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
墨司嫻臉色痛苦的顏色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發現自己胸腔之中的口氣一點點的被抽走了,好像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天堂。
她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夢寐以求的聲音,那個聲音,溫文爾雅,氣質如玉:“阿嫻,阿嫻,快來啊,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才來,來,我帶你去看我們曾經約好要一起去看的格桑花啊!”
男子一席黑色的長袍水袖,烏黑的頭發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眉清目秀,臉上的神情威而不怒,身上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成熟,而墨司嫻知道,那張看起來嚴肅的臉龐下麵藏著隻為自己準備的一個笑容。
“慕謙,你終於來了,等我,,等我!”就在墨司嫻的手指即將觸碰上那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手指的時候,聽見動靜的愛麗絲才匆匆忙忙的從房間裏麵趕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查爾斯公爵眼睛通紅,用手抓著自己的母親的脖子,而母親已經閉上了眼睛,好像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了。
愛麗絲簡直要嚇傻了,丟下了手裏的東西迅速的就跑到了公爵的身邊,用力的掰開了他的手指,哭著喊道:“爹地,爹地,你這是做什麽啊,媽咪她要呼吸不過來了!”
“滾開!”公爵大力的推開了愛麗絲,這一舉動讓愛麗絲完全沒有意料到,從小到大,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生起氣來會是如此的恐怖,簡直就是惡魔。
不過,愛麗絲的舉動也並非一點作用都沒有,公爵最後還是鬆開了掐著墨司嫻喉嚨的手。
墨司嫻的身體就如同是一團棉花一樣的從牆壁上麵掉了下來,獲得空氣的她立刻坐在都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公爵蹲下來,惡狠狠的看著墨司嫻,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墨司嫻,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問你,蘇笙歌到底和你是什麽關係!”
“什麽什麽關係,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道夠清楚的了!你還要問我做什麽!”墨司嫻用力的甩開了公爵的手,冷冰冰的說道。
“好啊,你不說是吧,我自然有辦法查出來你們之間的關係,到時候,我會讓你比現在的狀況慘一百倍!王庭,把夫人給我帶走!”
一向溫馴如黃鸝鳥一般的墨司嫻一下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冷漠起來,讓被眾星捧月慣了的查爾斯感覺到了更深的刺激。
“查爾斯,這麽多年了,你出來都沒有信任過我,你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現在是要囚禁我了嗎?好吧,不管怎麽樣,看在我這麽多年對你唯命是從的份上,我求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隻要你答應我,你把我怎麽樣都可以!”
墨司嫻現在已經是無所顧忌了,因為死亡於她而言不是一種災難,而是一種解脫,要是死了,她就可以去見想了很多年蘇笙歌的父親的蘇慕謙了。
可是,她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兩個女兒,尤其是蘇笙歌。愛麗絲是公爵的親生女兒,公爵即使是再狠毒,再痛恨自己,也不會對愛麗絲下殺手,畢竟虎毒不食子!
可是,蘇笙歌的處境呢,她怕這件事終歸會連累蘇笙歌,她不想這麽多年沒有照顧過蘇笙歌,臨了還給蘇笙歌造成這麽大的麻煩。
“什麽要求?你說!”
“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嗬,你說的是哪一個,是愛麗絲,還是蘇笙歌?”
“我,兩個都要!”
“好啊,墨司嫻,你終於還是承認了,蘇笙歌是你和別的男人偷情生下的女人,這個小賤人,命真大,早知道我上一次就不應該心軟被你蒙騙,就應該徹底的要了他的命!”
查爾斯公爵一想起來上一次因為王庭的辦事不利讓蘇笙歌僥幸的撿回一條命就氣的快要發瘋了,現在知道蘇笙歌的真實身份以後,就更加後悔沒有斬草除根了。
“什麽,查爾斯,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沒用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的女兒?你,你要是敢再傷害我的女兒,我跟你拚了!”
墨司嫻一聽見查爾斯說的那些話,隱忍了這麽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個秘密,忍著自己心如刀割的感覺不去和蘇笙歌相認,不讓它曝光,這樣就可以保護蘇笙歌一世。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隱忍帶了的不是預期之中的護蘇笙歌一世平安,也沒有讓她躲過災禍,所以,墨司嫻再也不想要繼續忍下去了。
多年的壓抑、隱忍,就像是一座一直被人加溫的火山,每一次的隱忍都會給這個火山添一把火,久而久之的就徹底的噴發了,火熱的熔漿似乎想要吞噬一切。
墨司嫻看見了桌子上麵有一把水果刀,於是迅速的將水果刀奪過來就要去刺查爾斯公爵,查爾斯公爵也完全沒有意料到,反而呆呆的站在原地倒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查爾斯身邊的秘書兼保鏢王庭眼疾手快的就躲過了墨司嫻手裏的匕首,還把瘋魔的墨司嫻反手扣住了。
查爾斯心中的震撼,不是一刻可以緩解過來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墨司嫻問道:“墨司嫻,你這麽多年來在我麵前的溫婉賢淑都是裝的?”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查爾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和你結婚還和你生下了愛麗絲!”
墨司嫻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麵波光粼粼的,就像是被風吹皺的湖水。
這麽多年的夫妻,即使當初是多麽的恨,也早已經被時光磨成圓滑沒有棱角的鵝卵石了,隻有當事人自己還看不透,摸不清。
“好啊,原來這些年你就是這樣的,我就是這樣被一個女人騙了的!”
查爾公爵的一顆心瞬間跌落到了穀底,揮了揮手,不帶一點留戀的讓王庭把墨司嫻控製起來了。
“爹地,爹地,你要把媽咪帶到哪裏去啊!”被推到在地的愛麗絲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的爬起來擋住自己的父親查爾斯公爵的路,企圖挽回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