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還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那也不可能會有小卜會心甘情願地認她為主的。


  小卜抬頭打量了蔣玉一眼,“就是……就是主人以前還跟我說過,這世間萬事皆有定數的。旁人,參合不得。”


  白蘋愕然,“世間萬事皆有定數?”


  好不容易,白蘋才是止了笑意。


  同時也不禁在心裏慶幸著,還好小卜那一會兒就已經是進入了了識海之中,現在還是元神陷入沉默,慢慢的修養的時候。


  所以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可笑行為。


  不然的話,白蘋想,若是小卜還醒著,隻怕是現在早就已經在識海之中,然後對她的行為進行無限的鄙夷了吧?

  想著那小小的一團,然後頂著兩隻堪為他身材的大角,看也不曾看她的傲嬌模樣。


  白蘋才是更加覺得幾分真誠的可愛與嬌憨。


  韓非看著白蘋的表情,一時覺得甚是新奇。


  “白蘋姑娘,你這是……”你這是忽然之間到底怎麽了?

  不過看了看白蘋的表情,韓非頓了下,沒有把他的疑惑問出口,反而是一時更加的深藏心裏。


  白蘋愣了下。未來難卜,誰也不知道現在還是安全的白蘋,會不會在下一刻就被前來尋找抓捕的人發現。


  所以,就算白蘋因為小疆時的緣故,想要在青城中多留一些時間,也是身不由己。


  在青城中,她留下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


  “也不知道這青城的戒嚴什麽時候能夠放鬆下來。”


  白蘋自從在街上知道了青城戒嚴的消息,就一直是心裏擔憂著。


  不比之前在姬長淮懷中一直不曾變過的頹唐,現在的可愛白狸,渾身都散發著滿滿慵懶的氣息。


  姬長淮在一旁不禁瞪大了眼睛看著。


  他才知曉,原來一直都在他懷裏要麽撲騰地不肯停休,要麽安靜地尤如木頭的小白狸。


  其實他是可以這麽乖巧優雅,又渾身貴氣難擋的!

  好歹自己也抱了他這麽長的時間,這小白狸到底是怎麽好意思區別對待的!


  終於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懷裏。


  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和溫度,還有那種讓人無比眷戀的感覺。小卜隻覺得現在心情飛揚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或許現在他可以繞著韓非的宅基絲毫不停歇地快跑五圈!


  看到小卜在兩人麵前前後差別過異的表現,雖然也知道這一路上他所遭受的折磨,還有心裏叢叢冒出的委屈。


  白蘋還是忍不住輕笑了出聲。


  在她看來,其實小卜還是並不討厭姬長淮的擁抱的。


  不然的話,堂堂一上古神獸,雖然現在大半的能力都隨著幫助自己而消失。但是相信若是想要報複一個區區凡塵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可是當他們幾近是從城東駛到城西的時候,小卜雖然鬧騰了些,可不還是乖乖巧巧地讓姬長淮抱著的嘛。


  小卜別扭著抗拒又享受著白蘋難得的親近,忍不住偏頭低聲嘀咕著。


  不過雖是如此,卻是沒有提出什麽反對的意見。


  雖然主人還沒有恢複她曾有的記憶,可是就在主人無意識說出那一段話的時候。小卜就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就如方才所言的那樣,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地站在十丈軟紅頂端的主人。


  或許曾經的她,也如同現在這樣。


  在討論起周遊列國的想法的時候,她的一雙漂亮的眼睛裏,仿若漫天星辰,一直都在閃著耀眼棣濯的光。


  隻不過,現在的主人,因為沒有了曾經的記憶,也沒有了曾經的壓在身上的使命,所以可以盡情的談論著自己的願望。“是隻什麽樣的野狸?”滿懷興意的聲音同時響起。


  白蘋:“……”


  馬車裏的打算看個熱鬧的人:“……”


  懷中裝鴕鳥的小卜:你才野狸,你全家都是野狸!我小卜是神獸,是上古神獸!


