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令白父白母心涼,兄長憤怒的是,就連是白家本家家族之中的人也同樣是如此態度。


  甚至還有人是在言語之中不斷的暗示著白父,要麽就是將白蘋直接交給一直想要得到她做研究的周王朝的神士。要麽就是,聽說白蘋乃上古妖花的寄體,食其血肉者,雖不至於得以往生,卻是可以真正的延年益壽……


  結果,那位族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白父趕出了院子。


  且莫要說現在各地各諸侯國之間也是時常少不了一些小的摩擦。可是,卻也絕對到不了途有餓殍,隻是一個地方的餓死者就數以百千計,到了需要食以‘兩腳羊’的地步。


  更甚至是,這個對象還是他們的尚在五服之內親緣甚厚的親人,後輩。他們到底是怎麽有心,竟然能夠說出那樣的殘忍,甚至是沒有心的話?

  就不怕到時候不是所謂的延年益壽,更甚至是自己後半生都活的不安穩,等到了九泉之下,也是被眾位先祖唾棄?


  自從知道了竟然自己的族人也同樣有這樣的心思之後。


  白父也算是徹底同意了之前她的兄長所提出的建議。


  如今的世道,便是哪裏也不甚安全,更何況還隻是一個弱女子的情況之下。


  但是無論如何,那也好的過將人就在都城之中遭各路人馬的惦記和使用陰謀,好過族中的許多別有用心之人的暗中使壞!沒有她,也照樣會有其他人也如同她一般,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亦是猝不及防。


  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


  不管是前一段時間裏,她腦海中無聲無息,忽然多出來了的一段對許多青古留名的出名人物的了解。


  “白蘋姑娘——”


  他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說辭之後,才是道,“姑娘倒是極為的信任非。”


  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誌,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彌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隻是在心底這般願望著。聽到這話,原本正要拒絕著的白蘋猛然睜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疑惑中又帶著絲絲期待,“韓郎君,你真的知道?”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時候的她,小女兒的嬌憨姿態盡顯。


  如此可愛。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每每當她見她的那位四處遊曆回來的兄長時候,雖然看著是要比之前臨出發之時,膚色明顯要黑了許多。


  不過韓非沒有說錯的是,或許遊學對於他們求學者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經曆。


  就像是兄長。


  哪怕是四處遊曆的生活,有時候也會的環境也許會過於艱苦。結果,那位族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白父趕出了院子。


  且莫要說現在各地各諸侯國之間也是時常少不了一些小的摩擦。可是,卻也絕對到不了途有餓殍,隻是一個地方的餓死者就數以百千計,到了需要食以‘兩腳羊’的地步。


  白蘋愣了愣。


  姬長淮後天就要離開了,這裏有他的舊師和師兄弟,想必他本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就如同韓非所說,是根本就騰不出來時間來見自己的。


  又怎麽可能特意騰出時間,隻為一句道謝?猛然往回跑了許多路程後,身子一拐,跑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深巷子裏。


  曾經她閑逛之時來過這裏,知道這裏有一個並不是很顯眼的窄口深巷子,裏麵還堆放了不知是哪些人暫時用置不上的細竹條簡單編織的竹筐,層層堆疊,那時候白蘋就在心中想,若是不過分翻動,筐子裏倒也是一個極好的藏身之處。但疆時其實並不是很瘦,隻是比尋常人要更饑瘦了一些,且對於不到十歲的孩童來說,疆時在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他注定不會是個矮個子的身高。


  也是因為如此,疆時一直高高瘦瘦的,才會讓人更加顯得瘦弱幾分,麵頰無肉罷了。


  疆時抬頭看到了白蘋看著他的目光,心中也自然是知道真相,但是他沉默著並沒有安慰出口。


  白蘋看著疆時被她捏著幾乎沒有多餘的肉的小臉,一時心中更是對眼前的幫助了她的男孩兒心中同情不已。白蘋抿了下唇,心中也仔細想了一下。


  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座移動的且還渾身發著光的寶塔,身負上古往生花的消息,當那些暗地裏追查自己的人許久還是沒有追查到自己的下落的話,隻怕是以後絕對會惱羞成怒的刻意將自己的消息全部都散發出去。


