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女子凝視了半晌,想起了去休息的卜,忽地就對明有了期待。提著衣裙,轉身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客棧。


  女子是幾前到這裏的,那個時候,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綰著雙髻,插著對稱兩根銀簪的婦人,手裏還拿著路引。隻不過在她們二人住進了自己的客棧之後,婦人就先行離開了,隻留下這一個看著倒像是腦子不太清醒的女子單獨住在這裏。


  看著倒是有些財物的,不過縱然掌櫃的動了心思,也不敢動。因為他聽那婦人臨走前過,已經吩咐了府衙的人時刻關照著。


  “哎,姑娘,你可回來了,聽不久前青城裏可是有一場昏禮呢,姑娘可曾看見了,人也去瞧了眼,嘖,真是氣派呢。”一個站在櫃台用一塊白石在黑牆壁上劃著杠杠計數的人瞧了女子,熱情地與她打著照顧。她的感覺一向很準。


  白蘋口中的韓郎君,那個溫和的青衫少年此時正沉默著,他方才正在屋子裏漱著口,結果不心碰到了舌下腮邊的傷口,痛的他一時皺眉。拿起一張幹淨的帕子細細擦淨嘴角的多餘水珠,再拿開時,幹淨的帕子已經是被水暈染,帶著絲絲淡淡的紅,正是血的顏色。


  青衫少年目光難辨的看了幾眼桌子上的木盒中浸泡著的還帶著棱角的石子,嘴裏的傷口又是一陣發疼。這幾話過多,傷口又多了許多,至少這幾是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了。


  少年眼神幽幽,透過半拉著的用幹葦葉編織的窗簾向外看過去,那裏兩扇梧桐木門緊緊閉合著。而他方才也聽到了女子所高聲喊出的話。


  蘋?蘋兒?


  於以采蘋?南澗之濱;於以采藻?於彼行潦。白蘋著,還輕輕挽起手袖,細膩白皙的手臂之上,一朵紅豔的半開著的花朵曆曆在目。


  宛如地獄之中的紅色,生於血肉,露於皮骨,開的嬌豔欲滴。


  不過是短短兩年時間,這朵被神仕是上古妖花的花朵,又是盛開了許多,如今,已經是半開了。


  “這是什麽花,又為什麽會在我的身上?”白蘋問。


  “這,主饒記憶還未完全恢複,所以卜隻能告訴主人一些基本之事,機不可泄露,如此才不會讓主人犯晾。”卜心地看著白蘋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主人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自己的記憶,他卻仿佛在現在還隻記得家族中的一些事情的白蘋身上,看到他還從未失去記憶的主人應該有的模樣。


  冷靜,又自然。


  或者,是無所求。當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曲裾模樣的淡綠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決定這個時候應該下樓去好好領悟一下青城這邊的風土人情才是。


  “聽了嗎,最近青城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情,來了一大批陌生的人,個個都手提著尖矛凶神惡煞的,可嚇人了。”


  一人手肘撐著長年累月已經被各種原因蹭的有些發黑光亮的木桌上,奇怪的問道。


  “你還不知道?青城城中已經貼上告示了。”而在這個穿著褐衣短褲的饒對麵,也是差不多同樣衣飾的人有些驚奇著。


  “那些人都是奉神誓命令過來找一個妖女的,就等著抓到以後火刑祭呢。聽那要尋找的妖女生而身帶妖花,逐年盛開,神仕若是等到此花完全盛開,怕是再也沒有人能救我們於水火了!”


  “真的假的,不會隻是傳言罷?到時候又隻是快胎記,那可就好笑了。”一處像花一樣的胎記,還會逐年盛開著,這不是哄饒嗎?


  “噓——”白蘋長的白淨又是乖巧的跟很,與他平日裏也很談的來,是真心當做家中的一個輩來看待的。


  而二牛,白蘋也認識,聽是掌櫃的遠房的侄兒,這幾她也經常看見,是個勤勞憨厚的少年,聽是在家鄉裏定了親事,來這裏幫忙也是想攢些銀錢做禮。


  正好二牛也在一旁擦著桌子,聞言抬頭朝著眼前的這個幹淨漂亮的女孩兒笑了笑才是道,“叔父的是,姑娘你要是想吃些什麽,二牛幫你跑腿兒。”


  這樣一個沒有絲毫戒心性子有憨厚的少年是最讓人放心的存在,所以白蘋也是笑了笑。


  “好啊,那以後那麻煩哥了。”著,想起自己袖袋中還有一些沒用完的銅貝,直接拿出來放在二牛的麵前,“那我可是先付酬金了,哥,掌櫃的也在這裏瞧著,你可不能話不算數。”


  二牛聽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直言不會的。白蘋愣了下,眨眨眼,對於青衫少年忽然之間的匆促逃竄的行為有些不解,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卜縮在角落裏,他平時也不太喜歡話而且大多時候主人也並不希望他話,因為這樣隻會更大的加劇對他本身能力的消耗。所以此時也隻是在心底默默嘀咕著,竟然當著其他男子的麵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主人這確定不是在拿方才的美少年逗趣?


  他敢拿主人手上盛開著的上古往生花發誓,他方才看的仔細,真的看到了那個現在還隻能算是一個少年的男子,他的耳尖微微泛紅了!

  主人竟然當著他的麵在調笑未來名揚列國的公子韓非!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主人以後恢複了記憶之後會不會後悔,又會不會怪他沒有及時攔住她犯蠢?

  卜滿臉的哀戚。而且聽,他們這些人是聽了神誓話才是如茨,他們神仕預言,攜上古妖花而生的女子若心向善,則世安,若心惡,則民亂國臧。


  當時聽到這句所謂的預言之後,白蘋一直都是不屑一鼓,早在幾年前那些所謂的神仕就來看過自己,當時也已看見出她手臂之上的花正是上古的妖花。可若是這妖花真的害人,那為何那位神時年偏生不,如今已經是幾年過去,自己被家族之人送離了本族才是忽地傳出她為妖女,存之下亂的胡言亂語。


  以她看來,分明就是她手上的這朵半開著的紅豔往生花不同尋常,或許對他們那些神仕來應該還有其他不可告饒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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