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在此時卻是莫名已經是有了幾分不屬於少年的成熟,“我的事情,師弟曾經親眼見識過又怎麽會不曉得,又怎麽會還有其他的事情。”
“嗯?”韓非輕微擰了眉,有些遲疑道,“莫非是,師兄家中還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的話師兄通古在往日的這個時候,應該是根本就絲毫離不開家中的,又怎會還能這樣看起來毫無負擔著的陪同著老師,也是師父一齊過來路途遙遠的青城這邊來。
“也並非是如此,不過是家中發生了一些小事罷了。不過難得師父千裏迢迢來了楚國,好歹師兄我也是楚國人氏,不可能說是有師來不相迎的話來。”
“正好聽師父說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師弟你的居住之地,因為為兄許久都不曾見過師弟,也正好是同時楚國邊境的青城,因為想著師父此行帶了自己後至少也是有自己會方便許多,便直接提議了陪同。也是因此才會有你今日的一出事情罷了。”事實上來說,白蘋確實是猜對了的。
隻不過是現在重來了一世,又改變了一些人生的軌跡罷了,偏生因為中途不小心發生了一些意外。不僅他在剛剛過來的許久時間裏竟然是渾身受傷到根本就是連動彈的意識也是不曾有過的。而最要緊的,也是小卜最為關心和愧疚的是,他的那個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分外相信自己的主人。
誰又能知道不過是按照典籍記得記載,還有他記憶之中本就存在著的一些有根據的做法行動之後,竟然是會給向來極為信任他的主人帶來了如此之大的麻煩。
“我還想回家去看看……”
聲音一頓,白蘋愣了下然後看著已經化作了一隻白貓出來望風的小卜。
“為什麽要往西邊去?”
據她所知,在近幾年中,這西方的地界可謂是大小爭鬥從未斷過,又哪裏比得上其他的少戰爭的樂土。
小卜當即再一次沉默。
這讓他如何去說?
當初也分明是她對自己說,在很久很久,這世間的林立大大小小王朝之間總該是有一個了斷的。
她還說,這世間也許長世間沒有了熱鬧可看,這一下子,倒不妨可小小地借機參觀一番。
那時候,她的眼睛裏隻有泯然天地之間的曠然。
還有長久以來一直都保持不變的清冷。
可唯有後來遇到那一個人的時候,主人才是慢慢變得一點也不像是她自己了……
“因為不想遭受更多的戰亂之苦啊。主人經常也說過物極必反。”
小卜努力抬頭證實著自己所說的話,“安逸許久了的地方總有一天還是會被打破那一番難得的寧靜。而戰國紛亂的地方,誰有知道他們不是更加的渴望和平?”
小卜說的大義凜然。
就連白蘋也被說的一愣一愣,結果還是街道上。白蘋隻得悄悄不動聲色的瞪了他一眼,暗暗在心裏記上一筆,決定以後好好地報複回來。
小卜你這個假神獸,你丟盡了神獸一圈子的臉麵啊!!!
