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做什麽都可以
秦厲從莫爾頓古堡出來後，就聽到了保鏢對於今天洛雲遙反常的報告。秦厲把玩著手機，思索洛雲遙是因為什麽而反常的。他在慕尼黑的時候就知道了洛雲遙和習雅禎之間的對話，但因為工作太忙、洛雲遙又沒有詢問，秦厲就沒怎麽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今天洛雲遙在街頭痛哭，會是因為什麽呢？秦厲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害怕——害怕，洛雲遙恢複記憶。
秦厲到達賓館的時候，套房裏安安靜靜的，洛思苦端著棋譜正在看，看到秦厲回來之後連忙衝上去抱住他，然後指指房間：“媽媽在睡覺。”
秦厲點點頭，走到洛雲遙房間，一股冷氣撲麵而來，洛雲遙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背對著秦厲睡著。
秦厲把空調溫度調高幾度，走上去從背後摟住洛雲遙，就聽洛雲遙悶悶的聲音響起：
“今天我看到雲隱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看這樣子也並沒有恢複記憶。秦厲有點卑劣地鬆了口氣。
秦厲親親洛雲遙的臉頰，柔聲說道：“你確定是雲隱嗎？她怎麽也不可能在這啊。”
——當年洛雲遙是戴罪出逃的，秦厲的人追她追得很緊，她怎麽敢逃到秦厲的地盤德國來呢。
“阿厲！”洛雲遙翻身麵向秦厲，小臉慘白，眼睛裏有著幾分質問，“你為什麽一直沒跟我說雲隱的事情呢，你為什麽要一直對我隱瞞？”話說到末尾，已經帶上了哭腔。
雲隱是她唯一的妹妹，是她的血親。
秦厲用額頭抵抵洛雲遙的，有點無奈地說：“你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她可是我妹妹！”
——她可未必把你當姐姐。秦厲在心裏想道。嘴上卻說：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了解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正在讀高三，你妹妹讀高二，後來你妹妹因為表現優異去英國參加了一個大學的夏令營，後來就直接留在英國讀大學了。”
“這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你肯定還有事瞞著我。”
“……後來，你妹妹有回來過一次，不知道為了什麽你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再聽你提過你妹妹。”
秦厲說完之後，洛雲遙陷入了沉思。
她和洛雲隱感情一向很好，再者以雲隱的性格，是不可能和她激烈地爭吵的。那麽會是什麽事情，會讓洛雲隱在和她吵架之後憤然出走呢？
洛雲遙感覺，她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但是當下最重要的不是搞清以前發生了什麽，而是要快點找到洛雲隱！想著，洛雲遙用拜托的眼神看向秦厲，秦厲摸摸洛雲遙的頭，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放心好了，你妹妹交給我去找。”
“謝謝你、謝謝！我今天看到的那個人絕對是雲隱，我不會看錯的，她就在柏林，就在柏林！”
“傻瓜，我們之間還說什麽謝。”秦厲抱住洛雲遙，不讓她看到他莫名複雜的表情。
這個洛雲隱，到底是找還是不找呢？秦厲猶豫了。
可就在秦厲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時，洛雲隱就主動找上門了。隻是出麵的人，不是她。
秦厲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明顯比八年前成熟了不少的男人，有點驚訝：
“我沒想到你們居然會走到一起。”
莊凜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八年前的那些事情，還要感謝你不追究呢。”
八年前，他實在是做了太多的錯事。幸好他想明白了，也及時把自己真正愛的人追了回來。
“不瞞你說，我和小隱現在確實住在柏林，那天在街上，小隱也看到了阿遙。”
秦厲眸色微深：“洛雲隱還對阿遙有埋怨？”
莊凜笑笑，笑容及其溫厚，一點沒有八年前的那種戾氣：“埋怨什麽的，也不能那麽說。小隱現在……多少有點能理解當年她父母的想法了。”
“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嗎？不是她理解了，就可以消去她對阿遙造成的傷害的。”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所以我……”“所以我們來找了你。”
隨著聲音的響起，洛雲隱從另一桌上走了過來。她成熟了不少，眉宇間多了幾分清冷的溫柔，走過來的時候手虛虛地環著肚子，莊凜連忙站起來扶著洛雲隱坐下。
