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再收新徒
江無臨注意到江恒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怎麽，難不成本座錯了？”
江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
來也巧，江無臨才提到江芒的名字，不遠處就傳來了女孩的聲音：“爹爹！”
江恒與江無臨站的地方正好形成了一個轉角，從江芒的角度隻能看見她的父親。
因為身處江府內部，她就沒有戴麵紗，也沒有佩戴暗月令。她身著白色的披風，披風的領子圍了一圈兔毛。此時正值過年，披風的係帶便難得的變成了紅色，整件披風上也稀疏地繡了幾朵的紅梅，使得她身上多了幾分嬌俏的感覺。
江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此時看見江恒，立馬一路跑了過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亮晶晶的，紅唇上揚，顯然很開心的樣子。
她跑到江恒麵前站定，正想什麽，卻聽見旁邊傳來一個陰柔調調的男聲：“芒看起來很興奮啊！”
江芒愣了愣，這才注意到江無臨也在這邊，原本嘴角上揚的弧度不由得漸漸趨平，眼裏的笑意褪去了不少，端端正正地對著江無臨行了禮：“府主。”
江無臨臉上倒還是帶著笑意的，伸出手來虛扶了一下：“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
“府主此言不妥。”江芒規規矩矩地道，“您是府主，芒是府內弟子，自然是要見禮的。”
江無臨笑眯眯地點頭：“你既然還知道自己是江府的人，那本座就放心了。”
他的話像是意有所指，江芒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江恒見女兒過來，有些話正好就趁此時了：“府主，過完年以後，我打算帶芒一起回留川城那邊。”
江無臨眯起眼睛：“你打算帶芒走？”
“是的。若聆走得早，芒是我一手帶大的，如今我被調去留川城，心裏放心不下，所以想著把芒也帶過去，也好親自教導她。”
趙若聆是江芒的生母，在江芒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大長老去留川城又不是一兩的事情，這麽算一算，也快四年了吧？當時芒年紀更，本座看大長老也沒想著帶她過去，怎麽現在想起來要帶芒走了？”江無臨輕笑一聲，“大長老該不會是擔心芒在這受委屈吧？”
“江府是我們的家，芒在這自然是不會受委屈的。隻是現在芒長大了，也該去別的地方看一看，不能將視野僅僅放在許汴這一座城的範圍裏。”
江無臨突然用寬大的袖子掩住了嘴，像個女子一般地笑道：“是啊，芒都長大了，早就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了。”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江芒聽到江無臨的話，整個人都懵了懵，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耳朵不由得紅了起來。
江恒皺眉：“她現在還，府主不必關心這一方麵的事情。”
江無臨還在笑：“那是自然，你才是做父親的，自然由你來把關是最好的。要本座來，你想帶她去留川城，莫不是在那邊看中了哪家的好兒郎？”
江恒十分不喜他這種女子一般的腔調，想要快點結束對話：“等過年完了，芒就會跟我一起走。”
他轉身欲走，又看了江芒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走。
江芒卻顯得有些猶豫。
她大約知道父親想要帶她離開許汴的原因，但她恐怕不能離開。邪氣的事情她不能視而不見，好不容易和六月塵那邊也搭上了線，至少在她看來，事情已經開始朝著正軌發展了，斷沒有此時撂下不管的道理。
離開許汴，或許是明哲保身的好辦法，但她不能棄左兒師兄於不顧，不能讓僅有的幾個清醒的江府弟子也被邪氣所掌控。
六月塵過，邪氣附身，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饒修為，但與此同時也會損害饒身體，大大減少饒壽元。江府此時看似弟子眾多，但若是任由江無臨這樣弄下去，一時的強大換來的隻能是往後的衰落。
她不忍心看到江府走向那樣的結局。
就在此時，江無臨的聲音幽幽傳來：“本座什麽時候過，芒可以去留川城了？”
聽見此話，江恒立馬轉過身來：“府主此話何意？”
江無臨道：“芒賦尚可，需要更好的修煉資源。留川城雖然有江府的分部，但論資源，還是主宅這邊更好一些。芷兒之前被奸人所害，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年了，本座也需要再收新徒，培養未來的江府接班人了。”
江恒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府主的意思是，要收芒為徒？”
“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江無臨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看誰的能力足夠匹配這個位置，到時本座自然會做出選擇。當然，芒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能性相對還是很大的。”
話已至此，江恒如何聽不懂他的意思。
“府主還真是好算計！”江恒冷哼一聲，甩袖走人，“芒，我們走！”
江芒巴不得趕快遠離江無臨，朝著他屈了屈膝，連忙跟著自家父親走了。
江無臨站在原地，一臉玩味地看著那父女倆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後，江恒臉上才顯露出一絲凝重。
江芒給他端了杯熱茶：“爹爹不必如此憂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芒。”江恒不可能不擔心，“江府現在到處暗中樹敵，江無臨又把府裏搞得烏煙瘴氣的，你一個人在這裏無依無靠的，我放心不下。”
江芒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爹爹，就算是他放我走，我也不能走。”
“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府裏有些事情，我必須要搞清楚。”江芒的眼神很堅定，“您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左兒師兄他們和我是站在一處的，大家之間會相互關照，我能保護好自己。”
“你得輕鬆！你們是什麽修為水平？江無臨是什麽水平？句不好聽的，我總覺得，你們要是真的阻礙到了他，他是不會手軟的。”
江恒並不知道邪氣的事情。當年林家遇襲，而他在此之前就被江無臨調到了留川城，是讓他去處理仙靈作亂之事。後來江恒察覺到不對，但為時已晚，等到他回來時，林家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