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黯然神傷
“喂。你睡了嗎？”洛汐不自然地詢問。
她還是頭一回半夜敲鳳夜栩的房門，之前她加入鳳凰宮被禁足，幹脆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木槿院，從不會去做爭風吃醋的事情。
房間裏邊靜悄悄地，沒有人回答。
洛汐幹脆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在床上的鳳夜栩察覺到有人進來，驀然睜開了眼睛，臉色蒼白，帶著一些不自然的紅暈。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樣，似乎很痛苦。
“出去！”鳳夜栩咬牙壓抑著。
“你真的受傷了啊？”洛汐看到鳳夜栩手上帶著紫色的傷口，湊近了一些，有些驚訝：““按理說你是仙體，又有那麽多靈丹妙藥，不該連個蛇毒都祛除不了吧？”
“這裏妖氣很重，濁氣借著我中蛇毒虛弱之時入體，附著在元丹上。”鳳夜栩勉強解釋了幾句：““你再不走我對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可不要怪我。”
洛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鳳夜栩拉倒在床上，他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洛汐抵著他的胸口，對上他泛紅的眼睛，有些慌：““你別亂來，我這就走！”
可是鳳夜栩已經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很難得的，他壓製住體內的狂躁，完全順從自己的心意。一點一點溫柔又耐心地吻著洛汐。紅唇，脖頸……
洛汐抗拒的心被鳳夜栩撫慰下去，不自覺溢出一聲呻吟，意亂情迷。
早上鳳夜栩已經恢複了神智，發現洛汐乖巧地窩在自己臂彎裏，呼吸淺淺的噴在他的脖子上，有點癢癢的。
鳳夜栩沒有急著叫醒她，反而打量起洛汐來，臉白皙小巧，黛眉長睫，瓊鼻紅唇，很是精致漂亮。他抬手輕輕地從洛汐微蹙的眉頭上撫過，心裏有一些異樣的情緒。
前兩次都是他匆匆發泄完就離開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
洛汐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麽，翻了個身，背對著鳳夜栩繼續睡。
等洛汐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穿好衣服，出了房子就看到了正在門口生火烤肉的鳳夜栩。姿態閑散貴氣，雖然在惡劣的環境裏，卻絲毫不影響氣質。
“你怎麽不叫我？”
“叫了，你睡得太沉。”鳳夜栩挽起長袖，把烤肉從火架上拿下來，遞給洛汐：““你一向這麽能睡？”
“還不都怪你，昨天晚上……”洛汐窘迫噤聲，坐到鳳夜栩旁邊安安靜靜地吃東西，耳朵尖有些發紅。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記不清楚了，多擔待。”鳳夜栩拿著棍子撥了撥火堆。
“你！”洛汐忍不住把烤肉拍到鳳夜栩臉上的衝動，磨牙：““你老人家忘性可真大。”
鳳夜栩輕笑，睨她：““要不你幫我回憶一下？”
洛汐忍不住腹誹：““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敢這樣為所欲為。”
她莫名其妙有點心酸，連食物都覺得索然無味了。
鳳夜栩收起玩笑勁兒，有些擔憂：““紫宸宮的事情耽誤不得，等你吃完東西，我們就趕緊想辦法出去吧。”
洛汐聽他這麽說，心情更加糟糕了，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心心念念隻有一個女人呢？真是煩人！
“不吃了。”
玉早仙山繁盛時仙人們都是趨之若鶩的，可是衰敗之後被傳的異常可怕玄乎。盡管鳳夜栩和洛汐都在找離開的方法，卻還是在山裏耽誤了四五天。
洛汐重新踩在雲端上，悶悶地踩了一腳雲朵。
“現在去紫宸宮嗎？”
“恩。”鳳夜栩此時一門心思都在明蘭的事上。
洛汐抬眸看著眼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鳳夜栩，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再說別的。
紫宸宮的人見鳳夜栩和洛汐來了，都有些驚訝。嘀嘀咕咕著退了好幾步，個個都一副生怕殃及自己的模樣。
“仙君和夫人是來紫宸宮看望明夫人的嗎？”阿修走了出來，笑著拘禮：““實在是不巧，明夫人已經和我們上仙去了北海參加宴會了。”
“明夫人和東流？”洛汐愣了愣：““怎麽回事？”
阿修也有些不解：““夫人難道不知道，昨日明夫人就已經嫁入了紫宸宮嗎？”
鳳夜栩神色變幻，冷笑了一聲：““沒有我的準許，誰允許你們帶走我鳳凰宮的人？”
“你先不要衝動……”洛汐去拉鳳夜栩，想讓他冷靜一點。畢竟在紫宸宮動手殃及無辜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鳳夜栩揮開洛汐的手：““現在你開心了？你一直看不慣明蘭，她嫁給了你的舊情人，你如願以償了。”
“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洛汐被氣的臉色發青。
“閉嘴，我不想聽你假惺惺的話。”鳳夜栩唇齒相譏：““你最好祈禱東流不會落在我手裏！”
洛汐怒極反笑，吸了一口氣：““對啊，我假惺惺，我就是巴不得明蘭滾的遠遠的。你現在就去找東流，最好是打死他！然後被天帝懲罰，落個魂飛魄散挫骨揚灰呢下場，我估計會很開心。”
鳳夜栩深深地看了洛汐一眼，甩袖去了天宮的方向。
“夫人。你沒事吧？”阿修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進來喝杯茶休息一會兒，我看你還有傷在身，如果我們上仙看到了，估計又得心疼死。”
一個個都是情場癡人。
“不必了，我不能看著他這麽莽撞地跑去天宮。”洛汐婉拒了阿修得好意，轉身去追鳳夜栩。
洛汐臉上笑著，眼淚卻簌簌落下。
曾經鳳夜栩為了自己衝撞天帝，如今又為了明蘭一意孤行去違逆天帝的命令。可是他對自己，更多隻是恩情。
前幾天的事情仿佛是一場笑話，鳳夜栩對自己難得的柔情都是建立在明蘭不在身邊的前提下。
洛汐吸了吸鼻子：““事實都擺在麵前了，我還是不能認清現實嗎？”
天宮就在前麵一片祥雲裏，諾大的宮殿浮在雲端上。白玉柱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三百六十八階玉階幹淨無塵，還未踏上去，浩渺的氣勢就已經撲麵而來。
洛汐落在地上，眼眸動了動，自言自語：““九重天那麽高，那麽冷，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高高在上的，實在是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