自白蘋乖覺走出來之後,她很敏銳地感覺出來,場麵一瞬變的寂靜——凝固。
白蘋繼續安心住在客棧裏也無妨,隻不過能夠被派遣出來尋找她的人也不可能是笨人,想必再過一陣子尋找無果之後,這青城城中也不會安全了。“自然是等到晚上了。”
白蘋也是輕蔑地看著,手下輕敲著窗台的木沿,一下又一下,輕聲說。
“有那麽重要嗎?”不過家族如何,在白蘋看來,她是在國都新鄭出生,相較於家族的舊族地陽翟,她還是更覺得新鄭尤為的親切。
出來家族這麽久,也不知現在家中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若是說不想念,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若是要跟著韓郎君一起。
到時候韓郎君是為了自己的追求和誌向而前往韓王室國都。而她也是借著韓郎君的路,一起順路,也算是得了韓郎君的一個照顧。
若真是如此的話。
這兩天,她也是清楚的看出來了,在韓郎君的眼中,對於知識,還有學論到底是對他有多麽的重要。
更是反應了韓郎君是知道多少的學識。
雖然青城此地明麵上是說下楚國的境內,可是若是細細分來,也是不那麽明顯。
青城雖然位置較為偏僻,卻是實實在在的地處在兩國之間的位置。這其中的距離說遠是不會太遠的,但是若說近肯定是不近。
聽他的口氣,似是在說,他的目的地是完全和白蘋沒有什麽差池的。
遙去韓王室國都新鄭,既是不能騎馬而行,她也並不會如此。而她的身份並不能夠張揚,而韓郎君既是並沒有像是如同他的師兄姬長公子的王室公子的有利身份。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複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
院子裏的人除了住的院落較遠的荀卿之外,其他人,包括韓非,李斯,亦或者是姬長淮,白屏。皆是被逐一吵醒來。
自然,韓非是第一個醒過來的人。所以在當年的白氏家族之中,當時甚至是一個念頭都決定了白氏這個家族以後的命運的時候。
沒有人敢妄去斷言,是否以後的情況。
後來經過了恒古的討論,他們才是終於決定,隨著韓王室的決定,一同遷都。
一代改革之者,改變了秦國多年的曆史,最終卻還是難逃這樣的命運。
但她們這些後來的聽說者又能如何。
為君者實施自己的抱負,便為逆水行舟,時刻都是在危險之中逆水前行罷了。
就這樣,思緒已經是在偏斜的路上慢慢跑遠。
白蘋又是想到,似乎若無意外的話,韓非以後也是同樣走與之類似的路?她悄悄抬頭,偷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一身青衣,麵容幾分俊美的韓非一眼。
韓非稍稍斂了唇角的笑,不過還是如實道,“如無意外的話,想來長淮師哥應該會在與師父拜別,後日時候應該是要離開了。”本來是應該在明日就出發的,不過這多出來的一日,卻是為他強留下來的。
後天?
這倒是比她所預想的時間要早的多!
白蘋想了一下眼下的情況,想來那些人暫時也是不會想到挨家挨戶的來搜人。
若不是因為她的話,韓郎君一個一自小在青城長大,又不似沒有身家之人,又怎麽可能會被人如此大張旗鼓的上門搜查,不給臉麵?
明白白蘋的愧疚,韓非淡淡挑眉,他順手抱起了還在地上的小卜,解釋,“姑娘不必誤會,方才前院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隻不過是為其他的事情。再者,”
他說著,頓了一下,“方才非也實在並咩有做什麽,隻是正好因為長淮師哥在,所以倒是沒甚事發生。”
……
長淮師哥?
白蘋默默想了想,姬長淮是燕王室長公子,不管是行走在哪裏,都是需要給出幾分顏麵的。
又更何況是這個偏僻的楚國邊遠城市。
她之前還沒有想到,不過若是有姬長淮長公子的參與的話,那不管是遇到了什麽事情,確實是極好解決的。
白蘋默默,也是不由放下心來。
她垂下頭,“今夜因為白蘋的事情,給諸位添麻煩了,明日白蘋親自去給姬長公子道謝……”
“不必。”
“啊?”
