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破釜沉舟

  來人是易副科長。


  “易副科長，你怎麽來了？為公還是為私？”韓梓宇開玩笑道，工作時間，和易老同誌不閑聊。


  “你是不是要那麽做？”易副科長問。


  “對，已經杠上了，我慫就是輸，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韓梓宇不想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裏：“我做的事，畢竟問心無愧，是正向的，也是真正為民為黨。我怕什麽？”


  易副科長歎了口氣，說道：“你贏了又怎麽辦？趕走了朱啟芳和錢美麗，空出四個名額，然後呢？你準備拉四個自己人進來？楊局長會同意？柳副科長會同意？人事吳科長會同意？你的人進得來嗎？”


  “走一步是一步，現在八字沒一撇呢，隻有走了這一步，才有下一步。我要爭取點說話的權利。”韓梓宇說道。


  “哼。這不是平行機構，不是縣委書記和縣長，不是公安和檢察機關，你和楊局長是上下關係。你是無條件服從楊局長的，你一個下屬從他那拿話語權？你這是虎口拔牙，以下犯上！破釜沉舟啊。”易副科長這次把話說得可重了。


  “來不及了，已經犯眾怒了！我是真明白了，官場永遠隻有一把手，否則，誰都是炮灰。”韓梓宇想往上爬，拚命的往上爬，就必須冒險，可是這些險都是九死一生啊！


  韓梓宇這次很愚蠢，極度愚蠢，用高玉良的話就是：退不出來了，切割不了了。


  韓梓宇離開辦公室，去找了一名資深的時政記者。


  時政記者名薑葛，常青藤都市黨報，時政板塊的記者，有專欄，聽說是官場最討厭的一個人，他每次匯報的黨風民為，時政，都是一股清流，敢說敢寫，有點焦點訪談。


  這樣的人，誰喜歡？甚至有傳聞，有人花五十萬，要買他的腦袋！


  但是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甚至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城市獵人。


  一間休閑茶館，vip包廂。


  “你第一個，第一個，體製內的人，找我寫黨風問題的人。”薑葛年紀近五十，滿臉的胡渣，眼神很犀利，說話也很有底氣。


  薑葛對韓梓宇說第一個時，確實是佩服的。


  “我是真心為黨好為人民好，發自內心的。”韓梓宇這話是由衷的。


  當初跟著周偉泉書記，探訪很多貧困區域，也接觸了太多的社會問題，尤其是當時跟著周偉泉時，發生了幾起因為官員腐敗導致醫院起火事故，事故發生點就是在產科。


  當時燒死了28名嬰兒啊，是嬰兒啊，那場麵真是觸目驚心啊！


  那28名嬰兒當中，就有韓梓宇親戚的孩子。那親戚至今都痛恨韓梓宇，每次去他家，那母親都是拿刀把他趕出來的。


  那次事故讓韓梓宇深刻體會到要做一名清廉好官的決心！


  “我們說正事吧。”薑葛拿出了錄音筆。


  “我今天要說的是，我們局裏的懶政。”韓梓宇提了一個頭。


  “這個話題好，我從來沒有寫過。”薑葛很有興趣。


  韓梓宇就把科室有關朱啟芳的懶政態度和時政記者薑葛一直探討到晚上十點。


  “你反饋的問題是普遍現象，不知道多少人和我提過這事了，但是我真沒想到，會從一個科長的嘴裏得到這些。我喜歡你。”薑葛的身上就是散發這一股正義之氣，跟魏不懼一樣的氣質。


  薑葛回去後，就開始起稿專題報道。


  這將欣起一場龍卷風暴，韓梓宇將是風暴的中心。


  韓梓宇回家後，物業已經將走廊清理幹淨，還安裝了照明燈。


  韓梓宇站在那裏，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好像有一個地方是自己忽略了的，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哪裏，看來還是明天打電話問問關警官了。


  韓梓宇開門時，聽到隔壁的一點說話聲，有男人的聲音，看來陳賓已經放出來了。


  是的，陳賓確實放出來了！

  “親愛的，這次我差點被燒死，是隔壁的韓科長救了我，還有，你能從局裏出來，也是他幫忙。明天我們好好去謝謝人家。”張媛對韓梓宇的印象慢慢變好。


  “等等，我們和他無親無故，人家幹嘛幫我們？”男友陳賓很懷疑的看著女友，問：“你不會和他上床了吧？”


  張媛一下子就不自然起來了，有點緊張道：“怎麽會呢？你知道我很癡情的，別的男人碰都沒機會碰我，再說了，那個韓科長是個老男人，我看著都惡心呢，被他壓著，我寧願去死。”


  陳賓還是疑惑。


  “我跟親戚借了點錢，塞給他了。”張媛急忙找了個借口撒謊道。


  “也是，無官不貪。”陳賓這次馬上就信了。


  第二天，陳賓和張媛就買了點水果，送去韓梓宇的家裏，感謝他！


  “都是隔壁鄰居，不用客氣。”韓梓宇在百姓麵前，也是有官腔的，君臨天下的，再下也是官啊，坐姿都不同。


  “謝謝韓科長，以後用到我的地方，你說。我和我老婆肯定赴湯蹈火。”陳賓拍拍胸膛說道。


  這兩人馬上準備回家領證，父母早就同意，確實是老婆。


  “以後啊，少寫那些東西。”韓梓宇建議道。


  “就是，又沒幾個錢，付房租都不夠，還不如去找份安穩的工作。”張媛也如此說道。


  韓梓宇倒是稍稍有點不同意，開玩笑道：“錢肯定是掙到了，你老公的小說可是那網站暢銷榜前十名，按次元中文網的流水，這前十每個月能分到十萬多吧。”


  這個數算少的了，騰訊文學前十都是月入百萬分成呢。


  “哪有那麽多，我一個月才八千呢。還得看運氣，又不穩定。”陳賓很謙虛的說道。


  韓梓宇笑了笑，說道：“你還怕我給你挖坑啊？我要坑你，你會在這？還不說實話，怕你老婆騙你錢啊？”


  “老公，你月入十萬？”張媛怒瞪著他，這小子竟然騙自己？騙自己說才幾千？


  “沒有，韓科長，我發誓，真的才幾千，別說我，我們網站第一名都沒十萬呢。一個小網站，哪有什麽流量。”陳賓很認真的說道。


  韓梓宇見他的樣子真的很嚴肅啊，不像是撒謊，而且也沒撒謊的必要啊！


  “那次元中文網那麽火，學校門口都貼滿了，我還考察過，人人都在看，那麽火，怎麽會沒流量？”韓梓宇不相信。


  “韓科長，你要是不信，我去銀行把入賬流水記錄打印出來給你看。是真的沒錢，所謂的火那都是假象，水軍，點擊啊，收藏啊，打賞啊，甚至訂閱啊都是假的，數據庫裏改改而已，比如點擊量，一個真實點擊在網站顯示的就是五百點擊，打賞的錢也是網站自己出入自己口袋，都是假的，目的就是炒ip。出個什麽網劇，繼續炒，最後炒公司市值，那些ip都是這麽炒出來的，行業亂象，像《鬼吹燈》這樣的ip，那都是九牛一毛，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炒市值。”陳賓的這番揭秘行業潛規則的話令人有點大跌眼鏡。


  敏感的韓梓宇卻發現了一些疑點，如果真實流水這麽低，那他們賬上的千萬上億的流水都是假賬了哦？

  韓梓宇隱隱約約的感覺哪裏不對勁，和火災一樣，有個點卡住了，這次元中文網隱藏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