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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風雨後的平靜

  陷入漢軍與冀州兵埋伏當中的袁術兵,已毫無升天之幸。


  袁胤勉強號令兵士接戰,卻一戰而潰,在逃亡的路中,被早就憤恨不已的兵士亂刃分屍,死得十分淒慘。漢軍與冀州兵長驅如火,讓這處山澗成為了絕大多數袁術兵士的葬身之地,深冬冰冷的土地上,躺滿了袁術兵士的屍體和輜重。


  淮陰之戰就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結束了,值得一提的是,在這處漢代軍神淮陰侯韓信的封地上,後將軍袁術也上演了一番戰役史上的神話。


  當袁術發覺自己再一次失敗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出什麽感慨,反而有了一種習慣成自然的覺悟。跨上自己那匹萬中無一的好馬,掉頭就跑——不得不說,這位袁氏嫡子還真有過人之能,在敵我莫辨、混亂無比的戰場上,他以當年在雒陽城中的颯爽英姿,縱馬揚鞭,一路登山越嶺,由小路兼程南逃,一直跑回了老家壽春。


  就這樣,袁術活了下來,雖沒有演繹一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神話,卻也創造了死裏逃生的傳奇。事後,為了紀念這次難忘的北伐之旅,以及這些天裏發生的種種刻骨銘心的遭遇,他為那匹無比忠貞的救了他命的戰馬專門修造了特製的馬廄,按一千石的傣祿喂料,並賜號“飛將軍”。


  世間之人,都嘲笑袁術昏庸,竟然讓一匹馬享受有些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俸祿。但唯有劉協知道,袁術此舉的真正本質:不過一場蹩腳的東施效顰罷了。


  最多再有半年多的時間,這家夥就要稱帝了。他讓一匹馬享用一千石的俸祿,無非隻是投石問路罷了。


  解讀一下袁術的心理,應該就是這樣:劉協你這個小王八蛋,仗著你是天子,我就不能打你,才會讓我輸得一敗塗地。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也當一回皇帝,以王牌對王牌,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什麽,這次我們打敗了?沒人能樹立典型、激勵士氣?

  不是還有我那匹心愛的寶馬嗎?它救下了未來天子的命,難道不是大大的功臣?


  不錯,就這樣辦,先讓這匹馬當一回代言人,我也演一出‘千金買馬骨’的好戲,讓所有有心之人看到,我袁術給了一匹馬朝堂大官的待遇!

  我既然能給一匹馬這樣的待遇,那自然也能給人更高的待遇,但這個前提,就必然需要我先有一個更高的身份,你們懂嗎?

  至於袁術為什麽這樣做,毫無疑問就是劉協一手導演的。在第一場戰役中,他故意高吼出了‘朕乃天子’的口號,而在第二次追擊袁術的途中,劉協也大肆宣揚了‘天子代天伐罪,戰無不勝’的理論,讓這種言論就如刀鋒般刺入袁術的頭腦。


  由此,這一次進征徐州的失敗,自然而然就成了袁術今後的執念,讓他固執而無可救藥地認為,要想擊敗自己的對手,就先取得‘天子’這個身份。而這種魔咒一旦占據人的頭腦,那不撞個頭破血流,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但已然身在徐州、並享受完百姓們熱烈歡呼的劉協,並沒有過多精力去解讀袁術。此時的他,正與劉備等人,向冀州兵們進行一場隱秘的送別。


  冀州兵們,是沒有同這些得勝之師一起返回徐州。因為,對外宣稱的狀況,就是那一夜袁術兵卒看到的:冀州兵同漢室聯軍鬧翻了,且脫離了這支大部隊。


  而對於那些冀州兵來說,他們那夜得到的命令,是協助袁術兵卒攻伐漢軍。至於說後來袁術兵卒為何一見到他們出現,就被漢室殺得大敗,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畢竟,他們隻是將手中的弓箭亮了一亮,卻連一箭都沒有射出去。