  隻可惜現在的情形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卜也僅僅隻是快速地掃了一眼四周,繼續沉默著裝著鴕鳥。


  至於那些話,心裏說說就好……


  不愧是最親近的兩個,隻是一眼,白蘋就清楚了小卜的心理。


  簡直就想把他提起來吊打一頓,隻不過眼下的局麵卻是不好實施行動。


  白蘋隻得悄悄不動聲色的瞪了他一眼,暗暗在心裏記上一筆,決定以後好好地報複回來。


  小卜你這個假神獸,你丟盡了神獸一圈子的臉麵啊!!!


  自白蘋乖覺走出來之後,她很敏銳地感覺出來,場麵一瞬變的寂靜——凝固。


  “噗嗤,原來是你。”


  隻是露出半張臉的男子定定地坐在馬車之中,他看著頗為鎮定的懷抱著一隻純白的動物走出來的一身長裙的嬌俏身影。


  哦,對了,她的肩上還背著那個在他看來也是極其眼熟的包裹。


  啊?

  白蘋心裏頓時慌的很,方才她還僅僅隻是猜測,而現在……


  莫非還真是那晚她曾經見過的‘陌生人’?

  輕易而言,身為一族之長,又根本來說那些個族人普通是不會遠離族地的。


  隻不過君王遷都也並非是小事。


  當時的族人,還有族長,族老等許多有分量的人齊聚在一起,一同沉默地想了好幾天。


  王室遷都的選擇,同樣是經過了長久的思考,在合乎大部分民眾的心願,還有多方思考權衡之下,才是決定下來的。


  一旦決定下來之後,這樣的國家大事,是一定不會有變化的。


  君無戲言,哪怕是貴如韓王室國都的韓王,他也仍舊是做不了這些任務的決定。


  不然他身為君王的威儀,隻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消失的蕩然無存。


  姬長淮當初既然親自將白蘋帶到了韓非這裏,且不論自己所懷疑的,師弟韓非與白蘋姑娘是否相識,起因還是在這裏。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過來找師弟的麻煩。


  “嗤,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去白蘋姑娘那兒走一趟。我瞧著,這外邊兒的動靜,她也應該是聽見了的。”怕是現在已經猜到了深夜守衛過來是與她自己有關。


  這個時候,不知道守衛已經離開,想來,怕是極為的不好受了。隻能幹巴巴地勸解道,“沒事兒,主人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跳下來了嗎?我們還是趕緊躲吧,以後隻要他們找不到我們之後,以後不就能天高任鳥飛了不是。”


  是,這個時候自己哪裏還有心情顧的摔痛了哪裏,也不知道方才的一番動靜有沒有把那些暗地裏監視的人吵醒?


  如果醒了的話,那才叫糟糕。


  這樣想著,白蘋立馬不疼了,再疼也要忍著,疼也比到時候被抓起來後當做妖女被活活燒死的強多少倍啊。


  白蘋掙紮著起來,忍著痛理了理自己的淡綠的衣裙,真是習慣成自然啊,從前的白家家族的貴家禮儀讓白蘋如論如何也做不到衣衫淩亂的時候四處隨意走動,哪怕是周圍隻有小卜一個不算是人的人!

  較之以前十天半個月都不曾有人走過的時候,著實是煩了許多。不得以,韓非又是重複了一遍,“師兄近來怎會忽然有空陪著老師一同前來,瞧著也比上一次看見的時候要更加灑脫許多。”


  黑衣青年繼續挑著眉,那雙看著分明是有幾分風流的卻在這時候看著有幾分周正的眸子,在此時卻是莫名已經是有了幾分不屬於少年的成熟,“我的事情,師弟曾經親眼見識過又怎麽會不曉得,又怎麽會還有其他的事情。”


  白蘋心中一陣氣悶。


  與其自己慢慢的毫無幫助地慢慢想著能夠出城的法子,不知以後的哪一天不小心,就會被現在整個青城都在搜索他的人抓住。


  最後送到他們背後的主人那裏去。


  或許是充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也或許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裏因著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後天。


  誰也不知道,就連白蘋自己也不確定。


  她人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青城,又有這麽多的人馬一齊想要抓捕她。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就算她還有小卜的幫助,可是小卜曾經也是為了自己受傷,功力大減,本就無法幫她太多。


  堅持了那麽久,疆時終於是再也是堅持不住地在白蘋麵前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毫無顧忌地哭了一場。微微一笑,“你方才說了什麽,我沒有聽到。”


  小卜:……默默裝啞巴。要不要這麽可怕!

