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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氣怒的馬超

  荀攸居然知道王允出賣他一事!

  後知後覺的劉協麵對荀攸那清冷的背影,突然升起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在他看來,天下那等驚才絕豔的謀士,都是天資聰穎、生而知之的牛人,但通過荀攸一事,劉協發現自己錯了,並且,錯的十分離譜。


  這世上的確有天才,但天才並不一定可以成為讓曆史銘記的人。曆史上的仲永,就是個天才,但自他之後,還有多少像他一樣聰明無雙的人?為什麽那些人沒有在曆史上留下名字,而曆史也隻需要仲永一個反麵教材就夠了?


  因為那些人擁有的,隻是聰明而已。而若想成就一番事業,單單的天才作用其實微乎其微。更多的,反而是他們的經曆和領悟養就出來的性格。例如荀攸在遭逢如此大事之後,非但沒有一絲不忿和抱怨,反而平靜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不被曆史銘記?


  同樣,想到這裏,劉協的心頭愈加苦澀。畢竟,這樣驕傲而有主見的人,想要徹底收服他,實在太難了……難到了劉協隻能暫時放棄收服他的心思,開始以朋友、以老師的姿態來對待荀攸。


  雖然,他早就該這麽做了。但幸好,現在也不晚。


  這個插曲過後,車隊的行進速度便快上了不少。放下心結的劉協,一路上不是與荀攸談論天下大事,便是向徐晃請教一些軍伍戰陣方麵的東西。直至夕陽西下,眾人才在破舊荒廢的驛站留宿。


  那一天晚上,劉協睡得十分不安穩,因為夜裏他聽見了兩次喊殺的聲音。但他一次都沒有走出過軍帳——既然將防衛工作交給了徐晃,他就要放心徐晃,安心睡自己的覺。畢竟,他一慌,那些兵士就會更慌。而且,明日見馬騰韓遂,也是頗費心力的一件事。


  翌日一早,劉協翻身起來,走出帳外後,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卻沒有看到一具屍體。顯然,那些屍體都被值夜的兵士處理了。徐晃的額頭上還有一絲血跡,劉協看到後,親自與徐晃擦去,誠心實意地向徐晃及眾將士說了一句:“辛苦你們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劉協看到了這些鐵血漢子眼中的顫動。


  隨後的隊伍,明顯單薄的一絲,劉協讓徐晃記下了那些戰死兵士的姓名,準備回長安之後,再行處理他們的善後事宜。既然漢室今後免不了戰爭,免不了死亡,那劉協至少要讓這些戰士死得有尊嚴、有榮譽,死得沒有後顧之憂。


  郿縣距長安並不遠,隻有三百裏地。按照漢代急行軍的速度,一日一夜是可以趕到的。但因為劉協名義上還是打得朝廷使臣的旗號,走得自然不會那麽匆忙。待到第二日中午的時分,車隊便來到了鹹陽郊外,距離郿縣便隻有半日的行程了。


  而越接近郿縣,劉協便越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遠離長安之後,路上的行人卻好像多了起來。依舊廣袤的田地當中,也稀稀拉拉出現了農夫的身影。而越靠近郿縣,這種現象便越明顯。


  終於快入郿縣的時候,劉協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的一處草市,繁榮的狀況竟然令長安城都有些不如!涼州的牛馬皮毛、並州的釀酒寶刀、兗州的漆、絲、金、銀、銅,荊州的羽、革、礪砥,司隸的琳琅,益州的錦綢,以及醋醬、蜜漿、糧食、熟食、竹木、文采榻布、皮草藥材、書籍字畫……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熱鬧非凡。


  並且,這裏的客商也十分另類,他們都帶著刀箭,騎著快馬,大碗喝酒,高聲叫價,情誼相投之時,百金千金隨手而去,眉頭都不皺一下。這些人與其說是商人,不如說更是冒險者,豐厚的利潤讓他們可以輕易拋灑鮮血而不皺眉頭。


  劉協剛開始有些想不通,但瀏覽了一圈兒,憑借他自來熟的本事兒打聽一番後,便有了眉目。說起來,其中的原因讓劉協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些客商敢來這裏交易,其實隻有很簡單的兩個原因。


  其一,這裏是馬騰和韓遂的地盤兒,他們可以算是強盜的祖宗,有誰敢在他們的地盤兒上不長眼?甚至,一些遠道而來的客商,因為半路被劫了貨物,告之馬家,馬騰還會親自派兵剿滅了那幫土匪。


