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所以可以說是除了被其他的族人占了一些口頭便宜,還有曾經受過了一些委屈之外,她的家族,還真的是對她優待甚多的。
“就是不知道會是哪位大人物了。”竟然就連她家族之中暗暗派出來尋找她的人也不敢當麵硬碰,還有,當年的那個宮廷神仕的人……所以白蘋繼續安心住在客棧裏也無妨,隻不過能夠被派遣出來尋找她的人也不可能是笨人,想必再過一陣子尋找無果之後,這青城城中也不會安全了。不論如何,她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默了默,眼看著就要真的撞上去了的時候,白蘋忽然提聲喊到,“韓郎君!”
看到那本在繼續遊走的青衣身影微微一頓。
白蘋眼裏不禁含著幾分笑,又揚聲,笑道,“韓郎君,小心看路!”
這一下,韓非是徹底回神清醒過來了。
更是反應了韓郎君是知道多少的學識。
雖然青城此地明麵上是說下楚國的境內,可是若是細細分來,也是不那麽明顯。小卜似乎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究竟這朵上古往生花究竟為什麽會隨她而生,又是需要什麽樣的養分才會在她的手臂之上分明是生於血肉,露於皮骨,卻是還是在絲毫不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的情況之下盛開至此?
一切的解釋,都源於她曾經的記憶。“不過,若是為白蘋姑娘你的話,想來因為你家中還有一個熱衷於遊曆求學的兄長,也是會更加的對這樣的話有一個了解。”
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之前明明是已經說好了要帶姑娘出城去的,隻是眼下,實在是有些不好動作了。”
不僅僅是如此,他還連累的白蘋白白地在這裏等了他一天時間。本來已經是決定要離開了,卻不想到了最後,反而是自己失言在先。
就算是已經知道了白蘋姑娘與師弟韓非相識,現在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自他出生,到了後來為燕王室長公子之後。
王室長公子的教導,讓他懂得君子之道。言而無信,縱然是現在是因為有必須的原因。
可是姬長淮仍舊是過不了心中的那一關。若是沒有經過他人正確引導,便是一個問題困上了一輩子,也仍舊是茫然無知的人也大有存在。
又怎麽可能會真的像韓非說的這般輕描淡寫,竟然是說通透就通透的?
他不相信,這話,怕是韓非自己也同樣不會相信。
韓非抿抿唇,眼瞼微垂,一道弧形的濃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淺淡的陰影。
如此畢恭畢敬著,想來也正是前日裏,他特意到客棧之中說是要訂房原因。白蘋怔了下,“必然?”
“對啊對啊,”小卜急忙道,“這一切都是必然會發生的,就像是曾經的那一次韓王室的安然無恙,也是天定。誰也改不得的。一會有人刻意又或者是無意之間推動著他們該走的腳步前行的。”
“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小卜,這怎麽可能呢。”白蘋顧不上還等著她安慰著的疆時。她自從有了意識後,實在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簡直荒謬的話,滿心都覺得不可置信。
白蘋看著眼前的疆時,眼神有些發愣,她還是不緊不慢地撫摸著疆時的柔順黑亮的頭發發頂。白蘋覺得自己問到了重點,而疆時也因為這一問題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他低低地聲音傳來,“迎親的人正是鍾府的當家人,而那另一方則是鍾府的當家人再娶的夫人。”他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後剛要說話,卻是下一秒就被白蘋所打斷。
“不要再與我冠冕堂皇地說什麽是以我的性命為引這樣的話。”
白蘋抿唇道。
“就算是這往生花真的是以我血我肉為食,以我性命為引,最終助我往生。可是若真切算下來,便是等到這往生花真正花開全盛之日,那時候也差不多便是我性命的盡頭。”
“若當真是如此,它又何必擔一個上古之名?”
