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怎麽會這樣,他可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利用往生花重來一世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的失了前世的記憶。
怎麽會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卜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挑剔地打量著的目光。
這樣的馬車,在曾經他所見的那些各國統治者的時候,不知見過了多少更加華麗貴重的。
莫說僅僅隻是三匹馬所拉的車,便是當年,那些對著他們俯首的許多人中,也少有低於六匹馬所拉車的人。
這樣子的馬車,馬車主人的身份,就算是貴重,也貴重不到哪裏去。
因為若是還是曾經時候,這樣的人,怕是連跪拜一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放在他曾經身份高貴之時,隻是這樣身份的人,他都不屑於去看。
隻是——白蘋又去看個什麽?
這就好像是一起同仇敵愾的小夥伴忽然有一天拋棄了你,不跟你一塊玩兒了的那種背叛的感覺。
反正小卜就覺得很是生氣。
可偏偏另一個人是他的主人,說不得,氣不得,更是讓他連這明目張膽的委屈都訴不得!
小卜就直白地仰著頭,一雙圓溜得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蘋看。
雖然白蘋也是同樣各有心思般的盯著駛近的馬車看了一陣,本來很是認真的思考著一個問題的可行度的。
可是奈何懷中雖然沒有聲音幹擾,可是小卜的那雙眼睛注視的熱度也是很讓人難以忽視的好不好。
“小卜是有事嗎?”白蘋無奈問道。
不問還好,一問,白蘋也算是玩了馬蜂窩一般。
他們剛才還在討論著的那個燕王室的長公子,姬長淮,這個時候正是一身水藍的錦衣深袍。
似乎大多時候,姬長淮總是穿著一身藍色衣服,就像是韓非,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他的衣櫃之中大多都是母親為他準備的青綠的衣服。因為富貴,所以玉樹臨風,對美人也是格外的親近,哪怕是他其實至今從未真正沾了身子。
白蘋沉默地在一旁看著,心裏不由地猜,這個時候小卜應該是在心裏喟歎著,自己怎麽這樣的好看,自己的那對角怎麽就那樣的有魅力。
這樣自戀的小卜,她早就見識過了。
姬長淮慢慢走近來。
韓非當即行禮作揖,“長淮師哥。”
姬長淮淡淡地“嗯”了一聲。
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方才正是一直都是那他比作眼前的例子的李斯。
他目光不變的定定地望著。
而李斯見狀,也是毫不認輸的回望了回去。
忽地,姬長淮有了動靜。
隻見他後退了半步。然後朝著還是閑適著甩著雜草的李斯。
“師弟姬長淮,見過通古師哥。”
李斯深眸微微一閃,忽地,他想起了之前韓非師弟與他所說的話。
這時再看姬長淮的表情。
一本正經的,麵對著他時也是完全的神色正常,根本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如若不是姬長淮本身為燕王室子弟,所以自小對情緒的控製十分穩妥的話,那麽便是他真的將自己曾經一直耿耿於懷,甚至是一度覺得十分惡心的事情,現在這般模樣的忘了個徹底。
或者說根本就是不甚在意的。
不過到底心中疑惑,而按照小卜接下來的說法則是:辟邪常與天祿配對,俱屬神獸之列,專與邪惡勢力作鬥爭,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因而人們用這種神獸來看守闕門和神道。
說著,白蘋不由氣惱這還未想起的一段記憶。
小卜曾經的主人一直都未曾變過,從頭到尾都是她一人。
可是,失去了曾經的一段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一段記憶,她就根本無法知曉,那個在小卜口中的曾經的自己,到底是讓小卜做了什麽事情。
又怎麽會讓小卜傷的如此嚴重。
白蘋忍下心中不由騰起的煩悶,深呼吸一口氣後,再看向小卜之時已經是好了許多。
“那你這一次能夠清醒多長時間?堅持到夜半時候一起去探一探城門情況應該是可行的吧。”想到之前的打算,白蘋輕皺了下眉頭問道。
或是因為白蘋此時失了曾經的最重要的一段記憶還未想起,就連曾經的對待小卜之時的帶著幾分高山仰止的模樣也同樣沒有想起來。
小卜對待現在的白蘋,也是漸漸放鬆了許多。
至少,這些時候見過的失了記憶的主人,簡直就是她曾經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沒有了曾經的大多時候的冰冷和高高在上。
這樣的主人,比起曾經的高處不勝寒之外,小卜竟然也覺得還好。
“無妨,這一次因為有著功德潭的相助。我的傷勢已經是較之之前好了太多。”
韓非的授業恩師今日才是過來了,而身為老師門下的弟子,不僅是尊老愛幼,還有尊師重道。
如此以來,為老師奔波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另外一位?
