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竊取資料
半夜，秦厲的住所靜靜悄悄，家裏隻有鍾表行走時的滴答聲。一家三口，無論是在自己小房間的洛思苦還是主臥裏的抱在一起的洛雲遙和秦厲，都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喝醉了酒的秦厲比平時睡得更沉，還得打上了呼嚕。洛雲遙也枕在秦厲的臂彎裏，睡得香甜。
可本應在睡夢中的人，卻在這個時候，晚上兩點半的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
洛雲遙輕輕從秦厲臂彎裏抽出身體，絲毫沒有影響到秦厲地從床上起身。秦厲懷裏空了，翻了個身，沒有一點察覺。
洛雲遙站在床邊，看著毫無防備睡著的秦厲，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摸摸自己的肚子，洛雲遙心裏一緊，然後就下決定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然後來到家裏的總電閘，關閉了家裏的所有電路。
最後來到了——秦厲的書房。
這裏麵有，秦厲公司的所有機密資料。
洛雲遙知道，除了一些必須放在公司的文件，秦厲是不習慣把機密文件放在公司裏的，而是把它們都放在自己家裏，這在她還是秦厲保鏢的時候就知道了。也是無意間知道的，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派上了用場。
帶上手套，洛雲遙輸入正確的房間密碼鎖，是一串她不明白的數字，然後打開門以後，一個巨大的書架出現在她麵前，上麵放著許許多多的文件和材料。
確定了書房裏的監控器是關閉的以後，洛雲遙才穿上鞋套正式潛入，用手電筒在巨大的書架上來回掃射，好半天才找到一個名叫“泛野集團xxxx年財務報表”的文件，拿下來一看，果然是之前秦厲隱藏起來的那個賬本，難怪警察怎麽查都查不到，原來是秦厲做了假賬了。
洛雲遙把電筒咬在嘴裏，把文件攤在書桌上用微型相機拍照，首先進入鏡頭的不是那份文件，而是秦厲放在桌子上的，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洛雲遙手一抖，相機差點掉到地上去。——她有點動搖了。
可是，想到之前的那個夢，想到她那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死去的孩子，洛雲遙眼裏的動搖迅速消散。
不要再猶豫了，都走到這一步了。
洛雲遙告訴自己，然後重新擺正相機，把那些記錄著秦厲公司一些不法收入的賬本全部拍了下來，從他建公司以來到現在的若幹年的內容，全部留在了洛雲遙的相機裏。
“警察已經盯上他了，如果你能拿到關鍵性的證據，那我們就贏定了。”
黑啤說過的話在腦海中回蕩，洛雲遙神情一凜，手上動作更快。
秦厲，你必須付出你該付出的代價才行。
…………
一切都結束之後，洛雲遙脫下手套和鞋套，藏到一個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打算第二天處理掉。剛躺上床，秦厲就緊緊地擁住了她，睡意朦朧地說:“去哪了……”
洛雲遙心跳得極快，嘴裏卻冷靜答道:
“上廁所了。”
“上了多久身上這麽冰，來抱抱……”
洛雲遙縮進秦厲溫暖的懷抱裏，眼睛微微濕潤。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幾天之後，總之，他們就快走到盡頭了。
一切，都要結束了。她也可以，回到她正常的生活了。這次，她要帶著思苦徹底藏起來，再也不讓秦厲找到。就讓她和思苦兩個人一起生活一輩子，誰也不要打擾他們。
就這樣吧。
第二天，洛雲遙醒來時秦厲已經起來了，看著她睡意朦朧的樣子笑了笑說:“醒啦。”
秦厲俯身親了親洛雲遙的臉頰，又說:“我們家好像停電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洛雲遙猛地驚醒，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又有點驚訝地樣子說:“停電了？那我待會去找下物業。”
“我來找吧。”秦厲穿好衣服，然後捧住洛雲遙的頭來了個深吻，“以後，你隻需要待在家裏做你的賢妻良母就行了。”
洛雲遙點點頭，臉上帶著如夢似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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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洛思苦後，洛雲遙全副武裝來到和黑啤約定的地方。
之前她們在電話裏都說清楚了，所以兩人見麵沒有多言，僅僅擦肩的瞬間，洛雲遙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了黑啤。洛雲遙正想走，黑啤卻抓住了她的手。
“你想好了嗎？走出了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黑啤的聲音裏有些清醒的告誡。