  他不會是又在想什麽可怕的點子,然後想要繼續折騰他吧?

  嗚嗚嗚,他錯了。


  要知道,就在曾經的時候,他一定對這個韓非好言好語,再也不在主人沒有發現的地方,對著他橫眉豎眼了!

  頂多不過一個時辰,那些青城侍衛定然是會想到被人聲東擊西。那個時候,不過是區區窄深著的窩著一群流浪街頭的乞兒之外的巷子,根本就躲不過青城中的侍衛們的搜查。


  若是眼前的這個穿著確實十分好看的女子再繼續躲在這裏的話,不僅是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裝扮,就連她平白無故躲在了竹筐之中的模樣也是一大疑點。


  這樣的白蘋,是絕對會躲不過旁人的抓拿的。


  “我幫你。”忽地,小男孩兒忽然堅定地出聲,對著忽地有些尷尬與不自信的白蘋道。


  白蘋愣了下,原本聽著小男孩兒麵上清淡震驚,實際上在白蘋聽來也略微有些譴責之意的話心中有些尷尬的時候,白蘋以為眼前的這個發現了。她丟臉的小男孩兒接下來要繼續嘲笑她的時候,他卻偏生又停下了有些毒舌的嘴,反而是忽地出聲,對白蘋堅定而說道。白蘋聽罷,笑了笑,上前幾步伸手便想要去碰碰疆時的發頂,一邊還笑著說道。


  白蘋維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無聲地看著小卜垂著頭,時不時還要猛然甩頭的動作,盡是矜然。


  而浮月國離大明的國土最是相近,在先皇還是在位之時一直都是虎視眈眈著。隻不過完全就是顧忌著他的父皇,先皇手中的據說暗中還存在的一批皆是武功高強之輩的隱衛,且還是當年的大明建國之時所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韓非的步子頓了頓,有些不好回頭看女子此時臉上是如何表情,隻是低聲道,“正是此字。”


  小卜默默在一旁看著白蘋在暗自得意著卻無力去反駁,總覺得主人利用往生花重來這一遭好像也不是為了再一次喜歡韓非的來著,但主人此番已經失去了記憶,他也不知道真實情況。白蘋反手從腰間解下一直都被自己掛著的木牌,挑眉看見木牌上工工整整雕刻著的數字,白蘋一瞬便笑眯了眼。


  小卜生無可戀地看著現在竟然是能夠討論地熱火朝天的兩人,小卜卻隻是感覺到了興致缺缺。“不知在韓郎君的眼裏,長公子姬長淮又是什麽樣的身份?”她開口問到。


  如此簡單的問題?

  韓非皺了一下眉,想也不曾想過的,便直接開口,道,“長淮師哥是同師門的佼佼者,同樣也是博聞強記的有才之士。”


  白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韓非不禁微愕然,“還望姑娘不記提醒,非,究竟是忽略了些什麽?”


  白蘋快步走在前方,笑眼彎彎,她撫著懷裏的白狸,然後轉頭回看著韓非,反問,“難不成不是嗎?”


  她道,“小女幾次與韓郎君說起之時,皆是以長公子為稱呼著姬長淮公子。可是……”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每一次,當小女稱呼了長公子之後,再問韓郎君,燕國長公子如何之時,韓郎君依舊是評論其他,而直接忽略了這一點。”


  韓非微微一發怔。


  而白蘋也是淺笑著歪頭看向韓非,不禁道,“為何每一次,韓郎君都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長公子的身份呢?”他將手中的溫熱的雪狸低了過去,小卜沒有矯情,而是後腿在姬長淮的手臂上微微用力一蹬,然後穩穩地跳落在地。


  連毛發都不曾張弓過。


  小卜在白蘋的一旁尋了快凸起的石坐,然後找好位置,蹲坐在上麵。然後如一隻本來就看著十分高貴冷豔,又可愛的狸一般,一下一下,去梳理著自己的純白的毛發。


  乖巧可愛。


  是姬長淮一直都喜歡的。


  他又裝作似不經意之間地看了幾眼,韓非從另一邊走來,他才是略有些遺憾的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視線。“白蘋姑娘——”


  他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說辭之後,才是道,“姑娘倒是極為的信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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