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咒符印記1
蘇傾傾和落天並肩坐了一會,蘇傾傾看著身後廣袤的草原上那七彩顏色的帳篷,她忽然心生一種暖意來,又想著如果現在蕭深在她身邊,也看到這樣的一幕,應該也會喜歡的。
想到他,她的心一暖,臉瞬間就紅了。
她連忙轉移話題,“師傅,他們這些人都是什麽人啊?”
“這些是雪國人與東朝人生下的後代,可是因為他們的血統問題,他們得不到東朝的認可,也被雪國人驅逐,所以他們就沿著這條線牧遊為生。”
“那他們說的話,你聽得到懂?”
“不是傳統的雪國語,是他們自己很多代傳承下來,屬於他們自己獨特的語言,我聽得懂雪國語,自然也就能聽懂他們說的什麽。他們也不全都是說這樣的語言,他們也有人會去東朝走動的,有些東朝話他們也懂。”
在這廣袤的草原上生活其實特別艱苦的,有著常人不明白的辛苦。他們的茶和鹽巴,甚至某些草藥等生活品必須得與東朝的人交易才能換得。
隻是東朝的人自然會欺負他們,缺斤少兩,坐地起價這都是必然的。有時候還能遇到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這些人人數原本就不多,現在剩下也不到兩萬人了。
這些事落天都很清楚,因為他疼惜他們,當他得知這些人的境況之後,才想著要幫助他們,於是他慢慢的湊錢,可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但是這些雪國人,他們常年的遊牧生活,讓他們性子也變得向往自由,再艱苦,他們也不願意屈尊融合進東朝人的生活。這樣就不太好做了。
同時就落天那點微薄的薪水又如何幫助到那麽多人,慢慢的他弄了店,沒想到生意越來越好。索性他的錢越來越多,他也就由著這些雪國人去過他們向往的那種自由散漫,隨意隨性的生活好了。也就當做是他們提他將他所向往的那一份一並代替了。
因此他才與這些人逐漸有了交往,他們自然感激他。
他們每年都會安排人去來墨城,與落天安排的人見麵,同時帶回去過冬用的糧食、鹽巴、茶葉還有其他的生活用品。他們也會送上他們自己在草原上飼養的犛牛和羊羔。
他們雖然沒有見麵,可是這些人一見到他拿出來的信物,自然就知道是他了,他們對落天感恩戴德的。
落天說要去北方雪國,他們沒有一聲猶豫,連忙就拔營啟程了。
蘇傾傾慢慢的聽落天說了這些事,她心裏很是感觸,“他們其實是好人。”
“是啊,是好人,不過是太有自尊的好人,這樣的好人不會活得長久的,他們很多人會因為缺少救治的藥材,而延誤病情早逝,如今剩下的不過兩萬餘人了,我盡量的以綿薄之力相助,但是依舊是杯水車薪。而且,他們的身上因為有咒印符記,他們的人也不會活得太長久。”
“什麽是咒印符記?”這一點蘇傾傾從未聽說過。
“荒古封印之後,雪國也遭受了波及,而後也被冰封住了,隻是冰封發生的時間比荒古那次要來得緩慢,很多人是看到冰封一點一點湧來的,所有在外圍的人是有時間跑出去的,比如但是帶著你逃跑的兄妹,還有就是這些本來生活在雪國外麵草地的人們,他們背後有咒印符記,生活到了五十歲的人他們就急速衰老,隻需要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們最後死去的時候會凍結成冰。”
說到這裏,落天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的眼神有些傷感,“其實這樣的死亡方式很痛苦,你會有知覺的,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腳一寸寸的凝結成冰,那種滋味更痛苦。”
蘇傾傾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她設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她應該會選擇自盡吧。
“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他們活得太痛苦了,除了解除冰封,沒有人能能拯救他們。”
蘇傾傾聽得心中很沉重,她用力點點頭,她忽然明白了,她自己肩頭或許擔負了很多人的責任。
忽然間,不遠處的帳篷裏有個老人走了出來,她的身上穿著七彩布織就的百褶長裙,嶄新的一套,這樣跳躍的顏色在朝陽即將徹底替換夜空之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她把花白的長發梳理成兩股麻花辮分別垂落的身體兩側,她的頭上插著花鈿,那有金的銀的還有鑲嵌著珍珠的花鈿,數量不多卻全都別在頭發上。
蘇傾傾剛才見過這個婆婆的,她看上去很蒼老,約摸有七十歲了,之前她的頭上可一個發飾都沒有,現在卻全部戴著了頭上。
落天低聲說道:“她叫越泉鈴,是他們的母親,她進來其實才五十二歲。”
“五十二?”蘇傾傾不由震驚了,在皇宮中在皇族裏甚至就在京都的尋常百姓家,五十二歲的女人都才剛剛被稱呼為大娘,保養得好的那些,臉上才剛剛爬上些細瑣的皺紋。就算再顯老的女人,也不會像越泉鈴這般,她的臉上滿是溝壑的皺紋,就連瞳孔裏也有些白色的霧氣。
那樣的蒼老,她明白是因為咒印符記的緣故。
“雪國外圍的人其實很窮的,女人們身上為數不的金銀首飾是她們出嫁時的嫁妝,所以她們會選擇在死去之前佩戴上自己喜歡的飾品,而男人則留下自己慣用的馬鞭和佩刀。因為越泉鈴家境算是不錯了,所以她還能有這麽一兩樣入眼的飾品,其他的女人往往隻有一根烏木簪子。”
越泉鈴出來之後,她去了旁邊的帳篷,應該是與親人做最後的告別,隻是她都是靜悄悄的進去,進去之後她頭上的飾品就會少一些,是她親手取下來輕輕的放在了她熟睡的孫女的手心之中。
完成最後的告別,她又走了出來,一抬頭看到坐在草垛上的蘇傾傾和落天。
她歡天喜地的走過來,臉上縱然皺紋滿布,她還是笑的像個孩子,就算麵對死亡,他們依舊是如此的坦然。
她走到落天的麵前,右手抬起放在心口上,整個人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而後跪拜下去,額頭觸地,雙手合十並舉上頭頂,這是對著他行了一個最尊貴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