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縱的代價
洛雲遙感覺自己被輕輕放倒在了地上，軟軟的沙灘在身下，紅色的朝陽在天上。海浪輕輕地拍打，無人的海邊隻有她迷離地看著天空時，輕輕的喘氣聲。
秦厲一邊親吻著她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到了洛雲遙的身下。
洛雲遙半睜美目看他，眼裏有星星也有海洋。
“涼。”
秦厲聲音沙啞，還帶著疼惜。
洛雲遙感覺自己變成了一葉不受控的扁舟，在由秦厲製造的波浪中起伏浮沉。有星星鑽進自己眼睛，有陽光照進自己心田，還有海水，甚至還有海水，在她的內心深處、靈魂盡頭，盡情地流淌遊走。她仿佛靈魂出竅，漂浮半空，隨著一枚枚章印在她身上蓋下，她感覺自己骨子裏被打上了“秦厲”烙印。她時而置身火海時而置身冰川，痛苦、卻更歡愉。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就聽“砰”地一聲——
煙花，盛開了。
洛雲遙是被秦厲抱回酒店的，身上還蓋著秦厲的外套，遮住了她滿身的青青紫紫。剛結束情-事的她好像被掏空了，四肢發軟，整個人昏昏沉沉。秦厲摸到她額頭才發現她的額頭燙得嚇人，放縱果然不是什麽好事！洛雲遙感覺到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但她困極，眼睛都睜不開，因為一睜眼就會流下一包眼淚。隻能動動唯一能用的耳朵，隻聽那人用蹩腳的中文說了什麽，然後秦厲悶悶的聲音從胸腔傳出：
“你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回酒店了……”
“不、我對你們說的那個什麽party一點興趣都沒有，請讓開好嗎，我女朋友生病了。”
秦厲這麽說了之後，那個人隻有訕訕地走開。
洛雲遙半閉著眼睛，突然感覺此生無求。
睡了很久很久，洛雲遙一直陷在光怪陸離的夢中，時而是小時候父親抱著她，無助地哭泣的畫麵；時而又是雲隱淡漠的眉眼，說著自己不會再回來。最後變成海邊浪潮陣陣，秦厲抱著她，和她共抵天堂，輕聲說著，會和她在一起一輩子。
生病中的身體好像失去了控製，洛雲遙的眼淚無意識地流下。
秦厲從洛雲遙嘴裏拿出體溫計，38.2，果然發燒了。看著臉紅得不自然的洛雲遙像個小嬰兒一樣蜷縮著身體，嘴裏還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麽，秦厲一時間竟有些責怪自己，怎麽就把持不住在海邊就動起情來了。就在這時，洛雲遙的手機響了，秦厲拿起一看，是小六，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小遙遙！怎麽這麽久才接，不會是在和秦厲嘿嘿嘿吧，不過我想也不可能，那個冰山陽痿。”電話那頭的小六大大咧咧的大嗓門清清楚楚傳到了秦厲的耳裏。
“小六，看來沈翌辰還不夠滿足你，導致你現在天天欲求不滿打聽我們之間的事。”
“噗！”聽到秦厲聲音的小六把牛奶都噴出來了，穿著家居服正在拖地的沈翌辰遞給她一張紙巾，麵帶疑問，小六擺擺手，坐在沙發上一邊擦嘴一邊把腳搭上了茶幾，繼續打電話，隻是語氣多了那麽幾分畏懼：
“嘿嘿，我不就是和遙遙開個玩笑嘛，瞧給你急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掛了哈，北北~”
“等會。”
秦厲聲音淡淡的，仔細一聽，還能聽出話裏有幾分……不自然？
小六是何等人物，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IQ爆表，當然馬上就發現了秦厲的那點小情緒，眼睛轉轉開口道：“咋類？”
秦厲看看床上不舒服的洛雲遙，有點猶豫又有點下決定的說：“那個……如果有人發燒了應該怎麽辦？”……
掛斷了電話，小六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牛奶都不喝了，抓起平時深惡痛絕（因為怕胖所以才討厭的）的薯片狂往嘴裏塞。沈翌辰在廚房看著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連忙幾下洗完碗走過去摟住小六的肩說：“怎麽了？”
“沈翌辰……”小六機械地往嘴裏又塞了一把薯片，沈翌辰皺眉看她這樣子，心裏盤算著待會她發現自己吃了薯片鬧起來他該怎麽應對，嘴裏卻回答“怎麽了？”
“秦厲開竅了，超級禁欲變態王秦厲，竟然，開竅了。”
“他不是和洛小姐在一起嗎，哪有開不開竅這一說？”沈翌辰並不了解秦厲的事。
“他竟然因為把持不住和遙遙在海邊幕天席地來了一pao，還把人弄發燒了，最驚悚的是——”
沈翌辰看著小六未施粉黛的素淨小臉上滿是震驚，眼睛圓睜紅唇微張的樣子可愛極了，忍不住在她臉上偷了個香，正陷在新世界的人沒有任何察覺。
“沒想到，他也挺奔放。”偷到香的沈翌辰很是愉悅。