  白蘋也是安靜地坐在有些溫熱的石頭上,看著身旁的沉默著看著垂柳河水的疆時。那一雙璀璨若星辰的眼睛此時怔怔然,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灰的薄霧,看不清楚眼底的想法。“如此說來,既是同門的師兄弟,倒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


  突然之間,李斯竟是發現他的本該還是心靜如止水年紀的師弟,如今若是一張白淨的臉龐雖然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變化,可是在李斯看來卻是實實在在的莫名因為自己方才的問話而不自覺變得有幾分小心翼翼和微微淡淡的羞窘。


  李斯是真的愣了。


  好半天他才是回過了神來,滿麵訝然的又是走近幾步看向不知是心中想到了什麽,這個時候正呆愣地現在原地,看著模樣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模樣的師弟韓非那邊。


  他愣愣地看著他的師弟韓非出聲,“師弟竟然是真的有了心儀的女子?”


  這一句問話,是絕對的好奇,而非是其他意思。


  而韓非卻是極快地抬頭看了李斯一眼,微抿著唇幾近是成了一條直線,他有著透紅的在白淨的臉龐上愈發顯得紅豔的唇微微顫了幾下,又是低頭,不言語。


  李斯疑惑地看著韓非的動作,對於一個因為是平民出身,所以過早就因為‘男子當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話而深信不疑而父兄自小便已經是為他找好了未來的妻子的李斯來說,一個同樣是平民出身的妻子,對他來說毫無幫助的人,又是家中人違背他的意願強行訂下的女子。


  在曾經的還是風發意氣的也如今日的師弟韓非一般少年郎時候的李斯來說,成家對於他所早早立下的鴻鵠大誌,隻會是他以後的阻礙,是阻止他飛向高空的囚牢。


  不是說各地風俗各異,不是說諸國林立嗎?


  作為一個大家之子不是應該也如她的兄長那樣,時常都是四處遊學的嗎?怎麽她見到的這個卻是沒事兒帶著一個小廝跑到小小的青城做什麽。


  真是毛病!


  好巧?


  她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見!

  夜涼如水,而白蘋垂著頭,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或許是充當著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也或許是被王朝的神侍押去,在暗地裏因著她手臂上的往生花而做出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後天。


  誰也不知道,就連白蘋自己也不確定。


  她人被困在了一個小小的青城,又有這麽多的人馬一齊想要抓捕她。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就算她還有小卜的幫助,可是小卜曾經也是為了自己受傷,功力大減,本就無法幫她太多。


  且現在小卜的傷勢雖然好的多,可是就他原身的嬌小可愛模樣,還有化形出來的小小白貓的模樣。


  就算是依他所說的,就當做是坐騎的話。


  她也肯定是不敢真正坐上去啊。


  誰知道那麽小的身板會不會根本經受不起自己的重量,隻是一下就趴到在地上?

  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幾分抑鬱的心情。


  此時就算是再鴕鳥的小卜也維持不下去了,既然不能在塵世人麵前現出原型嚇唬他們。


  可是那又如何?


  小卜看了許久,不由搖頭滿心地感慨,“這些人可真是有毅力,縱然是換班的,可是這麽黑的夜晚他們也能偽裝成一個個乞丐一般在這裏夜中也是一樣的盯梢著。不僅如此,還能安靜地恍若無人,真的是好敬業。”小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那麽明顯的聲音,縱然是還是緊急逃跑途中的白蘋還是聽見了,心底莫名油然而生的一股濃濃的不祥之感,就怕小卜下一句話就會說出她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果然……


  “主人,你逃跑的方向……是城門啊!”小卜大驚失色。


  白蘋聽罷毫不在意地一笑,那豈非是更好?反正都有人追著了,跑到城門的地方不還可以因此逃出城門,躲一躲,避一避才是。可是如今白蘋幾乎是什麽都不是,因為小卜又是在腦海中大喊大叫著,“這樣一個大晚上的,青城再好歹來說也是一個城,城中在夜晚也是要關閉城門禁止外出的。主人,你現在這樣子可不是逃出生天的結果,反而倒像是陷入城中侍衛還有守城門人員的雙層夾擊。”