  其二,他們之所以寧願來這裏,而不去長安,是因為這裏沒有長安裏條條框框的限製。在這裏,不要特定的地方就可以做生意,也不用顧忌午時開市、日落散市的常規限製。這裏通天營業的夜市與早市,引發了各地客商們極大的熱情。


  當然,要說缺點自然也是有的。最明顯的就是這裏還是進行著最原始的以物換物的商業模式,金子倒還是硬通貨,但銅錢是客商們萬萬不敢收的。因為現在市麵上流通的還是董卓鑄造的小錢,成色根本不足,還不如以物換物來的實在。所以,大多數的商人,都將這裏當做一個樞紐和中轉站,在這裏換到所需要的物品後,再結夥搭隊回到故鄉貿易。


  很顯然,馬騰和韓遂兩人,對於這裏的商業,也隻是采取了樂見其成的方式。他們任由商業自行發展,隻在主路上設置路卡,收取少量的交易物品做保護費。


  不過,就算是那極低的過路費,劉協亮出朝廷使臣的身份一番連哄帶騙得知後,眼珠子也不由一紅:這裏的過路費,竟然比京兆一地的歲入還要多得多!

  就在劉協想著此番回到長安之後,如何恢複五銖錢,開放商業的時候。草市的遠處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塵土飛揚、一片雞飛狗跳之中,劉協看到那裏衝來了一群鐵騎,每個騎士騎得都是高大的河曲馬,頭上戴著骨飾,頸下係著骨笛。顯然,來的這一隊乃是馬家最精銳的騎士,因為他們頸下的骨笛可不是什麽特殊的審美裝飾,而是用來指揮部下作戰的!

  這一隊五百人,卻每個人都是可以指揮幾十人征戰的精銳軍官!一起奔驟起來,果然氣勢如虹,不可一世!

  而劉協這一刻也收起了同那些客商兵士談笑時的油滑,換上了一副凝重卻帶著一絲嬉笑的從容,定定地望著那隊鐵騎前為首的少年,輕輕說道:“該來的,果然來了。”


  能讓劉協這麽惦記的,自然隻有馬家的少主——西涼之錦,馬超馬孟起!

  這一次,馬超不再喬裝,銀甲錦袍,將他整個襯托地仿佛冰雪玉樹一般。尤其在馬上飛奔之後,那背後的錦袍劃過一道炫目的痕跡,使得整個人看起來竟有天宮戰神的炫美和威嚴。


  隻是,這位戰神此時的心情很是不好,他胯下的雪白戰馬蹄聲如雷,一直衝到了劉協身前十步的位置才忽然停下。馬超猛地一勒繩韁,勒得那匹高大戰馬兩隻碗口大的前蹄高高抬起,一陣灰塵直衝到劉協的臉上。這一番充滿挑釁示威的動作,更將馬超襯得氣度軒昂,驕傲地令人戰栗。


  但令眾人感到驚奇的是,劉協那十二歲的身子麵對那匹高大的戰馬撲騰的前蹄,竟然連一絲顫抖都沒有,臉色如常,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鄙夷。


  “大膽!”劉協的宿衛們大喝著,在馬超的戰馬安靜之前快步衝到了前麵,攔住了那匹戰馬。


  轟的一聲,戰馬前蹄落下,塵土飛揚。


  端坐在鞍橋上的馬超,一對漂亮的眼睛盯著劉協。鋒利的目光有如實質。半晌才一字一頓說道:“你居然還敢來?!”


  “有何不敢?”劉協攤了攤手,嬉笑道。


  “上次在長安,你騙我說你乃光祿勳楊老大人之子,我後來詢問了他人,得知楊老大人之子已弱冠之年。”馬超仍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劉協,白皙的臉龐上拂過一絲怒氣:“你竟然敢騙我!”


  “哦,那可能是你聽錯了……”劉協又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你還記得上次跟我們一起,那個長得一張狐狸臉、女人眉毛、手裏還拿著蠱壺的家夥吧?那家夥就是楊老爺子的兒子,我從來沒騙過你。”


  “你!……”馬超剛想大怒,但猛然想起,那一日,楊老爺子對這位少年,可是還以這少年為首,如此推斷,這少年的身份豈不是更加煊赫?故此,馬超猛地改口,問道:“你是何人?”


  “我?”劉協一指自己,突然臉色一凜,囂張無比地說道:“你還沒有資格知曉我的身份,速速帶我見征西將軍!”說罷這句,劉協直接側過馬超,大步走入了馬超那支騎兵軍伍當中。


  哼,讓你小樣兒耍帥,小爺我可是很有來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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