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就這樣我被他雕成了一柄扇子,他總是扇子扇子的叫我,我不喜歡,隻可惜我隻是有了靈識,並不能開口話來反駁他。後來,有一個正值妙齡的姑娘瞧著我,心生歡喜,便將我買了回來。她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黃羅扇,日後你便叫黃羅扇可好?”堂上,正中位置坐著一對中年模樣的男女。男的一身墨綠深衣,頭發全部高束綰成椎髻,用一塊見方的月白麻織布固定。女的梳著雙垂髻,隻在兩邊分別斜插了根素長簪子,一點花式也沒有,白蘋想,那應該全是純銀製的吧?
女子也是一身的深色,跟著自己一身款式差不多的裙裝。
見了她,當即擺擺手喚道:“玉人,來,快過來我這兒。”
白蘋望著那婦人滿臉的笑意,心底股股暖流溢出,沒來由的巨大親切感湧上來,忙上前幾步,已是喊道:“父親,阿母。”
黃羅扇,我默默在心底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可要比扇子要好聽的許多。
我的主人,也就是這個買了我的妙齡女子叫慶奴,明日就要入那南唐宮殿去當一個宮女。我知道她心裏並不想去當什麽宮女,隻可惜家裏貧苦的很,有了她當宮女的銀錢,弟弟也就可以上學讀書。看著她失落的眉眼,我也不舒服起來,為她感到心疼與不值。
因為慶奴的相貌姣好,在一眾的宮女之中更顯得她姿容秀美。於是,她被安排到了南唐的君王李煜身邊去了,是隨侍宮女。來宮幾日,讓我早已清楚了這個南唐的君主李煜。他工書善畫,精通樂理,故不僅有自己的教坊,當然少不了隨侍的宮女,慶奴便是其中之一,除了慶奴,還有流珠,宵娘,黃寶儀等。
李煜這個人,我覺得很是奇怪。
他愛的人是大周後,對她們的情誼是一點也不曾參假的。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何總在他人麵前做細心體貼的模樣?開始我不懂,後來我便懂了,因為他博愛。
隻不過昨日,白父身體不太好,原身有沒有兄與弟,便提議讓自己去家中鋪子裏去幫忙,可原身一介女子之軀,白父深知女子在外低賤到了什麽樣的程度,便不同意,隻推辭會考慮。哪曾想,原身會因為太過氣悶,趴著睡覺的時候一口氣沒能上來,就這麽去了。
白蘋想,若是她沒有來,這還真是一個悲贍故事。不過,若不是原身恰好去了,怕她也不能有著再活一次的機會了吧?
待從白父白母那兒回來,已是兩刻鍾後,白蘋一眼便看到了屋子正中,好好放在桌子上的用陶碗盛著的粟粥。
李煜好似一個真正的不染世間邪念的大男孩,但凡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總是樂於對一眾女子溫柔關懷,這個無事便去獻個殷勤,那個時不時地就去表個體貼。對於一個才是豆蔻年紀就做了宮女的女子來,有個這樣親切的,總是為她們著想的皇帝,總歸是好事。
在念著《齊風·雞鳴》,不過,斷斷續續的,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問題,所以才想著過來瞧瞧的。原是一個正學字的女童,女子識字,甚少。至少,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還是很少見的,更莫要,看這人模樣,詩三百怕是都已熟知,隻是還有些不識字罷了。
“玉人,你……叫玉人?”
白蘋抿嘴,玉人,那是白父白母等人親近的叫法,隻是平常聽的多了,順口便了出來。想了想,白蘋搖頭,“不,玉人本名蘋,於以采蘋,南澗之濱。於以采藻,於彼行潦。”
“蘋……玉人……”
韓非低聲念著,忽地想到了什麽,驀然笑了,“非……經簇,有些,口渴,不知蘋……玉人,可否,以水相贈?”
白蘋有些詫異地看了麵前的少年一眼,他,似乎是,有些口吃?不然怎麽會這樣斷續著同她講話,不過即使是在現代,口吃的人也有不少,白蘋自然是不會太過驚訝。白蘋驚訝的是,一般患有口吃的人,都是有些自閉的,可是眼前的這個笑容很是清俊的少年,在戰國這個幾乎是無治的年代,竟然還能保持著足夠的開朗和自信,可真是少見的很。
並且,自控力也是驚人,至少,在他話之時,白蘋還真沒有發現,他竟然口吃。
在念著《齊風·雞鳴》,不過,斷斷續續的,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問題,所以才想著過來瞧瞧的。原是一個正學字的女童,女子識字,甚少。至少,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還是很少見的,更莫要,看這人模樣,詩三百怕是都已熟知,隻是還有些不識字罷了。
“玉人,你……叫玉人?”
白蘋抿嘴,玉人,那是白父白母等人親近的叫法,隻是平常聽的多了,順口便了出來。想了想,白蘋搖頭,“不,玉人本名蘋,於以采蘋,南澗之濱。於以采藻,於彼行潦。”
“蘋……玉人……”
韓非低聲念著,忽地想到了什麽,驀然笑了,“非……經簇,有些,口渴,不知蘋……玉人,可否,以水相贈?”
白蘋有些詫異地看了麵前的少年一眼,他,似乎是,有些口吃?不然怎麽會這樣斷續著同她講話,不過即使是在現代,口吃的人也有不少,白蘋自然是不會太過驚訝。白蘋驚訝的是,一般患有口吃的人,都是有些自閉的,可是眼前的這個笑容很是清俊的少年,在戰國這個幾乎是無治的年代,竟然還能保持著足夠的開朗和自信,可真是少見的很。
並且,自控力也是驚人,至少,在他話之時,白蘋還真沒有發現,他竟然口吃。
不過很快,白蘋就回過神,亦是抬眼笑看著,不露出絲毫異樣,“有的,還請韓郎君跟玉人這邊來。”著,白蘋便率先收拾著東西,也不用少年幫忙,帶著他回了白家的脂粉鋪子。
畢竟是女兒家的脂粉鋪子,白蘋也不好意思叫人進來,隻得帶著一些歉意地對著少年笑了笑,然後便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便進了內堂。
慶奴在夜裏偷偷與我:“黃羅扇,我好喜歡君上,隻可惜,他永遠不可能是我一個饒君上。”我看到了她麵上的欣喜和那眼底深處的落寞。
我在心裏喃喃道,“若是以後你容顏老去,他還會這般寵愛你嗎?”沒人聽見我了什麽,夜風吹過,可惜,它也不能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