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韓郎君。”


  她抬起頭,因為剛才的窘態而微微紅著一張臉,她看了一眼韓非,又慌忙低下頭,她支吾著著解釋道,“不是,韓郎君,方才,方才我隻是想,想這可真是一個格外令人愉悅的事情。”


  韓非轉過頭來看她,眉毛半挑著。


  “若是依你方才的高心話,想來我也確實是百分百的相信,你確實是很心情愉悅了。”


  都差點踮起來尖叫了,又怎麽可能不愉悅?

  這一次白蘋倒是有進步,她忍著要羞紅的臉,強裝著鎮定撇過這個話題,“既然韓郎君知道姬長公子之後的大概行程,那不知韓郎君知不知道,姬長公子到底是打算幾時才出城去?”


  她留在這裏越久,那麽危險就會越大。


  而且同時,也會給身為宅院主饒韓非帶來莫大的不好影響。


  這也是白蘋著急要離開的最主要的原因。若論可惡,又有誰及的上她?

  韓非搖搖頭,“這個倒是無妨,總歸你也是第一次離家,會想念也是難免的,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白蘋微眯著眼睛,享受了一下在綠蔭道下被涼風吹過的舒適福


  想起他,之所以荀卿和他的兩位師哥會齊聚在他的這裏,完全都是因為遊曆路過。


  而那位被韓非無意之間提起的通古師哥,也是因為荀卿接下來便要再往齊國,而韓非的那個通古師哥也同樣是想著去齊國謀發展。


  也是去齊國,看看是否能夠進行自己的遠大的抱負。


  她回頭,有些好奇,又是幾分不好意思的問道,“既是韓郎君皆自己的師父,還有師哥們皆是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一定的規劃,那韓郎君你呢?你可也同樣是做一番準備?”


  少女明亮的眼睛,此時正盛著微許的疑惑,還有迎著清風,微微眯起的閑適。


  韓非靜靜看著,這樣的白蘋,他一時有些移不開眼睛。


  不過縱然如此,少女的問話,還是讓他不自覺微微一怔。


  這時又聽到少女輕挑著秀麗的柳葉眉,然後輕輕笑著問出聲。“我聽每一個讀書求學之人,皆是在心底深處有一個想要實現的願望,亦或者是抱負。為此,他們皆是寧願頭懸梁錐刺股。就像我的兄長,據他的願望便是走遍這周王朝的廣袤河山。”姬長淮早上並沒有出現。


  今不僅僅隻是要拜訪長時間未曾見過的舊師。


  還要他做好心理準備,去麵對如今也已經長時間不曾見過的李斯。


  又或許,姬長淮秉承著燕王室的貴族教育,有些僥幸的想著。


  既是同門,舊師在旁,也是多少會注意一些同門之誼。


  既是君子,就應該是寬闊心懷。


  指不定是旁人早就忘了這一段尷尬之事,反而是自己一想起李斯來,就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了呢?

  想到最後,姬長淮忽然一笑。


  倒是自己著相了。


  白蘋醒來的時候,還隻是蒙蒙亮。


  昨的對話她自然也是聽了個明白。


  既是要人幫忙,好讓自己早些出城去,那麽這個時候就還是安分一些的好。


  今既然是姬長淮和韓非他們師門之間的一個簡單的會麵,那自己作為一個隻是姬長淮在路上撿來的人。


  現在既不是同為他們師門之人,又非是與韓非有什麽過切的關係。而後來……


  則更是卜再也不願意提起的黑曆史。


  他想要收回之前主人不體貼的話。放在他曾經身份高貴之時,隻是這樣身份的人,他都不屑於去看。


  隻是——白蘋又去看個什麽?

  這就好像是一起同仇敵愾的夥伴忽然有一拋棄了你,不跟你一塊玩兒聊那種背叛的感覺。


  反正卜就覺得很是生氣。


  可偏偏另一個人是他的主人,不得,氣不得,更是讓他連這明目張膽的委屈都訴不得!


  卜就直白地仰著頭,一雙圓溜得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蘋看。


  雖然白蘋也是同樣各有心思般的盯著駛近的馬車看了一陣,本來很是認真的思考著一個問題的可行度的。


  可是奈何懷中雖然沒有聲音幹擾,可是卜的那雙眼睛注視的熱度也是很讓人難以忽視的好不好。


  “卜是有事嗎?”白蘋無奈問道。隻是一眼,白萍就伸出手默默地將卜一直瞪著韓非著的身子,強勢而又無聲的轉了過來。


  “看這裏,你看韓郎君幹什麽?”白平頗有些沒好氣道,一切皆是因他而起,結果這個事情的罪魁禍首,到如今竟然還不悔改的模樣。


  實在是痛心疾首,哪怕白蘋是卜的主人,可是卜如今的行為,讓她也終於感受到了幾分羞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連她這個身為卜的主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那個,現在既然韓郎君也沒有什麽事情了,我就先走了。”話音未落。


  等韓非有些怔愣的回過神來,已是看見那個穿著一身淡綠長裙的少女,正是頭也不回地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裏走去。


  輕紗似的輕鍛裙擺在半空中,因為行走間的動作而輕輕揚起,曼若似仙。


  韓非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在下一瞬又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略狹長的眼角,是白蘋也不曾見過的暖意。


  ……


  等韓非再次見了他的那個所謂正在與舊師荀卿一起交談的過往發生的事情和經驗的燕王室長公子姬長淮。


  韓非一臉的輕鬆,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歇息,可是他還是很明顯地看出來主人對這個雖然,卻很有自主意識的孩子的喜歡。


  還有那個叫疆時的,分明大多時候都是特別依賴自己的主人。


  明明在臨睡之前,他還聽見主人正溫聲細語地給疆時這個男孩兒講著自己曾經聽過的各種事例。


  還約好了以後等季節換了。之後再做個極美的地方,帶著疆時去看滿樹盛桃花。


  結果這個時候,就能趁著別人熟睡的時候,偷摸著起來打算溜走。實際上也是專門教導過武藝的。


  不求其他,隻願兄長出門在外,身邊有一個懂武藝之人,也算是多一層人身保障。


  白蘋自認她現在手中除了一隻毫無用處的化形的白貓之外,也就剩下還裝著首飾衣物的包裹。


  幾乎稱得上是手無寸鐵。


  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自專門學武的明顯就比她人高馬大的車夫。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蘋覺得她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知時識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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