  “陛下果然少年英才,算無遺策,如此一來,我們回鄴城之後,總算有所交代了。”沮授深深向劉協施了一禮,以表示對劉協的感謝。


  因為劉協的這一計策,真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回到鄴城之後,沮授和顏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決裂一事,告訴所有那些有心之人,他們跟漢室一點關係都沒有。之所以在徐州打了那麽一個勝仗,完全就是執行袁紹解救徐州的軍令。


  再之後,他們便故意撂挑子不幹,將漢室甩在了袁術兩萬大軍的麵前。並且猶嫌不夠,特意想製造一些混亂,促使袁術大軍一擊擊滅漢軍。隻是,沒想到袁術大軍那麽不中用,反而被漢室三千餘人打得落花流水,無可奈何之下,他們也隻能返回鄴城。


  這件事,你可以隨便去找軍中的將士詢問,看看事情是不是這麽一個事兒。我們可是一切以著袁氏戰略大局出發的,既打擊袁術,又想讓漢室一不小心完蛋,唯獨人算不如天算,袁術那麽慫包,兩萬人都沒有打過三千多人,那怪我們咯?……


  至於說什麽其中一些細節,都不過隻會些是口水官司而已。有負氣離營鐵一般的事實擺在桌麵上,沮授和顏良麵對任何攻訐之人,都可以反擊地理直氣壯。


  “陛下用兵如神,顏良服氣了。”五大三粗的顏良是真的服氣了,如劉協這般可將優劣之勢如此巧妙顛倒、運用自如的,他還是第一次見。甚至,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想不通,劉協是如何一步步將劣勢轉為了自己優勢,從而讓袁術折戟沉沙的。


  “沒事兒,想不通就不要想,說不定以後的日子,你有大把的機會來領教……”劉協眨了眨眼,似是玩笑般說了這句。


  可顏良卻忽然打了一個冷戰:跟這位少年天子對敵,那該是一件多麽倒黴的事兒?假如隻有沮授或者田豐當監軍的話,他顏良或許還敢放手一搏,可一旦全軍總動員,什麽策士謀臣一塊出謀劃策,再加上自己的主公又是那麽一個不背鍋的家夥,那自己恐怕就是戰死,恐怕都會死不瞑目的。


  想到這裏,顏良就飛快跨上了自己的戰馬,期望離這位天子盡量遠一些。最好,以後永遠也沒機會再見。


  可催促了一下沮授,卻見沮授似乎還有話說。顏良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些什麽,轉頭對著那些兵士下令道:“我們回家!”留給了沮授一些單獨空間。


  劉協那個時候,自然也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當場中隻剩下沮授和劉協兩人時,沮授才悠悠向劉協問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沒什麽打算,估計要在徐州過完這個新年了。”劉協自然明白沮授的意思,可嘴上說的輕巧,臉上卻是一臉的落寞。


  他也很想插上翅膀,奔赴兗州戰場,與漢室第一勇將呂布聯手,調用荀攸、賈詡、司馬懿三人之智,與身處人生最艱難時刻的曹操決一勝負。說不定,這樣一場戰役,就可以將漢室的混亂提前十年結束。


  可現實情況,卻是他隻能留在徐州這裏了。一來,兗州戰場那裏一直不溫不火,由於蝗災的緣故,呂布和曹操兩人打得都十分克製。二來,季節已經到了冬天了,在冷兵器時代,冬天是很難開戰的季節,天氣酷寒、萬物凋零都是阻礙戰爭的因素。三來,徐州劉備這裏,還真有些不陰不陽的味道,需要劉協這尊大神來壓上幾個月才放心。


  “如此,陛下自當珍重了。徐州富庶之地,終比不得長安繁華啊。”說罷這句,沮授再施一禮,上馬揚長而去。


  劉協先是一愣,隨即仔細琢磨了沮授這番話的弦外之音後,忽然就路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刺天曹嗎?朕倒真是有些想念那位董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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