畢竟她是烈家的人。
三人進了菊園。
解語一直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是蕭深卻感覺到她的目光在院子裏四處尋找,與其說是她在窺視,不如說她更像是在尋人。她能尋的人,或許不是旁人,而是風無浪。
所以,他站住直接轉身,卻不想解語這丫頭還真是心思都不在走路上,一頭就往蕭深的懷中過去。
幸好蕭深早有防備,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才避免了她直接就撲過去。
她有些尷尬的看著蕭深,“對不起。”
“沒事,你如果要去找他,他就在那處院子裏左邊第二間。喏,燈尚且亮著,他自是沒有睡的。”
她聽罷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倒轉過來,對著蕭深道:“多謝。”
“去吧。”
落天嘴角帶著笑意,“這丫頭不錯。”
“她人挺好,不過,她是影子。”對於落天,蕭深自然是不會隱瞞這些的,聽到影子二字,落天的眼神閃了閃,像是在沉思著什麽,兩人繼續往前走,蕭深安排落天住在旁邊院子,自己去找金源過來,他在剛出門的時候,卻聽到落天無端端的說了一句。
“那又如何?否則也不會有人定勝天這句話了。”
蕭深腳下一頓,落天這話看似在說解語,可是他卻有種感覺,這話是他刻意說給他聽的。
他轉頭看過去,落天端著一杯茶,淡淡的喝了一口,“無論是本主,還是影子,難道都不是同樣的人嗎?”
蕭深眸子染了疑惑。
“你記住這話就成了,去吧,先找到蘇傾傾要緊。”
也是,找到她才在目前最為重要的事。
金源一宿也沒睡,之前喝了些酒,整個人有些瞌睡,但是他不能睡,不停的往肚子裏灌著濃茶。
聽到腳步聲傳來,他立馬跳起來就衝出去。
“公子。”
兩人來了落天的院子裏,把前因後果又再說了一遍。
金源不可思議,“莫不是我在十幾年前見到的她真的是夫人,可是她怎麽會在十幾年前呢?”
蘇傾傾打了個噴嚏。
這一動,懷中的雪球咕嚕嚕的滾了下去,他摔痛了,揉著屁股看著蘇傾傾,“姑奶奶,你這是在擾人清夢好嗎?”
蘇傾傾往外麵看了一眼,起身走到洞口,她向著下麵的菊園方向看著,“我好像感覺他在這裏。”
“誰?你說王爺?”雪球搖了搖頭,“你做夢吧。這是十幾年前的時間點,他怎麽會在這裏,別亂想了。快進來,小心腳下不留神踩死了生物。”
蘇傾傾果斷的給他一個白眼。
“不過,現在還真是麻煩的很,你多了半顆冰月珠。這是好事,但是也就意味著你以後得回到荒古。”
“我知道。”她有她的責任,但是她也有自己牽掛的人生。
驚破和青岩縮在一團早就睡熟過去了。
雪球小短手撐著下巴看著蘇傾傾,“姑奶奶,你可有睡意?”
她搖了搖頭,“怎麽,你想要和我聊天?”
雪球點點頭,“昨晚我做了個夢,那個夢太過真實了。”
他難得這麽正經,蘇傾傾見他眸子裏添了一絲憂傷,這個雪球平日都是樂嗬嗬的,作為一隻老鼠,他能有憂傷,這不是正常的事,所以蘇傾傾坐在旁邊,認真的看著他。
“你說,我聽聽。”或許他也有想要傾述的事。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女人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哥哥的叫聲特別的洪亮,弟弟的叫聲卻顯得有些孱弱。縱然如此,兩個孩子也是好好的,沒有缺胳膊更沒有少腿兒的。可是他們的母親卻似乎不太高興,她的臉上有憂傷,眼中有哀愁。我不明白,一個剛剛擁有兩個孩子的母親,怎麽會有這樣的神情。”
蘇傾傾聽他這麽說,心裏咯噔一下,隱隱猜到他說的故事。
“後來,我看到有人來了,一個女人模樣和那個母親長得很像是,不知道是她的孿生姐姐還是孿生妹妹,她在旁邊,也是憂愁的看著那個母親。她們說著什麽話,我豎起了耳朵也沒有聽到。隻能看到她們的嘴一張一和的。”
雪球看向蘇傾傾,“或許是我作為一隻老鼠曾經的見到的,那時候的我應該聽不懂人說的話吧。”
“怎麽這麽說?你不是說這隻是夢嗎?”
“是啊,可是為什麽我的夢裏會有落爺爺在,他也在我的夢中,他對著那個母親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而後……”
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後來,哥哥死了,弟弟卻活了下去。但是我卻看到之前的那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人,她抽出了自己的腰間的短刃,遞給了那個母親,她們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那刀刃刺進了那個母親的心髒。”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低沉了些,很是難過的樣子,眸子裏一片濕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