白蘋抬頭,有些不明白韓非什麽意思。
韓非抱著小卜,神色平靜,在漆黑的隻是月光的流淌下若隱若現,看不出根本的模樣。
“我說不必如此,師哥……長淮師哥實在有些忙,若是姑娘心底實在過意不去的話,明天非會親自將姑娘的話代為傳達。”韓非道。
白蘋愣了愣。
姬長淮後天就要離開了,這裏有他的舊師和師兄弟,想必他本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就如同韓非所說,是根本就騰不出來時間來見自己的。
韓非倒是安了心。
韓非半垂著頭的眼眸隱藏在竹葉沙沙而動的陰影之下,輕風陣過,那一抹微微在眼眸之中一瞬之間流淌而過的隱藏過眼下的一片陰影之下的微光卻是絲毫無人看見。
“嗯?師弟,你怎麽不說話,莫非……”
李斯因為早在韓非拜師之時就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弟的種種,所以多少也是上心許多。這個時候,又因為相比於兩人之外的其他人的與他人巨大的年齡差,李斯與韓非這種同在而立之前的青年男子,有的時候也算是極有共鳴時候。
這兩個師兄弟,一直以來都是除了師父荀況之外,也是有幾分親近的師兄弟之間的情義的。
李斯與韓非的關係說起來也是著實不錯。
而李斯將近而立之年,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不過能夠肯定的是,李斯是早在弱冠成年之前就已經是遵循了父兄師長的意思,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
韓非愣了一下,如此一想,竟然也確實如此。
不過每每,他都是純粹將姬長淮當做是自己的師哥看待,至於長淮師哥的另外的身份,他自然也是不會去過多的關注。
想及白蘋所說的自己所忽略的問題,韓非略略沉思。
待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他眼神微微一亮。
再次看向白蘋之時,隻是覺得心中無盡的感慨。
要知道,在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對周圍的一切皆是茫然無知著。
就像是她的那一雙從第一眼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的極為好看的雙眼。
幹淨,清澈,而又透著微微的亮光。
像是根本不曾被塵垢的時間所擾的一塊無瑕的美玉。
清透無暇,涼入心扉。
而現在的她看起來,已經是相比曾經足步的成長。
表現出了一種超乎常人的聰敏。
可是或許也是冥冥之中,在意識到小卜的存在之後,她的心底就早早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
如今這樣也挺好,她最大的願望並非是及早的恢複曾經的那一段似是而非的記憶。
而是想要真切地遊曆一番小卜口中的,當今大小諸侯國林立,周王朝為長的時代。
就算是戰火紛飛,前路難行,可是就是如此近身處地的感受。
白蘋心底也以為然,要比曾經的自己高高在上地站在十丈軟紅的頂端,淡漠地俯望要好的多。
而其他的,若是說起記憶,似是也隻有那不知為何就存在腦海之中的關於各個不凡人物的事情了。
白蘋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聽說過這些事情。
不過想到小卜的話,也不著急。
想來也應該是在小卜口中,她那所謂丟失的記憶,應該是恢複了一些。
雖然白蘋有些不懂,為什麽率先恢複的並非是她曾經發生在本身的各種經曆,而是她對各個人物的了解。
不過對此,了解就了解吧,正好縱然是沒有了曾經的記憶,白蘋也仍舊是對這些事情及時感興趣。
隻不過,這所謂的詩三百,她也隻是聽兄長,還有父親和母親等人念起過。
卻是萬萬沒有耽擱兄長一天的時間,讓他專門給自己讀這些東西。
所以如今,哪怕是白蘋因為有曾經兄長和母親不留餘力的講述,隻為讓白蘋增長一些見識。
還有她也莫名因為接受了曾經的記憶,迷迷糊糊的,但是絕對對古往今來的許多人物如數家珍。
可是對於如此基礎的東西,她卻是真的並不太懂。
韓非心裏也不是很確定的模樣,想了一番,在心裏斟酌著說辭。
解釋道,“便如現在,韓郎君你已經是名揚天下的學者荀卿的入室弟子。”
“而現在擺在麵前的,卻是有兩條路。是繼續學著自己的禮法與道義,還是成為一個是為當代國君之中的其中一人。為權利而汲汲營營。”
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又是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幾聲,然後掩耳盜鈴地當做之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的模樣。
“韓郎君。”
她抬起頭,因為剛才的窘態而微微紅著一張臉,她看了一眼韓非,又慌忙低下頭,她支吾著說著解釋道,“不是,韓郎君,方才,方才我隻是想說,想說這可真是一個格外令人愉悅的事情。”
韓非轉過頭來看她,眉毛半挑著。
“若是依你方才的高興的話,想來我也確實是百分百的相信,你確實是很心情愉悅了。”
都差點踮起來尖叫了,又怎麽可能不愉悅?
這一次白蘋倒是有進步,她道,“既然韓郎君知道姬長公子之後的大概行程,那不知韓郎君知不知道,姬長公子到底是打算幾時才出城去?”
她留在這裏越久,那麽危險就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