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這樣的話,卻分明是阻礙了昨還在青城之中穿行著十分精神一心想要出城避難去的白蘋。


  她到現在還沒有出去(進去)城門。


  未來難卜,誰也不知道現在還是安全的白蘋,會不會在下一刻就被前來尋找抓捕的人發現。


  所以,就算白蘋因為疆時的緣故,想要在青城中多留一些時間,也是身不由己。


  在青城中,她留下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


  “也不知道這青城的戒嚴什麽時候能夠放鬆下來。”


  白蘋自從在街上知道了青城戒嚴的消息,就一直是心裏擔憂著。到了現在,心底的擔憂不僅是沒有放下,反而是與時劇增。


  “白姐姐想要出城,也是為了躲那些人嗎?”


  最近青城中的人劇增,而作為一直都是潛藏在青城中的各個廊道路口的疆時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是發現的最早。


  雖然他看著那些人在行為舉止上有一些的奇怪,不過他那時有自己的事情和想法,一直都以為是為了抓捕什麽朝廷的逃犯罷了。


  並沒有過於的在意。“你可知蘇秦?當年他四處遊,至成為縱約長,披六國相印。成名後,衣錦還鄉,父母郊迎三十裏,嫂蛇行匍伏,妻側目不敢看他,為“前倨而後恭”。”


  疆時更是亮了亮雙眸,顯然他也是知道這個人物的。


  且此時白蘋所描述出來的父母郊迎三十裏,嫂蛇行匍伏之狀更是讓他不由心生向往。


  頂著疆時望過來的熱切的目光,白蘋平著聲調繼續著。


  “那你又可知,在最初時候,蘇秦還是無一名聲的無名之輩。那時候,他的父母時而嘲笑,兄嫂對他也是非打即罵,全家對他無一尊重的?”


  竟是如此?


  疆時亮著一雙仿若閃著光的眸子,沒有出聲,不過他眼中的亮光就已經是顯露出了他的疑惑和激動。


  白蘋不由勾起嘴角。


  她柔和了聲音看著疆時道:“姐姐今日與你這些,本也是有一些目的的。”


  “我不知道你在原來時候心中對你的父親,還是那個趕了你與你母親出府的鍾府如何的打算。


  隻是想要告訴你,蘇秦的事例告訴我們,對於一個饒最沉痛而又最痛快的打擊。從來都不是讓他沉落穀底,萬劫不複。而是讓他知道,曾經他所不在意的,放棄的人,最終卻成長成了就連他也是仰望且不及的人物。”


  白蘋的聲音在幾分空曠的黃泥矮房中回響著,聲音沉沉。還約好了以後等季節換了。之後再做個極美的地方,帶著疆時去看滿樹盛桃花。


  結果這個時候,就能趁著別人熟睡的時候,偷摸著起來打算溜走。


  果然啊,這世上唯二不能相信的,其一就是女人……


  能夠想象的到,等到第二早上,那疆時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所信賴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住的地方也是人去樓空的時候該是什麽樣的表情了。


  “主人,疆時不會哭吧?”


  卜試探著問到。


  哭?

  隻是簡單地又背起了早就已經收拾好聊包裹的白蘋腳下步子不由一頓。


  然後又極快地恢複了正常。


  “不會的,疆時是不會哭的。”最多也隻是會難過一陣子,然後徹底將她當做街頭那個已經去世聊給過他溫暖的路人。


  她其實在看見疆時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那個雖然一身髒汙,卻仍舊有些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的人。


  他對生活永遠都是充滿著希望和堅持的,且前方還有他與他母親的深仇。


  大仇不得報,他又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己軟弱?隻是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的是,她出逃的消息會傳揚的這麽快。


  等到她剛到了青城沒有幾的時候,那些暗中起了別的心思的各路人馬也俱是相繼在青城聚集了起來。


  曾經的那個在母親和兄長認為中極為安全的地方,早已是水深火熱。


  白蘋斂了眸子。


  在她並不連續的記憶裏,也是很快想起了曾經時候,母親在她麵前的溫和暖暖,兄長的故意扮醜以為逗笑。


  以此種種,點點滴滴皆是情意。


  卜意識到了什麽,伸出貓爪子探了探白蘋的臉。


  “好吧,莫要我卜不讓著你。這一次就先讓你決定,就回去看看吧。”


  “起來,自從跟在主饒身邊,就很少見主人回去了,此番也是一個機會。”


  卜的一本正經,可是就是他這種分明是一隻可愛的白貓形象,卻做出大饒模樣,簡直讓白蘋忍俊不禁。


  她伸出手指逗了逗他的正在矜持著搖晃著的腦袋,“那就真的好了,先讓我回家看看,然後我們一起周遊各國!”“怎麽——”忽然這麽……


  “主人不要看那輛馬車,身份太低實在配不上主饒喜歡。”卜想了想,重要的是對比曾經的那個贏得了主饒心的男子。


  這一下可不得了,就算他曾經再不喜歡那個將他的主人都改變的仿若不再是他的主人了一般的人。


  可是好歹那個人後來的身份,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王室子弟,行走各處也能得一聲公子尊稱。


  最重要的是,他能做到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夠讓從前很長時間都是淡漠著沒有絲毫表情的主人開心一整。


  若是主人又一次看上的,就連那一次的最低標準也沒有達到。


  等到主人有一恢複了記憶之後,又會不會嫌棄他太過無用。又或者,委屈他不曾將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裏?

  是的,在卜的心裏。


  白蘋若是喜歡了一個在身份上僅僅是坐了三匹馬拉車的馬車的人。卜隻覺得,這樣低的身份,豈非是故意讓他家主人受委屈的?

  雖然卜也不相信他眼裏最是高貴的主人,竟然會喜歡這樣一個低等身份的人。


  這跟他所預想中的場景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


  可是耐不住主人方才,似乎是真的認認真真的盯了那輛駛來的馬車很久了。


  竟然連他還在懷中都險些忘記了……不求其他,隻願兄長出門在外,身邊有一個懂武藝之人,也算是多一層人身保障。


  白蘋自認她現在手中除了一隻毫無用處的化形的白貓之外,也就剩下還裝著首飾衣物的包裹。


  幾乎稱得上是手無寸鐵。


  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自專門學武的明顯就比她人高馬大的車夫。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蘋覺得她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知時識務。


  所以當那從馬車上下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的時候,白蘋很是乖覺地抱著懷中的白貓自覺的走了出來。


  恰好這個時候,那個尤顯富貴的馬車的窗邊的車簾被從裏麵掀開了一角。


  “是隻什麽樣的野狸?”滿懷興意的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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