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在蘇笙歌的陪伴之下,墨司沛毫不懷疑的在醫院裏修養了一個月,身體別處的傷口似乎都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這一雙腿好像沒有什麽起色。
而且,每一天都在充滿了濃鬱消毒水的醫院裏待著,墨司沛的心情好像逐漸的焦躁起來,蘇笙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墨司沛的每一個微笑的表情。
她知道,如果再繼續在醫院裏待下去,以墨司沛的聰明才智,必然會猜到他的腿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恐怕會瘋的。
蘇笙歌不敢想像,也不願意墨司沛發現如此殘忍的事實,所以,拖一陣子算一陣子吧!有了這個想法以後,蘇笙歌去找了墨司沛的主治醫師,在征得他的同意以後,替墨司沛去辦了出院手續。
墨司沛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一隻無拘無束的麻雀在窗口啄食,火柴棒一般纖細卻隱藏了巨大的力量,像個彈簧一般的在窗台上跳來跳去,不知道多歡脫。
墨司沛看得入迷,恍若受了蠱惑一般,將輪椅後推了幾步,然後用兩隻手抱住其中的一條腿,放在地上,然後是第二條腿,雙手用力的撐在輪椅的把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的鬆開手。
“咣當”,輪椅翻倒在地,墨司沛整個人也摔在地上,狼狽不堪,可是,那兩條腿,連一丁點的痛感都沒有,“MD,”墨司沛忍不住罵了一句,用力的捶打著雙腿,希望這些腿能傳達一些感覺給他,哪怕是疼痛也可以啊!
這樣一點知覺都沒有,讓墨司沛覺自己像一個殘廢。
蘇笙歌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墨司沛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腿,蘇笙歌嚇的魂不附體,連忙跑過去,握住了墨司沛的手,組織他進一步做傷害自己。
“墨司沛,你幹什麽?發什麽瘋?”蘇笙歌怒吼道借此掩飾自己的慌亂無助。
“笙歌,你不要瞞我了,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墨司沛淩亂的發耷拉在額頭前麵,眼神無助而又惶恐,他害怕自己果真成了一個隻能依靠輪椅過活的殘廢,他需要蘇笙歌告訴他,他的腿隻是暫時沒有知覺過些日子會好的。
蘇笙歌心裏咯噔一下,不過迅速反應過來,墨司沛是在問自己,他隻是猜測,那麽自己可以穩住他,於是,蘇笙歌強撐著笑容,對墨司沛解釋道:“墨司沛,你胡說什麽呢?醫生剛剛還跟我說我們可以出院了呢?你的腿隻是暫時的神經受阻,所以才沒感覺的,回家以後好好的修養,然後再加強鍛煉就會好起來的。”
“真的,笙歌,你沒有騙我?”墨司沛的手不由的抓緊了蘇笙歌,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墨司沛,我騙你幹嘛?再說你就是不信我,也要信醫生的話啊?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就是一場車禍而已哪有那麽嚴重啊?”蘇笙歌安慰道。
“對,笙歌,你說的對!”墨司沛也覺得是自己多慮了,現在醫學那麽發達,之前有一次子彈穿透他的小腿脛骨自己也是治了好幾個月了,後來也恢複的不錯,這一次,也應該是這樣的,是自己想太多。
“好了,別多想了,我帶你回家!”蘇笙歌用力的把墨司沛重新扶回了輪椅上,墨司沛一米八幾得大高個,蘇笙歌將他重新扶到輪椅上著實費了很大的功夫。
她安置好墨司沛的時候,滿頭大汗,臉色漲的通紅,氣息都不勻稱了。
墨司沛看得一陣的心疼,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是太過魯莽了,才會讓蘇笙歌受累:“對不起!”
“什麽?”蘇笙歌用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回過神來,墨司沛好像在跟自己道歉。可是,蘇笙歌心裏更加的歉疚了,墨司沛受傷是為了自己,變成這樣也是為了自己?到底是誰該向誰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墨司沛,我發誓,這輩子一定會讓你重新站起的。
蘇笙歌在心裏立下誓言,這一輩子,如果墨司沛真的不能走了,自己就做他一輩子的腿。
“走吧!我們回家!”
又會墨園,已經是在醫院呆了整整一個月的時候了,園子外的草木,園子裏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麽改變。
隻有墨司沛和蘇笙歌兩個人的心態天翻地覆,蘇笙歌懷念這個地方,又痛恨這個地方,懷念墨園曾經帶給她的換了,痛恨這裏被一個叫夏傾城的女人住過,這個女人撞斷了墨司沛的腿,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愛墨司沛,可是她又那麽殘忍的奪走了墨司沛的腿!
“笙歌?你在想什麽?”墨司沛察覺到了蘇笙歌異樣的表情,擔心的問道。
“沒什麽。墨司沛,我們過一陣子搬去槐園好不好?”
“好,我也更喜歡槐園,我這就安排管家去置辦一些東西,等東西置辦好了,我們就搬去槐園!”
“少爺,小小姐?你們終於回來了!”管家一直迎到了門口,淚眼婆娑的看著蘇笙歌推著輪椅送墨司沛回來。
有時候真是不明白,老天爺為何要為難自己家的少爺和小小姐,明明璧人一般的兩人,如今居然坐了輪椅,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站起來了,可憐笙歌小姐也要陪著少爺吃苦,每每一想到這裏,老管家就難過的不得了。
“好了,管家,我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這是喜事,您哭什麽嗎啊,您應該高興不是嘛?快,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蘇笙歌怕管家的行為會讓墨司沛誤會,連忙轉換了話題。
“小小姐你說的對,管家年紀大了糊塗了,咱們快進去吧!飯菜我已經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呢!”
“是嗎?管家,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久沒吃墨園的菜了,真是想念!”
“小饞貓,不是一個月前才吃過嗎?”墨司沛被蘇笙歌這幅饞的流口水的樣子逗了了,不過想起蘇笙歌受害一事,又想起夏傾城,笑容也戛然而止了。
蘇笙歌捕捉到了墨司沛的眼裏的陰鬱,然後握了握墨司沛的手,墨司沛明白蘇笙歌的好意,回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