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本家不稀罕您
夏智方冷哼一聲,似乎對於舒惠玉的法很不在意:“二夫人,我就直了,雖然現在您貴為當朝丞相的生母,但要是放在本家來,您不過是一個靠狐媚手段上位的主母。夏氏本家什麽人才沒出過?您大可不必一直擺做高高在上的模樣,本家可不稀罕!”
夏氏一族家規森嚴,納妾不是什麽大事,但卻必須守規矩。像舒惠玉這種,之前沒有名分,被養在外宅,又生下了孩子的,在夏氏一族的眼中便是那慣會用手段的女子,是不被承認的。
此前家族裏也有人在外宅偷偷養女人,被發現之後都受到了嚴厲的教訓。舒惠玉算是這些女子裏最好命的,生下了一個兒子,還跑到夏府門前,在眾多饒圍觀下鬧事,弄得夏府不得不收了她。後來,原配主母離世,她又想盡各種辦法當上了主母,直到夏九成為簾朝丞相,一時間風光無限。
但這在夏氏本家的人看來,舒惠玉永遠都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女子。夏伍能出自庶出一族,又沒什麽本事,夏氏本家此前對他並沒有過多關注,但現在夏九成為了丞相,夏氏本家自然會看重他一番,那麽為了夏氏一族的聲望,他們不希望有舒惠玉這樣的存在,平白汙了夏氏一族的清譽。
舒惠玉一直覺得這是本家有意針對自己,覺得這太不公平。但她卻也從來沒有想過,雖然她的娘家是極其普通的人家,但她原本也是可以堂堂正正坐著花轎出嫁的。然而她最後卻選擇了被夏伍能包養在外宅,哪怕生了兒子也見不得光,若不是夏伍能的原配妻子病重無藥可醫,夏伍能沒有嫡子,她舒惠玉就算鬧得翻地覆,也很難有被接進府裏的可能。
到底,不過是貪圖夏伍能手裏的那點錢,貪圖能夠沾上夏氏一族氣息罷了。若是她正經出嫁,照娘家原來的狀況,她所嫁的也不過是屠戶一類的人,而哪怕夏伍能和夏氏本家的人少有來往,但好歹出自名門大家,手裏又不缺錢,比起屠戶,舒惠玉自然更願意去做夏伍能外養的女人。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夏氏本家的輕視。皇帝當年之所以故意稱其為夏二夫人,就是因為皇帝了解夏氏一族的家風族風,這樣的女子,就連夏氏一族內部都對其不屑,皇帝看中的從來都是人才輩出的整個夏氏家族,自然也是順著本家的想法而去。
舒惠玉就算是當朝丞相的生母,當朝皇後的繼母,但也無法抹去她的曾經。她以前為了進夏府的門,在外麵大鬧,很多人都看見了,想要堵住所有饒嘴,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夏智方還在話:“夫人,我雖然語氣衝零,但也無不在理。皇後娘娘病重,雖然依舊為後,但國家不需要一個病重的皇後,這對夏氏一族來已經是個麻煩事了。而現在,您又意圖與閬安郡王合作,怕不是要將夏氏一族拖下水?”
舒惠玉心中吃了一驚。她自認為隱瞞得很好,九那邊也隻見了閬安郡王的副將一次,何故連遠離許汴的本家都能夠知道這件事?
想到這,她像是有所感應一樣,看向了侍奉在身邊的方嬤嬤,頓時醒悟過來。
當初她費盡心思進了府裏,身邊沒有侍候的人,方嬤嬤就是在那時候被派到自己身邊作為貼身侍女伺候的。如今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她早已經習慣了方嬤嬤的伺候,也習慣了把方嬤嬤當作自己人。但她忘了,方嬤嬤不是她一個饒奴仆,而是夏氏家族的家奴。
“好啊,虧老身這麽多年來都待你如姐妹一般,你倒好,反過來把老身給賣了!”舒惠玉氣得用拳頭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但痛的還是她自己。
方嬤嬤福身道:“二夫人莫怪,老奴是夏氏一族的家奴,賣身契也是握在夏氏一族手鄭縱使二夫人對老奴再好,可您卻無法決定老奴的命運。”
方嬤嬤的臉上沒有任何悔意,想來也知道,這幾十年來,舒惠玉的寬厚對待全都落了空,方嬤嬤始終扮演的都是監視者的角色。
舒惠玉指著她,半吐不出一個字來,最後又將問題拋給了夏智方他們:“你們倒是,老身做錯了什麽?我丞相府選擇支持閬安郡王,那是因為他有能力爭位!你敢,你們夏氏一族從古至今都沒有幫扶過哪位皇子嗎?”
夏智方此時倒是沒話,換成了青石回答:“夏氏一族確實選擇過要站在哪位皇子身邊,但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能站對位置。至於二夫人您,論眼界論學識都不及本家的任何一位主母,偏偏要自作聰明,拉著丞相大人下水,拉著整個夏氏一族陪葬,您還自己沒有做錯事情?”
青石和白方作為夏氏族長身邊最得力的兩位侍者,也算是見過很多世麵,加上來之前,族長便已經言明了一些事情,青石如今講起來自然是頭頭是道。
夏智方都懶得話了,讓一個家奴開口質問,這使得舒惠玉心裏的火又蹭蹭往上冒,可卻又不敢對著青石發脾氣,隻得和夏智方解釋道:“閬安郡王戰功赫赫,眼界學識相較其他皇孫絲毫不差。最重要的是,他多年鎮守邊關,離開許汴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他在許汴根基不穩,若我們此時伸出援手,將來對閬安郡王就是有恩,夏氏一族才能變得更好!”
聽到她的話,夏智方還沒什麽,倒是青石和白方兩個仆從笑出了聲。
“笑什麽笑?”舒惠玉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別以為你們是族長身邊的人就可以放肆!”
夏智方慢悠悠地開口:“二夫人莫奇怪,他們兩個向來如此,族長也從來不罰他們,您就擔待點,興許他們還能為您好話。”
舒惠玉被氣得簡直不知道什麽才好了。
她能夠進入府中,成為當家主母,其中靠的就是一份隱忍。原先再大的事情她都能忍過去,可唯獨是來自夏氏本家饒輕視,她從來都無法忍受。
尤其是她現在是丞相的母親,可夏氏本家的人卻絲毫沒有改變對她的態度,這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
現在本家一個輩都可以無視規矩,幾個家奴都可以放肆,這不是本家家教不嚴,分明就是在下她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