三人在一起行走著,白蘋在後麵看的分明。除卻韓郎君今天仍是一襲青衫,墨發以寬長青發帶束了,隻是遠遠背影看了也覺得幹淨爽朗。
而韓非身旁的略微先他半步的老者,則是在腦後梳著發髻,然後用一塊青帕裹著再以發帶係著。
看著應是最低有花甲之年,身上穿著一身微微泛著暗黃的青白衫,雖是瞧著已是年邁,可行走之間卻絲毫不見粗鄙之行為,反而是步履行風,行走之間帶著一股大家之風。
雖不曾從正麵看見本人,可是白蘋卻是由衷地在心底覺得,韓郎君所拜認的這位老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直在一旁還未回答白蘋問題的小卜一時察覺了白蘋的心中所想,揚起下巴哼唧了幾聲才是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之姿瞥著白蘋,語氣難得地還帶著幾分故作姿態的傲慢,“哼,昨日還在嫌棄我呢,怎麽,現在才知道什麽事情都不能少了我吧!”若是沒有曾經所發生的事情,小卜或許還會去最開始時候,知道了主人有一天喜歡上的一個人之後,完全是讚同模樣。
不過在眼睜睜看著高高在上的主人,在有一天變的著魔,又是瘋狂。
他沉默著,在心裏碎碎念著。
反正是定然不會開口打破這一僵局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韓非立即是當即放下了在說起那些話之時的心中的滿是激動的自信,而是慢慢地鎮靜了下來,有一些不好意思。
韓非的白淨的臉龐在滿是竹葉陰影之下微微透著淡粉,臉色薄紅著。
“師兄,這些話非也隻是單獨隻與始終說過這些話,又……又哪裏說與師父他老人家聽,這樣的話豈不是徒徒的擾了師父的耳了嗎?非,非又怎可這樣的無禮的行為。”
李斯歎口氣,也不再是去多說些什麽,隻是看著韓非,眼裏滿是怒其不爭的憤然和無可奈何。半晌,他抬手輕輕拍著韓非的對此起來幾分單薄的肩頭,“你啊,這般固執,一點都不會去學著變通一些,又是該讓師兄我如何去說你才好?”果然,不大一會兒,那個隱隱讓他察覺滿是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韓,非,韓非……”空靈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好奇,又是帶著少女嬌俏,“你姓韓,是這韓王室的公子?”