洛雲遙閉閉眼睛，五指握緊了又張開，反複幾次，最終說了一句:
“想好了。麻煩你了。”
說完，洛雲遙就離開。黑啤緊了緊手裏的東西，看著洛雲遙淹沒在人海裏的背影，麵色複雜。
人潮人海中，每個人都扮演著彼此生命裏的過客。
有什麽人是缺了就不行的呢？我們孤獨地來，自然也是孤獨地去。
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有些人來了又走，有些人走了又來，這一切，都是生命的常態。
而生命的本質，就是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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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厲回到家的時候，洛雲遙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等著他。太久沒有吃到洛雲遙親自下廚的菜，秦厲很是驚喜。
放下外套，秦厲有點驚訝地說:“這是什麽日子啊，這麽多好菜？”
洛雲遙笑了笑，沒有回答秦厲的問題:“物業今天來看過了，是電閘出問題了，都修好了。”
秦厲唇角抖抖，說了一句:“是嗎。”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洛思苦從房間裏跑出來，一把抱住秦厲:“爸爸爸爸！上次你給我出的殘局我解開啦！”
“是嗎，我們思苦真棒！”秦厲單手把思苦抱起來，刮著他的鼻頭誇獎道。
“你們爺倆先去玩一會吧，我這還有一個菜，很快就好了。”洛雲遙笑著說。可她話還沒說完，門鈴就響了。
洛雲遙心裏一緊，笑容僵在臉上，身體也僵住了。
秦厲奇怪地說了聲“這時候誰會來”，就走過去打開門。在他懷裏的思苦大叫一聲:“警察叔叔！”
——門外，身穿警服的兩個警察麵無表情地亮出手裏的警察證，嘴裏說著萬年不變的開場白:“你好，我們是警察局的，請問您是秦厲秦先生嗎？”
秦厲把洛思苦放下來，趕到洛雲遙身後，然後點點頭說:“我是，有什麽事嗎？”
“我們有事要請您去警局一趟，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秦厲唇角抖抖，轉身拿起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對身後的母子倆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阿厲——”洛雲遙突然叫住了秦厲。
秦厲轉過身，看著洛雲遙。
洛雲遙緊緊抓著洛思苦的肩頭，手指頭都泛白了。她囁嚅著說:“能不能……吃了飯再走？……”
警察搖搖頭，替秦厲回答。
“你放心，就是例行檢查，我很快就回來。你們先吃，我回來了再熱熱就行。”秦厲安撫著不安的母子倆，又走到洛思苦麵前摸著他的小臉說:“你把那局殘棋再練練，爸爸回來再考你。”
站起身，秦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後就轉身離開。
洛雲遙再次喚住他:“——阿厲……早點，回來。”洛雲遙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次秦厲沒有回頭，他隻是點點頭，然後穿上鞋，跟著那兩個警察，關門離開。
洛思苦感覺有水從天上滴下來，摸摸打濕的頭發，洛思苦好奇地抬頭:“下雨了——媽媽，你怎麽啦？”
洛雲遙蹲下來緊緊地抱住洛思苦，眼淚瘋狂橫流，死死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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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審訊室的門被狠狠推開，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然後進來一個臉熟的警官，秦厲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一番說道:
“陳警官，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上次帶隊去查他們公司的陳健警官，陳健嘴裏還叼著根煙，看著不慌不忙的秦厲，咧嘴一笑:
“秦先生，你對我是好久沒見，我可是天天見到你啊。”說著，陳健坐下，對著秦厲的臉噴煙道:“秦厲，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秦厲屏住呼吸，一點沒有吸進陳健噴出來的二手煙，然後等煙霧散去後才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陳健哈哈大笑幾聲，把手裏的煙碾滅，然後把手裏的文件狠狠拍到桌子上，臉上恢複了之前的冷漠。說出來的話像是淬了冰一般:
“你老實交代，或許我們會考慮給你判刑判輕點。”
秦厲昂起頭，揚唇一笑，一黑一褐的眸子裏，滿是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