  小卜提醒地盡心盡力。如此看來,雖然並不是小卜如今的純白毛發的可愛小獸模樣,卻也是看著就覺得極為的相像的。


  不過看方才還是活潑好動的小卜忽然沒了動靜,白蘋眨眨眼,嘴角的笑意也是頓了頓,“怎麽,上午才剛是誇了海口的,現在也不過是讓你認一個人罷了,怎麽,竟然是不認識的?我這一次可不是在問你韓非的身份呢。”


  “我若是說,我現在是在特意早起,坐在這裏也隻是為了看日出,你可信?”


  韓非淡淡一笑。


  “既是師哥如此說,那非自然也是信的。”


  不緊不慢,不認同也不反駁。


  李斯聞言,嗤笑了一聲。


  “不管是其他門人弟子,還是師父,皆是說你老實剛正,而現在在我看來,分明是如巧舌如簧。偏生的,還有那麽多人皆是被你給騙了過去。”


  韓非也並不答辯,隻是淡淡笑著。


  一會兒,李斯便有些待不住了,“你為何不問我,到底是如此所為何事?”


  隻要白蘋不會像之前一樣故意去把自己送到那群人的麵前讓人抓的話。


  “呼——”白蘋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方才在那一群城中侍衛靠近之時,自己有些緊張過度,導致現在人都離開了自己還是心跳如雷一般。


  麵對小卜的疑問,白蘋歎了口氣,“如果我現在能走一個好的去處而能夠保證自己會請安挨到明天青城城門大開之後會混出去的話,我會選擇去那個地方好好地躲著。”莫非是,僅僅隻是待在他的地方,便是讓白蘋這樣的難受?而在她的兄長聽聞了這件事情後,甚至不僅是將自己多年的積蓄給她。甚至是賣了自己多年來所收藏的各種珍品,隻為讓她生活更好。


  等等,等等。


  韓非聽罷,竟是莫名有一些嫉妒。


  不僅嫉妒白蘋對她的兄長的這種依賴性的親近,更是嫉妒她的兄長能有這樣的身份和條件,光明正大的對白蘋這樣好。


  莫了,白蘋打量了一番韓非,在他輕挑起眉不知何意的時候,她又是道。


  “若是韓郎君能夠與我的兄長相識的話。相信你們會成為極好的朋友了。”


  畢竟,兄長最是欣賞像是韓非這般模樣,一身書生才氣卻又是真正心有丘壑的雅雅君子。


  都差點踮起來尖叫了,又怎麽可能不愉悅?

  這一次白蘋倒是有進步,她忍著要羞紅的臉,強裝著鎮定撇過這個話題,“既然韓郎君知道姬長公子之後的大概行程,那不知韓郎君知不知道,姬長公子到底是打算幾時才出城去?”


  她留在這裏越久,那麽危險就會越大。


  而且同時,也會給身為宅院主人的韓非帶來莫大的不好影響。


  這也是白蘋著急要離開的最主要的原因。


  否則的話,若是韓非這裏足夠的安全,確定她不會有事的話。那對於麵前的。一則是跟著姬長公子出城去,然後自此開始獨自一人帶著小卜的到處流浪的生活。也有可能還會在逃到半路上而被人發現,自此又開始新的一次東躲西藏的路程。


  隻不過唯一變的不一樣的是。


  這一次,她所躲藏的地方早就已經不限於一個小小的青城之中,憋屈的連一個城門都出不去。


  二則,若是能夠在韓非這裏卻沒有一絲危險的話。那她寧願撇去曾經所升起的在路上奔逃著的想法,有誰會放棄安逸的生活而去選擇隨時都是危險的逃亡?


  當然,這也是一方麵。


  若是那些如同商君一般,想要進行改革而名垂千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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