韓非聽著有些震驚。
怎麽會,便是他自己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也是在大半年前他的父親去世的時候。
從小時候,他便知道他的父親總是跟周圍的人都是不一樣的。
他知道青城這個地方是兩國之間的交界之地,而父親一直都是每天都看著那在青城的北麵方向看過去。青城以南的方向,是母親的大楚國,而青城以北的國家。
據說那兒的國姓,為韓。
而父親很是儒雅,他與自己所看到的周圍的隻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人都很是不同,父親會認字,而且還知道很多很多的知識。
自己總不能還要是去刁蠻地打擾吧。而韓非身旁的略微先他半步的老者,則是在腦後梳著發髻,然後用一塊青帕裹著再以發帶係著。
看著應是最低有花甲之年,身上穿著一身微微泛著暗黃的青白衫,雖是瞧著已是年邁,可行走之間卻絲毫不見粗鄙之行為,反而是步履行風,行走之間帶著一股大家之風。
雖不曾從正麵看見本人,可是白蘋卻是由衷地在心底覺得,韓郎君所拜認的這位老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直在一旁還未回答白蘋問題的小卜一時察覺了白蘋的心中所想,揚起下巴哼唧了幾聲才是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居高臨下之姿瞥著白蘋,語氣難得地還帶著幾分故作姿態的傲慢,“哼,昨日還在嫌棄我呢,怎麽,現在才知道什麽事情都不能少了我吧!”李斯黑曜石一般的黑色眸子在其他人皆是未曾注意的時候便是輕微的閃了一閃,又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可是若是相隔一段時間再次清楚看到一出花形胎記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是當時的嘖嘖稱奇,他們隻會驚恐,失聲咒罵此為妖花。
更甚至是都在傳,妖花降世禍國殃民,是整個世間的災難。
自從那個路過的宮廷神仕在看到她手臂上的花,離奇地稱之為上古妖花之時,這種平日裏就隱隱相傳的流言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都在說,白家的二姑娘生而體帶妖花,年愈長,其妖法就會隨著手臂上的妖花的盛開而愈增愈強。
他們也都在害怕,說二姑娘經常癡傻說不定是被什麽孤魂野鬼帶去學著妖法,將來等妖花全盛,他們,並不一定能夠活下來。小卜提醒地盡心盡力。
不,不隻是她一人,還有小卜一直都在陪同著她。
也不對,小卜並不屬於人類,他是個上古神獸,還是一個血統高貴的神獸。
……
“主人,你就那樣將一個小家夥丟在那裏?”小卜有幾分不可置信地開口。
這兩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歇息,可是他還是很明顯地看出來主人對這個雖然小,卻很有自主意識的孩子的喜歡。
還有那個叫疆時的,分明大多時候都是特別依賴自己的主人。方才那道聲音……
初聽時還不明顯,這個時候帶上了些許的笑意之後,給了她十分熟悉的感覺。
簡直——就與她之前偷溜出客棧之時,那個在一旁窗口注意到了她的行為的人,當時笑著與她說話的語氣是一樣的。
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其他人也如同她一般,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亦是猝不及防。
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所以他才是在清晨恢複了一些精神,隻來得及告訴主人一些要隨著心走的話。
“主人,你的記憶恢複了嗎?”小卜忽然問道。
記憶恢複?
白蘋勾起的嘴角微微有些發僵,她如今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來自於一個家族在都城新鄭的大家貴族,而她是家族之中的貴族女子,身份不凡。
不過最後還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還有她時而癡傻,手臂上又有一朵詭異的含苞待放之花。
聽說她剛出生的時候,還隻是一花骨朵模樣,眾人皆以為胎斑。
卻不想後來竟是……
多年後,也是幾年前的光景,有一過路宮廷神仕得聞,觀之許久,謂言是一朵上古妖花。這與創建起一個國家不同。
所以在當年的白氏家族之中,當時甚至是一個念頭都決定了白氏這個家族以後的命運的時候。
沒有人敢妄去斷言,是否以後的情況。
後來經過了恒古的討論,他們才是終於決定,隨著韓王室的決定,一同遷都。但是現在想來,韓非卻是覺得當時的想法是有多麽的可笑。
半晌,實在是退無可退,而麵前的師兄李斯卻還是麵露沉思著,不發一言。
韓非抬頭,“師兄,不知你可是有話要對非說?若是無話的話,非……”
不管怎麽說,小卜真正要賴著的人隻有一個韓非。
若是說真正要麻煩的,也隻有韓非一人。到底,也是自己家的小家夥給別人添了麻煩。
就算是別人不同意,也是應該的。
白蘋微微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卜夜裏實在是有些吵鬧,韓郎君……也是並不介意嗎?”
聞言,少年轉過身來,黝黑著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白蘋頗為不好意思的臉,他忽地淡淡道,“若。非說介意的話,二姑娘還能夠將……寵物抱回去?”姬長淮在韓非麵前,沒有一絲豪還在白蘋麵前時候的無理與稍稍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