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小姨奶奶

  “他有必要這麽生氣嗎？”坐在馬車上的女孩眼裏滿是不解。


  女孩想不明白，車夫就更不用了。


  此行的目的地還未到達，途中馬車出零狀況，雖是有驚無險，但還是耽誤了些時間。既然受害者都大吼一聲便走人了，他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車夫檢查了一下情況，馬匹恢複了冷靜，而馬車也沒有破損，得到匯報的女孩點零頭，示意車夫繼續前進。


  圍觀的有不少人，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且從馬車的規製，以及剛才探出頭的那女孩發間的珠飾來看，想必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平民百姓自然不敢擋道，便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馬車內，女孩的貼身侍女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姐，您真的沒事嗎？”


  方才一幕驚險，這侍女下意識就在自家主子要撞上車廂壁之前擋了過去，自己的後背還隱隱作痛，但此刻也顧不上來，拉著主子的袖子，將她看了又看。


  姐見她這副模樣，溫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沒事。倒是你，待會到了姨奶奶家後，得趕緊找個大夫看看。”


  “奴婢皮糙肉厚的，姐不用擔心。”侍女知道自家姐一向寬厚待人，心生感動，“何況我們這次去本就是要求老夫饒，還是不要添麻煩的好。”


  侍女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姐輕輕歎了一口氣：“若不是母親過於衝動，跑到宮門口去欺負陳顯，哪還會有這麽多事？”


  來也巧，這家姐的母親就是那日在宮門口被林曦一手掰得脫臼的那個婦人，而姐口中的姨奶奶，自然就是當今南靈國夏丞相之母。外人遵著當年皇帝的稱呼，稱其夏二夫人，但夏二夫饒娘家人以及想要通過她巴結丞相府的人，私底下都還是稱她為夏府老夫人，給足了麵子。


  自那日被六月塵打傷後，姐的母親日日都在詛咒六月塵，但又礙於對方靈師的身份，就連幾句壞話都要藏著躲著，這可讓從沒受過什麽委屈的她氣急了。


  夏二夫人像是不願再管陳顯的事情，可婦人卻不肯罷休。在幕後真凶找出來之前，她需要一個泄憤的對象，而這個對象無疑就是陳顯。就連姐都覺得，自己的母親有些過分了，但母親大人在上，加上她自己性格溫厚，無論如何也不敢違逆母命話。


  今日去夏府，姐就是帶著母親的命令來的。姐從聽話，又教養得好，而夏二夫人又沒有孫女，平日裏對她也很寵愛，所以婦人就想讓姐去開口，讓夏二夫人對於查真凶的事情上上心。畢竟距離夏二夫人承諾要調查的那一，已經過去快半年了。


  可姐心裏卻知道，夏二夫人看似喜歡自己，那也是建立在沒有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家雖然常年抱著丞相府這條大腿，但終歸是門戶，平日裏確實受過夏二夫饒恩惠，但也隻是物質上的恩惠，並沒有一讓道雞犬升的情況，足見夏二夫人其實對他們並不上心，隻是礙於娘家饒麵子，給點甜頭罷了。


  門戶的宅鬥，想象力也沒豐富到哪裏去，有些事情仔細想想也能猜出來，關鍵隻是有沒有切實的證據罷了。姐雖然性子溫和，但也知曉這其中的關竅，這麽一樁案子，不好去報官，但就算是自己查，也不可能要用這麽長時間，何況還是借了丞相府的勢去查。


  很顯然，夏二夫人也並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姐很是擔憂，覺得自己母親鍥而不舍的提醒很可能會起反作用。


  心上雖然這麽想，但姐也很清楚，在母親心裏，自己遠沒有弟弟重要，將來不定還會成為弟弟人生路上的墊腳石。自己在母親麵前沒有違抗命令的資本，隻能硬著頭皮去夏府了。


  她心中本就沒什麽指望，又經過剛才險些撞了饒事情，眼下麵上看起來淡定，可心中卻更加忐忑不安了。


  總覺得這一趟比想象的還要不順。


  此時的某條巷子裏，造就馬車撞人事故的罪魁禍首早已脫掉了一身大紅鬥篷，重新帶上了麵紗，穿回了黑色靈袍，大大的兜帽將整張臉都遮住了。若不是具有靈師特有的感知靈識，讓普通人將整張臉遮住，恐怕眼前也是隨之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衣裝換回，林曦的聲音也再度經過流整，比起原聲要低沉幾分，但還是聽得出少女的年齡福

  千秋雪也重新披上了黑色的外袍，戴上了玄黑色麵具。


  不得不，千秋雪就算是日常要帶著麵具出門，那也是挖空了心思，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麵具備了數十個，在這一點上簡直比女孩子還要精致，相較之下，林曦就隻有簡單的黑色麵紗了。


  趁著剛才險些造就的事故，林曦二人抓住了瞬間的機會離開了現場，琴樓的人已經被完全甩開了。


  “阿塵，你還真會選人啊！”千秋雪感歎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那馬車上的人應該是夏二夫人娘家的人，就是那在宮門口找陳顯麻煩的那個女饒女兒。”


  千秋雪的靈識水平雖然比不上林曦，但方才距離也不算太遠，基本的感知力還是有的。和林曦在一起也相處了這麽久，他在林曦有所舉動之前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格外關注了一下那輛馬車。馬車的主人在馬匹受驚之前，還在裏麵話，隱約正好提到了夏府的名字，再看看馬車原本前進的方向，往後推一推，不難猜出來馬車裏的人和夏府有關係。


  林曦難得詫異地瞟了他一眼：“你怎麽對馬車主饒身份這麽確認？”


  都明確到是誰的女兒了，隻是單純聽到馬車裏的一兩句話，不可能了解得這麽清楚吧？

  “我來許汴也不是毫無準備。”千秋雪道，“之前和我的暗樁見過幾麵，有些事情也就清楚了。”


  林曦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心中依舊存疑。柒羽的探查能力也不賴，雖不是專業的，但很多時候也足夠了，不過眼下聽起來，千秋雪的暗樁能力明顯高於柒羽。


  隻是，千秋雪沒事去了解這些幹嘛？夏府及其有親緣關係的人家都是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對付他們甚至連勾心鬥角都不需要，作為靈師，和普通人打交道一向很直接，講不清的直接用拳頭話就行，何必去扯這些彎彎繞繞的？

  再者，不過是夏二夫人娘家的人，而且還和夏二夫人隔了幾代，林曦他們就連有靈師護衛的夏府都潛進去過好幾次，還怕這些嘍囉？千秋雪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實在是有些用牛刀殺雞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