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下
“為什麽?”蘇笙歌渾身發抖,心,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越來越寒冷。
“為什麽,你還有臉問我?你和你叔叔的緋聞已經傳的滿天飛了,你還有臉問為什麽?以前,我就當你年紀小,不懂事,現在司沛已經娶了傾城,所以怎麽說你都沒有理由再呆在墨園了。”
“嗬嗬,嗬嗬?外公?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好。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墨司沛,你不喜歡我,我就奪走你最喜歡的兒子。”蘇笙歌現在已經被逼瘋了,加上今天喝了不少酒的緣故,索性就此鬧一鬧,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反正在你墨司空的眼中,我是蘇笙歌永遠是礙眼的,那我索性做的更徹底一些,什麽倫理,什麽道德,在這一刻,我就是要不管不顧的去做我想做的所以的事情。
“混賬,你這個混賬!”墨司空氣極,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一巴掌狠狠的打到了蘇笙歌的臉上,蘇笙歌的左側臉頰登時腫了一大塊。
蘇笙歌一臉的不可置信,捂著臉哀傷又極怒:“你打我?墨司空,你憑什麽打我?從小到大,你對我沒有絲毫的關心,現在憑什麽打我?”
“就憑我是你墨司空,沒有人能夠忤逆我。”墨司空氣的胡子都豎起來了,雖然他知道這個丫頭很害怕自己,心裏對自己有怨恨,但是從來沒有她居然會這麽大的膽子,當著自己的麵說這些枉顧倫常的話,反駁自己。
一向溫馴的貓,突然成了炸毛的刺蝟,一時之間,墨司空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而且從來沒有人敢這麽不尊重自己。
蘇笙歌也是一個強脾氣,這一巴掌,徹底打掉了蘇笙歌最墨司空的最後一天的幻想,蘇笙歌一直覺得隻要自己乖乖聽話,足夠優秀,總有一天她會得到墨司空的認可,可是如今,算了,這一刻,蘇笙歌終於明白,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就算你做的再好,都不會得到他的認可。
蘇笙歌的眼神恢複了平靜,冷漠如冰,轉身跑了出去,不爭氣的淚水瞬間滑落。
蘇笙歌狼狽的半遮著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中落荒而逃。
夏傾城在眾多名媛之中如魚得水,隻看到蘇笙歌從這裏離開,心裏有些疑惑,但是也不以為意,因為蘇笙歌的離開,對她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夏小姐,你在看什麽?”
“哦,沒什麽。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哪了?”
蘇笙歌剛跑出沒多久,天色就漸漸的變了,電閃雷鳴。銀蛇一般的雷電將黑色的夜幕撕開一個大口子,如同一張血盆大口,隨時可以將蘇笙歌吞沒。
“劈裏啪啦,”豆大的雨點,一顆一顆從高空砸落,砸在蘇笙歌的手上,臉上,還有,心上。
蘇笙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細嫩的手掌擦過水泥路,留下幾道猙獰的口子。
蘇笙歌索性就坐在了地上,今天的事情已經夠傷心了。
“老天爺,是不是連你也要為難我?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要我。”蘇笙歌仰頭對著天空大喊,臉上濕漉漉一片,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漸漸的,她哭累了。把自己蜷成一團,坐在雨水裏,任由雨水,打濕自己的衣服,從裏到外,這麽大的雨,蘇笙歌的衣服,從裏到外的,沒有一塊幹的地方。
“蘇笙歌,你這個傻子,要在這裏坐到什麽時候?”蘇笙歌將埋在膝間的臉龐抬了起來,因為她感受到了自己頭頂的上方的雨好像停了。
“祁鉉?你怎麽在這裏?”蘇笙歌抬起頭,腫著一對眼睛,哀哀的看著祁鉉,一絲落寞劃過,不是墨司沛,墨司沛此刻應該還在宴席上忙碌不堪吧,怎麽會有時間來找自己。
祁鉉看到這樣的蘇笙歌,心裏有一根弦被狠狠的扯斷,崩斷的滋味很不好受。
祁鉉一手撐傘,一手用力的扶起蘇笙歌的腰,將她從雨水裏撈起來,蘇笙歌在雨中坐了太久,體力不支,就這麽倒在了祁鉉的懷裏。
墨司沛處理完事情,在宴會場上找蘇笙歌,卻遍尋不到,才後知後覺自己是被人設計了,於是,跑去質問墨司空,並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麵和墨司空爭論了起來。
然後衝出了墨家的老宅,好不容易找到了蘇笙歌,卻發現蘇笙歌已經躺在了祁鉉的懷裏。
墨司沛看著蘇笙歌暈倒的樣子,心裏如同被千萬隻蟲蟻啃噬,他多想此刻蘇笙歌依偎的是自己的懷裏,可是,錯過就是錯過。
現在的他和蘇笙歌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叔侄的身份永遠是他和蘇笙歌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更何況,他已經娶了夏傾城,事已至此,既然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守護蘇笙歌了,那讓祁鉉來守護她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墨司沛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一根一根無力的貼在臉頰邊,價值百萬的西服外套,也被雨水打濕,失去了原有的雍容華貴。此刻的墨司沛,又何嚐不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孤獨行者呢?
“司沛。”夏傾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個男人,看著他在狂風大雨之中奮力的尋找著什麽東西,她知道是蘇笙歌,隻有蘇笙歌能夠輕易牽動他的心弦。
夏傾城恨,可是,看墨司沛這個傷心狼狽的樣子,更多的是心疼。
她舉著傘,在雨裏陪著墨司沛一起站了很久,終究還是還是走上前去,替墨司沛打起了傘。
夏傾城望著墨司沛,墨司沛望著蘇笙歌,直到祁鉉抱著蘇笙歌從雨中徹底的消失,墨司沛這才收回了目光,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夏傾城小跑著跟了上去,雨水打濕了她的半邊衣衫。
墨司沛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渾渾噩噩的跟著夏傾城回到了墨園。
夏傾城看著他渾身濕漉漉的樣子,連忙從浴室裏麵拿出幹毛巾,顧不得替自己擦拭和換洗濕衣服,就先遞給了墨司沛,見他不接,就大著膽子冒昧的替墨司沛擦起頭發來。
墨司沛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任由夏傾城替自己擦拭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