“你知道最驚悚的是什麽嗎？”小六一臉見了鬼了的樣子，“最驚悚的是，秦厲要下廚，給遙遙做飯？！”
“秦厲誒！那可是秦厲誒！十指不沾陽春水與世隔絕聽說早上都喝露水的秦厲誒！當初我那麽勾引他都不為所動，現在竟然被遙遙吃得死死的，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不行我得找遙遙取經去……”低著頭碎碎念的女人並不知道自己危險將近。
沈翌辰挑挑眉。
“勾引？”眼前一陣黑影，小六被禁錮在了沈翌辰和沙發之間。
“取經？”常年彈鋼琴的修長手指輕撫小六臉頰，微涼微涼。
沈翌辰輕輕含住身下人的唇瓣，語氣危險：
“看來，還是我寵你過頭了。”
救——命——啊——小六在心底無聲怒吼，吃醋的男人太可怕了！
秦厲並不知道自己的一通電話給小六那邊帶去了怎樣的滔天巨浪，此時的他正盯著眼前的鍋，裏麵翻騰著黑漆漆一坨不知道為何物的膠狀物體。
腦袋上青筋微爆，秦厲用勺子舀起一勺那個黑色不明物體，送到自己唇邊，還沒吃呢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糊味。
大概，是水放少了吧。
秦大總裁是什麽人，遇到再大的困難都是咬咬牙撐過去，最不濟就是從頭來過，煮粥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倒他？秦厲微扯嘴角輕蔑一笑。
二十分鍾後——
誰能告訴他這鍋黑色的湯水是啥？秦厲麵色不善。
秦厲用勺漏了漏那鍋黑色的不明物體，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重煮的時候好像沒有刷鍋……
再來！這次他一邊看教程一邊煮，小六說的方法果然不管用！（小六遠方神os：喂你這樣不講道理真的好嗎？！）
於是秦厲一手拿著iPad一手煮粥，在教程的幫助下秦厲果然成功煮出了一鍋口感外表都還正！常！的小米粥，正想趕緊盛一碗出來，就聽“撲通”一聲——
左手的iPad跳進鍋裏，歡快地在粥裏遊泳，以黑屏冒煙來表達自己的快感。
不——幹——了——！！
秦厲vs廚房，卒！
雖然嘴上說著不幹了，但一向執著不放棄的秦厲還是洗鍋重新煮，最重要的是雲遙還等著吃粥然後吃藥呢。這一次秦厲很順利，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看著色澤盈潤的白色米粥，秦厲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自得的笑。
看誰還敢說他秦厲是廚房殺手。
洛雲遙被從睡夢中叫醒，就看見秦厲坐在床沿，端著一個碗溫柔地看著她。
因為秦厲一直有用冰袋給她冷敷，洛雲遙的體溫沒之前沒那麽高了，意識也稍有些清醒，腦海裏開始回訪早上和秦厲做過的那樣親密的事情，洛雲遙都害羞得快要炸了，幸虧她發燒的臉很紅，不然被秦厲發現了更糗。
在靠背上墊了個枕頭，秦厲把洛雲遙扶著坐起來，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感受了一下，說：“溫度降一點了，但還沒退燒，快，把粥喝了好吃藥。”
洛雲遙從坐起來就感覺自己身下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有點不舒服，想到緣由的她臉徹底紅了個透，最慘的是還不能說出來！秦厲摸摸她的臉疑問地喃喃道：“怎麽溫度降了臉還更紅了呢……”
“我吃粥！”洛雲遙一把奪過秦厲手裏的粥，試圖轉移話題道，“吃了藥就好了的。”然後就低頭認真吃粥，吃下第一口洛雲遙在心裏吐槽：這麽鹹是什麽鬼？但還是忍住不適往嘴裏塞。
秦厲理理她睡得有些淩亂的短發，臉上露出一個繾綣的笑容。
中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盡情地揮灑在房間裏，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清清的、絨絨的氣息。灰塵在光線中跳舞，合著海風陣陣，好像一起在慶祝些什麽。房間裏的兩人，一個坐在床上，喝著愛人為她準備一早上的粥，被幸福充斥的人，已嚐不出粥的好壞，被愛人為她洗手作羹湯感動得舌尖都快要融化了。另外一個，則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吃食，完美的五官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但那一黑一褐的眸子裏，滿載的全是可以膩死人的溫柔和愛意。
吃粥的女孩抬頭，馬上就收到來到異色瞳孔的男人的淺淺親吻，再抬頭，又是一吻。
一切，都是靜靜地，悄悄地，不問過去，不想未來，隻有現在，隻有，浸泡在蜜罐裏的，幸福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