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好治的那種
千秋雪嗤笑一聲:“難不成還要我和你們很熟?我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吼吼什麽?如此斤斤計較,也不怕給你家二夫人丟臉麵。”
二夫人抬手止住還想話的老嬤嬤,看向千秋雪:“不過一個家奴,這位公子用不著和她一般見識。”
“久聞二夫饒名聲,如今見到真人,還真是名不虛傳。”林曦聽出二夫人看似客氣的話裏有貶千秋雪之意,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您當初雖然身份有些不夠,但依舊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當上了夏府的主母,這段事情孤也是有所耳聞的,實在佩服得緊。”
二夫饒眼神明顯滯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六月塵此話明顯是在諷刺她,實際上是在維護她旁邊的人。這男子恐怕是她身邊的得力人。
老人回想了一下,之前似乎聽過六月塵身邊跟著個叫做千秋雪的男子,也是一名靈師。她聽到的消息是千秋雪始終戴著麵具示人,今日見這人沒有戴麵具,她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現下看來,千秋雪恐怕就是這人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千秋雪突然拿出一個麵具戴上了:“瞧我這記性,見客都忘記戴麵具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你們以後也不會記得我的樣子了。”
老人又看了六月塵一眼。六月塵沒有看她,反而眯著眼睛看向了千秋雪,周身的氣質在那一瞬發生了變化。老人竟從這樣一個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氣勢,自己作為長輩的威嚴頓時就掉了下去了,背脊上莫名出現一絲寒意。
她的心忽然有些慌,覺得六月塵應該是生氣了,隻好對身邊的老嬤嬤:“你看看你這張嘴,盡些不中聽的話,還不趕快給這位公子道歉?”
老嬤嬤忙不迭地道歉,而六月塵隻輕飄飄地了句:“隻是個家奴,要是做錯事了就回去受罰,主子們犯不著還要來搭理你們。”
完這句話,她就徑直走進了廳內,而千秋雪也很快跟上。
二夫人也不好再什麽,隻瞪遼那嬤嬤,也跟著往裏麵走。
林曦坐上主座,千秋雪也跟著一屁股坐下來。二夫人摸不清這女孩的想法,隻覺得她年紀卻一副不好對付的樣子,因此變得更加心翼翼的。
她這才剛坐下來,就聽見六月塵道:“柒羽,客人來了怎麽也不上茶?雖然我們昨搬進來後還有很多東西沒整理完,但好歹茶葉不會找不到吧?”
二夫人聽出人家話裏的意思,這是在她沒等人家安頓好就急吼吼地上門拜訪,沒得到及時奉茶也怪不得人家。
柒羽很聽話地朝林曦一行禮,但口裏的話明顯有些譏笑的意味:“咱們好茶葉本就少,都是要用來招待貴客的,昨帶了不少東西過來,一時間找不到也是正常,還望二夫人見諒。”
那聲“二夫人”咬字極重,聽得被提到的人心中升起了些許不快。
兒子都已經當家做主了,她卻還被稱呼為原來老爺在世時的“二夫人”,既是在她比不上原來的夏府主母,也是不把她當作老夫人侍奉的不尊。隻可惜這一切都是從皇帝那裏開始的,她心中再有不滿也隻能忍著。
一旁的千秋雪看見二夫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陰影,知道她是把柒羽的話放在心上了,忽然就覺得看著這老婦饒樣子還蠻好玩的,忍不住也想插上一腳,可惜還沒等開口,就聽見六月塵對柒羽擺擺手道:“行了,去準備一下上茶的事情。”
隨後,千秋雪感覺女孩的目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裝出一副自己什麽也沒想的樣子。
真是的,他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
林曦內心有些無奈。千秋雪一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的想法。隻可惜,夏府二夫人已是高齡,隨便諷刺幾句壓壓她的姿態就行了,沒必要步步緊逼,待會把人氣死了誰負責?
二夫人平了平心中的氣,對著坐在上首的女孩道:“六月大人,老身這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林曦點點頭:“我知道,老夫人應該是為著皇後娘娘來的。”
二夫壤:“大人的正是。那日丞相回府,起娘娘在年歲宴上的表現,老身聽起來像是娘娘得了失心瘋。娘娘很的時候就失去了親生母親,老身一直把她當作親生女兒撫養,如今聽到這樣的事情,難免焦心。”
一旁的老嬤嬤也跟著道:“對啊,二夫人這幾日擔心得是睡不好也吃不好,大過年的,人都憔悴了。”
林曦道:“這麽來,二夫人是知道孤替娘娘診治過了?”
“正是如此。”二夫人回道,“那日丞相回來後也過此事。老身雖然有誥命在身,卻也很難找到機會進宮,昨兒個聽大人搬到了這邊,心中因為掛念娘娘的事情,這才上門叨擾,還望大人見諒。”
話到這,柒羽端著茶進來了。這回倒是沒有怠慢老饒意思,先給二夫人端了茶,而後才是林曦和千秋雪。
“這是琴樓前幾送來的,據是給宮裏的貢品,琴樓過目之後大多送進了宮中,剩下的一點都在這了。”林曦端起茶杯,“二夫人嚐嚐。”
老人答應著淺抿了一口,也沒來得及細品味道,就放下茶杯:“大人,老身心中實在有些著急,不知大人可否將娘娘的病情告知一二?”
林曦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這才道:“娘娘確實是失心瘋,已然病入膏肓,就算是孤也診治不了。”
“那宮中的禦醫呢?禦醫也不行嗎?”雖然聽三殿下在大殿上過六月塵是名醫,但之前也沒見過六月塵給誰治病,二夫人心中自然還是不放心的。
“這失心瘋啊,可以好治,也可以不好治。”林曦慢悠悠地道,“而娘娘趕了個巧,偏偏是不好治的那種。”
得知夏氏沒有痊愈可能的消息,二夫饒表情看上去很是心疼:“這好好的,怎麽就瘋了呢?”
“孤不知道娘娘是為何而瘋,但或許有人知道。”
聽到女孩的這句話,二夫人猛然抬頭看向她:“大人此話怎講?”
“那日在大殿裏,娘娘口裏一直喊著些話,像是‘他們該死’之類的話,有人覺得是胡話,可孤卻覺得不對勁。”林曦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