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蟄伏的毒蛇
“你,你是誰,你不要裝神弄鬼……”張蓉芳瞬間跌在了地上,抖著腿便往後移。
而那白衣女人卻似乎絲毫沒有看見她的害怕,甚至還緩緩的朝她靠近
她的長裙拖墜到了地上,在張蓉芳眼裏,隻看見她忽然飄忽著朝她過來了。
這些年困擾她的噩夢和現在的場景驚人的重合到了一起,她的臉白成了一片。
“好久不見了。”有些空靈的聲音打在了張蓉芳的耳邊,“想我嗎?”
張蓉芳捂著腦蛋,聲音尖銳,“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的尖叫聲驚到了宴會裏的其他人,他們有些好奇的朝花園靠攏了過來。
而沉浸在數年的恐懼中的張蓉芳,嚇的通紅的眼裏隻有那逐漸朝她靠近的白衣女人。
“你不能找我,你不能找我,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那女人慢慢和她拉近的距離一下又一下的衝擊著她,恐懼和害怕打的她幾乎精神崩潰。
陸菲羽從她身後的亭子裏走了出來,她將她的失態淨收到了眼底。
她抿緊了下唇,黑眸裏一片冰冷。
她當初各種折磨她母親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按著她的打扮和要求行事的李阿姨已經走到了張蓉芳麵前。
李阿姨的五官與她母親本來就相似,再加上她特意安排了化妝師,將她往他母親的樣子打扮了一番,此時看去,竟真有些難以分辨。
“你離我遠點,離我遠點!”張蓉芳已掙紮著移到了一個假山前,她靠在假山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瑟瑟發抖的她連再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幹這種事?”李阿姨按著她的囑咐,輕飄飄的問了這麽一句。
“你對我好,你對我的好不過是施舍!”張蓉芳已瀕臨崩潰,“我那麽努力都沒有拿到的東西,你憑什麽輕而易舉就可以辦到,老天爺對我不公平!”
“所以我為自己爭取有什麽錯?我沒有錯,我什麽錯都沒有!”
聽聽,自己爭取有什麽錯?
陸菲羽冷笑了一聲,自己爭取當然沒錯,可是自己爭取是盜竊別人的著作,破壞別人的家庭和丈夫,害死對她有恩的人嗎?
張蓉芳這人,最初隻是鄉下進城打工的,後來應聘了她母親的助理,她母親見她踏實肯幹便留下了她,她為人和善,親力親為的教了她不少東西,甚至後來她家裏頭找上門,要帶她回去結婚,也是她母親幫著她打發走了她家裏人。
那時候她滿心感激,甚至跪下說要一輩子好好報答她母親。
可是後來呢,她就像一條一直蟄伏著的毒蛇,慢慢的吞下她母親所有的東西,最後還覺得她母親礙眼,將她母親也一並吞了下去。
這樣的她如果沒有錯,那她母親又錯在了哪裏?
顧寒羲錯在了憐惜她的境遇,對她好?
“我一開始沒有想害死你的,沒有……”張蓉芳連連搖頭,“我已經拿到了你的筆名,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沒想害死你……可是我害怕,你的存在就是對我的威脅,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張蓉芳捂著腦蛋發瘋,“還有陸振良,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我幫了他那麽多,他口口聲聲說心裏隻有我一個,可是卻偷偷去看你!”
“他想幹什麽!他想要拋下我,甩開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因為恐懼,張蓉芳的聲音並不小,那些因為她的尖叫聲而向花園靠攏的人都將她的話聽在了耳裏。
“我的天,那女人是張蓉芳吧!”
“哇,豪門秘辛嗎?”
八卦的心理讓很多人都拿出了手機,悄悄的錄下了一切。
陸菲羽遠遠的看著她,透著現在精神崩潰的她似乎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場景。
她明明還很小,可有些記憶卻似乎刻在了她的心底,讓她至今都忘不了一絲一毫。
比如,她攥著她母親的頭發得意的模樣,比如,她那些惡毒又嘲諷的話……
搶了別人的一切,做盡了壞事卻還覺得自己沒有錯,這樣的人,有什麽活著的必要。
她的黑眸裏布滿戾氣,拿過身旁的紅酒杯就不受控製的朝她走了去。
紅酒杯摔碎,玻璃尖銳……
“菲羽。”忽的,一雙溫潤的手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腰,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陸菲羽有些迷茫的轉過身,看向了那忽然出現的顧寒羲。
顧寒羲輕抿著薄唇,一向涼薄的眉眼裏掛著輕柔的笑意,他給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雜發,聲音溫柔,“警察馬上就來了,她會受到她該有的懲罰。”
“你還有我們,有我,有希瑞。”
理智漸漸回爐,她喉間微滾,又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發瘋的陸菲羽。
良久後,她半闔上了眼,將紅酒杯遞給了顧寒羲,然後輕點了點頭。
顧寒羲一手拿著紅酒杯,一手拉過了她的手。
小心翼翼,十指相扣。
警車很快就來了,按著陸菲羽的安排,酒店的花園有監控,警察帶著監控將張蓉芳壓走了。
於此同時,劇組人員拍下的一些小片段也開始在網上流傳開了。
這事不小,直接就掀起了一股熱浪,打下了當初說明這件事時哪些微小的質疑聲,將這荒唐又可怕的事情徹徹底底的還原到了眾人麵前。
“酒會上沒吃什麽吧?”顧寒羲透過後視鏡看了陸菲羽一眼,“回去以後我給你下碗麵吧。”
陸菲羽輕抿著下唇,沒跟他玩笑,隻半垂著雙眼,乖巧的點了點頭。
陸菲羽沒了往日的笑鬧,車裏安靜異常。
顧寒羲捏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黑沉的眸中閃過了一絲暗光。
加上上次陸婷婷故意誣陷陸菲羽推她的賬。
這次,他要她們母女兩個把牢底坐穿。
顧寒羲抿緊了薄唇,又朝後視鏡看了眼。
陸菲羽麵無表情,呆坐在後座。
他忽然想起剛才陸菲羽拿著紅酒杯,沉著臉朝張蓉芳走過去的模樣。
他心底湧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
那個情緒,叫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