見秦厲一直盯著她的肚子，洛雲隱笑了笑：“七個月了。”莊凜緊張地查看了一番，確定洛雲隱一個人從那邊桌走到這邊桌沒事之後，才看向秦厲。
秦厲看著這兩人自然親密的舉動，不動聲色地說：“找我做什麽？”
洛雲隱深吸一口氣：
“我希望，你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秦厲瞳孔微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在下一秒，他們右下角那個帶著帽子的西裝男人突然朝他們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摘下帽子，徑直走到洛雲隱麵前，揚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卻在看到她挺起來的肚子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他們都來不及反應。隻能直愣愣地看著洛雲遙揚起的手停在半空，臉上滿是痛苦與憤怒。
待反應過來之後，秦厲和莊凜同時動作，一個抱住洛雲遙一個護住洛雲隱。
洛雲遙看著洛雲隱，“嗬嗬”冷笑一聲，眼睛通紅。
“死了？洛雲隱，我還不知道在你眼裏我這麽好糊弄的呢。”
洛雲隱低著頭，垂下的頭發遮擋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洛雲遙利落地轉身就走，秦厲連忙追上去。留下洛雲隱和莊凜，相顧無言……
洛雲遙走在街上，感覺自己的世界整個都是灰暗的。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今天沒有偷偷跟秦厲出來，是不是最後得到的消息真的會是洛雲隱已經死了的消息？
這個世界跟她有著至親聯係的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生活，而她以為她死了還要每天拜祭她？
這樣的日子，真是想想都令人絕望。
秦厲從後麵跟上來緊緊抱住洛雲遙，拚命想給她一點安慰。而洛雲遙則在秦厲抱上來的那一瞬間哭出了聲，一邊哭還一邊在問：
為什麽。
秦厲知道為什麽，但卻不知道怎麽跟洛雲遙說，甚至於，不能說。
洛雲遙在兩天後接到了洛雲隱的電話，約她出去，好好談談。
接到電話的時候，秦厲正在莫爾頓古堡，洛思苦還在睡午覺。洛雲遙沒有猶豫，就答應了洛雲隱的要求，兩人在他們入住的酒店裏單獨開了一間房，專門為了交談。
————
莫爾頓古堡內，正在進行午餐。秦厲通過這段時間，成功地和沃瑪成為了朋友，也就打通了到沃姆那邊的路。不知道秦淩是通過什麽路子接近沃姆的，但是秦厲也不怕，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以至於現在，他已經可以坐在莫爾頓古堡裏享受午餐了。
“吃香腸，這是我們家廚師的拿手菜，我很喜歡吃的。”“還有這個蔬菜，對身體好哦。”
飯桌上，沃瑪一直在給秦厲推薦菜，臉上是歡欣雀躍的表情，他們家冷清慣了，好不容易有人過來做客，沃瑪當然開心了。
“你們家的廚師手藝不錯。”秦厲誇了一句，態度卻不卑不亢，“我們Z國的菜也很棒，有機會一定請沃瑪小姐去我們國家嚐嚐。”
“一定一定！”沃瑪笑靨如花。
沃姆在一旁，喉嚨不動聲色地抖動：“秦厲先生，據我所知，你已經有妻子了吧？還有一個兒子？”——都有妻有子了還來招惹沃瑪是不想活了嗎，如果不是沃瑪喜歡他是絕對不會放秦厲進他們家的。今天就趁這個時候把話說清楚，免得沃瑪以後難過。沃姆在心裏盤算著。
秦厲挑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呢，沃瑪倒先開口了：“我知道我知道！秦先生早就給我看了他的妻兒的照片，他們一家人真幸福。”說著，沃瑪臉上露出向往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又黯淡了下去。
“那你還……”沃姆簡直對自己這個妹妹無話可說。
沃瑪笑了笑：“哥哥，你不會以為我喜歡秦厲先生，所以才說這樣的話的吧？你放心好了，我和秦厲先生隻是朋友關係，是很好的朋友。就是上次秦厲先生說的那個，紅、紅……”
“紅顏知己。”秦厲在一旁用Z文接了一句。
“對！紅顏知己！”沃瑪為自己能念對這四個字而高興不已，笑容燦爛得就像個小女孩，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
沃姆一邊應和著沃瑪誇她聰明，一邊把目光投到秦厲身上，直到現在，他才開始正眼看這個男人，這個和秦淩一樣有著Z國德國，兩國血統，卻和他行事風格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秦厲？
沃姆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看來，他要好好調查一下他的背景和過去了。隻要能讓沃瑪開心，不管秦厲是出於什麽目的接近他們的，他都不在意。
隻要能讓沃瑪開心，他這個做哥哥的，做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