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軟肋
“真的不是你攛掇他做的嗎？那他對你還真是有心。”鳳夜栩從外麵走了進來，語氣有些嘲弄。
洛汐皺了皺眉，手扣緊了暖爐，後背還有些疼：““如果你又想拿我出氣，那你還是走吧，看到我你隻會更加氣。”
“我決定對你好一點。”鳳夜栩伸手挑起洛汐的一縷發絲，目光落在指尖的墨發上：““我們夫妻恩愛，東流看到估計會很傷心吧？”
“你！”洛汐抬起頭有些憤憤：““我不想陪你做戲，你要恩愛，還是去找你的明蘭吧！”
她想要鳳夜栩想起自己，可是他呢？絲毫不在乎那些過往，自己不過是拿著尊嚴一遍又一遍地踩在地上，去換他的冷嘲熱諷！
而且她覺得這樣的“恩愛”，實在是讓人惡心。
“你那麽盡心的侍奉我，我怎麽不看在眼裏？”鳳夜栩笑眸冷然：““明天我去紫宸宮拜訪，你陪我一起去。”
洛汐不想在東流麵前難堪，退了一步：““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參與。”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還想裝無辜置身事外嗎？”
“夫人身體很不好，仙君，你還是讓明夫人去吧。”花夭心直口快地開口。
一時間安靜下來，耳邊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這個侍女也護主得很。”鳳夜栩突然開口，聽不出褒貶：““就像滄菊一樣。”
他輕笑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在焚骨爐裏能支撐多久？”
洛汐聽到鳳夜栩提起滄菊，不由心頭一痛，不動聲色地擋在花夭前麵，把她護在身後。
鳳夜栩身後是滿園春光，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與這場景格格不入。
“你是什麽意思？”洛汐蹙眉，覺得有些冷。
鳳夜栩目光落在洛汐微微泛白的臉上：““明天你要是不去，恐怕又要經曆一次主仆生離死別了。”
洛汐腦海裏不禁浮現起焚骨爐的火光和叫聲，鼻尖似乎又彌漫著那股灼肉氣味。
她壓下作嘔的衝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答應你。”
“這樣才好。”鳳夜栩滿意地笑了：““原來你還會那麽在乎別人的死活，早知道威脅你那麽簡單，我之前也不必那麽費周折了。”
洛汐勉強地扯了個苦澀的笑，覺得諷刺得很。
“我在這裏吃午飯。”鳳夜栩毫不客氣地走進木槿院的正廳，絲毫不覺得這裏簡陋。
洛汐看著鳳夜栩坐下，忍不住提醒：““要假裝恩愛，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先熟悉一下。”鳳夜栩提起茶壺倒了杯茶，嘴上依舊不饒人：““你這裏環境怎麽那麽差？改日我讓人幫你把東西搬去華儀殿吧。”
華儀殿是鳳凰宮第二大殿，也就是表麵意義上女主人居住的地方，流觴曲水仙氣環繞。
“這裏很好。”洛汐並不領情，語氣很平淡：““你別忘記是誰讓我住木槿院的，當初你不是說這裏離你住的地方最遠，不想看到我虛偽的嘴臉嗎？”
“你對我就這麽不耐煩？”鳳夜栩皺了皺眉，無端端生起一股煩悶：““也不見得你對東流如此。”
洛汐就幹杵在邊上，翻了個白眼：““你們有可比性嗎？”
前一刻還在威脅她，後一刻就像讓不是我喜歡的笑臉相迎？她實在是看不透鳳夜栩。
“會做飯嗎？”鳳夜栩突然轉移話題。
洛汐本以為又要吵起來，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冷道：““會一點，你難不成要我給你做東西吃？也不怕我毒死你？”
“我覺得……你做的東西應該挺不錯。”鳳夜栩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我吃過你做的飯菜嗎？”
洛汐聽到他這句話，嗡裏嗡氣地去了廚房。
花夭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有些愧疚：““夫人，對不起啊，我不該衝動。”
“沒關係，隻不過以後你要注意一點。”洛汐倒是無所謂，如果鳳夜栩想做什麽，根本不是她攔得住的。
如果人沒有軟肋，那該多孤獨啊。
花夭開心地笑了笑，圍著洛汐轉來轉去：““夫人你還會做菜呀？”
洛汐點了點頭，嫻熟地切著菜：““我以前學過一點點。”
以前她和鳳夜栩在人間住過一段時間，布衣草廬，獵戶農妻。院子裏有梨花，還養了一對兔子。
那是洛汐第一次出冥界，和鳳夜栩在一起，連風都是纏綿繾綣的。她傻乎乎地去學做飯菜，害怕自己的廚藝會被嫌棄。
不過鳳夜栩總說她的廚藝很好，她甚至有些同情鳳夜栩以前的生活。該是過得有多慘，才會覺得自己的廚藝很好？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鳳夜栩的身份，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散仙。
三疊小菜，一碗羹湯。
鳳夜栩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會來木槿院吃飯，而且還覺得這感覺還不錯。
“快點吃吧，我就不奉陪了。”洛汐覺得有點尷尬。
“坐下。”鳳夜栩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姿態優雅：““不然明天你就見不到活的花夭了。”
花夭：““……”
洛汐：““……”
洛汐無奈地坐在鳳夜栩對麵，支著下巴看著飄著熱氣的湯蠱，把暖手爐放在腿上，有些心不在焉。
鳳夜栩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兩個人很難得能這麽安靜和諧地待著。
“我走了。”鳳夜栩起身。
“恩。”洛汐點了點頭。
鳳夜栩有些貪戀待在這裏的感覺，忍住想要說什麽的衝動，快步離開了。
“夫人，仙君對你的態度好像有些轉變誒，你怎麽不留他過夜啊！”花夭一臉惋惜：““你慢慢暖他，說不定他就喜歡上你了呢。”
洛汐嗤笑一聲：““鳳夜栩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的，他存心給我添堵，我才不想伸臉給他打。”
“看來夫人你還是很介意仙君給你遞休書的事情啊。”花夭歎了口氣。
洛汐手一僵，被花夭說穿了心事。
“我死皮賴臉地待在這裏，很讓人討厭吧？”
“怎麽會！”花夭一本正經地開口：““夫人我相信你的話。”
洛汐疑惑地看向花夭：““恩？”
“我相信你對明夫人說的，你才是救仙君的人。”花夭自信地揚了揚小臉：““我覺得明夫人不是好人。”
洛汐無奈地搖了搖頭。
隻要鳳夜栩覺得明蘭是好人就夠了。
第二天一大早鳳夜栩就帶著洛汐離開了鳳凰宮，就他們兩個人。
臨行時明蘭還拉著鳳夜栩哭著訴情，那副柔弱無害的模樣，看的洛汐冷笑不止。
浮雲悠閑，太陽透過雲層灑落金光。
“明蘭她是從人界上來的，和你不同，你有東流護著，還修得了仙位。可是她在這九重天上就隻有我。”鳳夜栩突然開口。
洛汐心裏不舒服，沒想理會他，不耐道：““我對你們的感情不感興趣。”
鳳夜栩卻打定主意般要勸洛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