重來一世,還能有這麽長的壽命,想一想都不可能有這麽好的事情。“聽說在不久前,韓王室由韓安王親自下令,迎回了一個自小便流落在外的王室之子。據說是曾經的二公子流落到楚國邊界時候才有的孩子,就是你?”
如此說來,竟然是與父親臨終之前告訴他的事情分毫不差……大概最低也是經過了巷邊的人家最低是五戶的人家。
唔,還有幾隻在白蘋看起來做工實在是粗簡的簡直不堪入目的烏色木頭做的東西。
她看不懂,默默在心底還在想著,到底是貧窮之地,還有就是國家不同,文化也不同。這稍微有些家底的家家戶戶的門口,到底都是雕刻著的什麽東西?
還是小卜在一旁看出來了她的疑惑,在識海之中難得表現出了他經常所說的知識淵博,見識廣泛的話來。小男孩兒頓了頓,卻並沒有回過頭,仍是探著自己的在白蘋看來實在有些瘦弱的身子繼續在前麵不緊不慢地走著,為白蘋在前麵無聲的帶著路。若是看重,那你便是韓王室的世家,若是就不曾有什麽看中的,那你所謂的並引以為傲的百年世家在旁人眼中卻什麽都不是。
更別說,她一個小小世家之女竟然會在有一天說出這樣的完全冷漠著的話。“不過是我還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對一些事物的看法罷了,這又有什麽是不能說的。”父親會在書房之中沉默歎息,母親會在她麵前凝噎落淚。
這個時候,卻是一直以來都如同一個頑劣之子的兄長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
才是如同現在的韓郎君韓非一般的年紀。少年漂亮的眼尾處泛著紅色,眼眶紅潤,晶瑩霧起。
是窘迫的,也是回想起了什麽而兀自感傷的。
白蘋愣了一下,她方才也不過是想要知道麵前的這個小小少年是誰罷了,而那一段所懷疑他的話,也不過是隨口說出的,根本就沒有多想。可如今看來,眼前的這個小小少年倒真的是有什麽背後的原因和各種不得已的苦衷才會落得如今衣衫襤褸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她猜測的如此的話,那她方才所說的話豈不是如利刃一般直戳人心?
想到這裏,一向有些不以為意模樣的白蘋也不禁手足無措起來,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故意去揭其他人的傷疤。更遑論不過是麵前的最多不過八九十歲的小小少年?
“哎,咳,你……你別哭啊……”“若說是麻煩的話,對此下來,分明是白蘋更加的麻煩,若是韓郎君再說那些話,豈非是更加讓我不自在?”
韓非笑了笑,如墨玉般的眼睛裏蕩漾出一抹淡淡的愉悅。
“好,不說。”帶著些許無奈的輕笑了聲,他道,“也不算是如此,畢竟各弟子之中總不會一絲糾紛也不存在的模樣。再且說了,就如白蘋姑娘所說,這種諸學子同聚的時候,亦是少見之時。”
他抬頭,道,“生而在世者,特別是我等這種唯心求學之人,不僅僅是在私學之中的學習,更多時候都是行千裏路的一種對閱曆的充實,還有對書本之上的所見所認所論的知識的更深刻的一種了解。”難不成她要在這一段的時間裏,好好地當一個文盲不成?
白蘋這樣的心思剛剛升起,就被她自己毫不猶豫的拍散開來。
這怎麽行!
就算不為其他,現在已經知道韓郎君就在不久的以後就要出發前往韓王室國都了。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玄乎的一段記憶。
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她的故居,也從頭到尾,一直以來都是在韓王室國都的。
隻不過有區別的是,雖然她的父親是百氏一族的族長,而白蘋是身份高貴的族長之女。“記憶恢複是好事,可是現在卻仍舊是沒有什麽具體消息,誰知道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恢複。”
難不成她要在這一段的時間裏,好好地當一個文盲不成?
白蘋這樣的心思剛剛升起,就被她自己毫不猶豫的拍散開來。
這怎麽行!
就算不為其他,現在已經知道韓郎君就在不久的以後就要出發前往韓王室國都了。哪怕是知道自己是已經失去了曾經的玄乎的一段記憶。
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也正是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如此模樣,還能有什麽不解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差點就因為不看路而撞到了樹上,還是因為在一旁看到了的一位姑娘的提醒才會幸免於難。簡直是懦夫!
在一瞬之間想通了一切,韓非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仿佛這幾天一直都是盤旋在自己心頭的朵朵厚重的久久不肯散去的黑雲,這個時候卻是突然迅速四散,最後無影無蹤,最後露出來了心頭的那個久違的暖陽。
因為麵對他們的功德之時,她的眼裏就隻有滿心的欽佩,再也見不得其他。
不過這一點,現在的白蘋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而大概唯一能夠發現這一點的,隻有從頭到尾一直都是陪伴在白蘋身邊的那個上古神獸小卜了。
隻是不湊巧,這個時候,小卜仍舊是在白蘋的識海深處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所以在場的沒一人,亦或是後來終於自沉睡之中醒過來的小卜也並未發現一絲一毫白蘋此時不經意之間的小小變化。想來,至於是怎麽知道的?
那應該是尚在白府時候,她在癡傻的那段時間裏,與她的母親和兄長時不時過來與她講一些曆史事跡有關吧。
所以聞言,白蘋也是毫不猶豫的回答,“因是並沒有外出求學的經曆,所以大多才識皆是小女的母親,還有兄長每每的教導與講解有關。”
已經猜到會是如此嗯韓非不由感慨。“有那麽重要嗎?”
白蘋愣了一下,眼神忽地變的有些迷茫,她想起她在青城中第一次見到那個青衫少年的場景。
其實那個時候她也隱約知道這個隊伍是要做什麽的,她雖然在那個時候的記憶少的可憐。如此一說,韓非倒是安了心。從小時候,他便知道他的父親總是跟周圍的人都是不一樣的。
他知道青城這個地方是兩國之間的交界之地,而父親一直都是每天都看著那在青城的北麵方向看過去。青城以南的方向,是母親的大楚國,而青城以北的國家。
據說那兒的國姓,為韓。
而父親很是儒雅,他與自己所看到的周圍的隻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人都很是不同,父親會認字,而且還知道很多很多的知識。
在他小時候父親就經常教導他各種各樣的知識,還有各種的常識。
既是在青城,雖然也是在青城,卻並不代表韓非的生活就一定是要過的愁苦萬分。反而若是真的算下來,韓非自小除了這天生而從生來帶的怕是根本無治的口吃之疾之外,還真的是從未吃過什麽樣的苦頭。
他雖然是自小聰慧無比,卻不想上天可能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極為公平的。
就像是如今,給了他千人難遇的一眼十行,過目不忘,讓他聰於常人。可是另一方麵,上天也不忘收了他的另一處,讓他口難伶俐,口吃之症,就是連平日的正常說話也不能夠保證。姬長淮:“……”
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寫著滿滿的拒絕。
姬長淮並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韓非回頭看他的那一眼的真正意思之後,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夜深人靜的時候了。
姬長淮半靠在床頭,想著自己的師弟韓非當時與自己說起這件事時候的模樣。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這院子之中除了他的舊師荀卿,自己,還有那個李斯之外,又有誰能夠有如此本事能夠住的韓非解疑惑。
想著想著,便早已是昏昏欲睡。終有一天,他會真正的理解,不過過客的真正道理。
“主人,你幾時懂得這些大道理了?”小卜驚奇出聲。
一段時間下來,他一直都險些以為,其實主人在丟失了她曾經的記憶的同時,就連她那不得九竅也有七竅的腦子也丟了呢。
這樣動作,能看的出來那位所謂的大人物現在應該就現在窗台前,或許是嘴角嚅笑著看著她,就如看一個頗為有趣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