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 章絲血殘陽映千帆,天傾黑幕壓梁州
沒過多久,當諸葛守將看見臉色不好的戚容,也猜到了什麽。
“統領所說不錯,整個碼頭和沿岸百姓家中,無論是財物還是糧食皆有,還有很多吃到一半的飯菜,好像憑空消失一樣。”
戚容低著頭語氣有些不解。
諸葛守將遙望遠處依稀可見的梁州城,眉頭緊鎖道:“讓所有大軍先離開碼頭,往北十裏安營紮寨。”
“所有大軍?現在?往北?”
戚容有些疑惑,明明梁州城在西邊大軍卻往北,而且這艦船難道不留人看守,不過這次到是幹脆領命。
剛剛下船的鐵衣衛和鋪兵,還沒有來得及修整,便在軍令下全員朝著北邊而去。
就在碼頭人去皆空之後,原本安靜的湖水內,一顆濕漉漉的頭顱鑽了出來,看著離去的鐵衣衛,轉身便朝著梁州城而去。
梁州城苑墨書院內,朱渲坐在一處涼亭內正悠閑的喝著茶,寧海則快步走到朱渲跟前附耳道:“老師,大明鐵衣衛上了碼頭後,沒有來這裏,反而去了北方。”
朱渲淺嚐一口茶水,嘖了一下嘴好似回味無窮一樣:“意料之中,我開門迎客,區區一萬多人可不配我迎。”
“那是,還是老師的疑陣用的好。”寧海奉承道。
馬屁誰人不愛,寧海笑著點了點頭:“大宋大軍何時能來。”
“還需半日方可。”
“好,那就準備開門迎客。”朱渲仰天將茶水一飲而盡,隨手將茶杯放在石桌上,茶杯瞬間化為齏粉。
清水河上,隨著鐵衣衛往北紮營,當日傍晚時分,烏壓壓一片的船艦,迎著紅彤彤的夕陽,將整個河麵擠滿。
狄青站在甲板上,看著那已經被黑影漸漸覆蓋的梁州城,和自己身旁披著霞衣的船艦,一股豪氣自心中升騰而起。
“絲血殘陽映千帆,天傾黑幕壓梁州。”
被清水河耽擱這麽久,終於再次來到了這裏。
“武侯,碼頭到了,還發現了大明的艦船,看樣子已經上岸不短時間了。”一位兵卒恭敬道。
狄青沉聲道:“傳令,讓王洛上將軍派斥候先行下船勘察,大軍隨後,按計劃今夜駐守十丈坡。”
“領命。”
十丈坡位於梁州城正前方八裏之地,早在船上狄青和王洛二人便已經確定好紮營的位置。
就在大軍還在陸續下船之時,王洛神色糾結上了甲板道:“武侯,剛剛探子上報,梁州城夜不閉戶,城牆上也無兵駐守。”
“你說什麽?”狄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洛隻得將剛剛的話,提高了聲音再次說了一遍。
狄青轉頭看了眼已經被夜色覆蓋住的梁州城,漆黑的夜色中猶如凶獸。
“大軍依舊按計劃紮營,隨時注意梁州城動向,大軍勿入城中。”在不清楚敵人目的的情況下,狄青依舊按照穩紮穩打的方法。
“還是探子勘察,大明的軍隊沒有前往梁州城前,反而往北而去,不知什麽原因。”王洛語氣中滿是不解。
狄青對著後麵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小卒捧著一張地圖而來,將地圖鋪開在甲板上,才發現裏麵正是梁州城這一塊的地形。
狄青手指按在下船的碼頭,然後往北慢慢移動,隨後停在一處地方道:“往北而去,一路上都是丘陵,這裏是最好的安營之地。”
王洛俯下身子看著地圖道:“前往大夏腹地,要麽自梁州城穿過,要麽繞過梁州城,可是哪怕繞過也不是那個方向,那小子在搞什麽鬼?”
王洛口中的那個小子,自然就是諸葛守將。
狄青搖了搖頭:“我也不解,區區一萬多人,隻要不壞我大事,不用理會。”
“也對,那我就先下去了。”
隨著王洛離開,大軍便正式有條不絮的下船,除了留下一些必要的人手看守船隻,餘下之人皆前往了十丈坡。
十丈坡不過隻是一個小坡,高度不過十丈,但寬度卻足有百丈,十丈坡過後便是平原,一直到梁州城內再無其他障礙。
而就隔著這麽一個小坡,連綿不絕的帳篷接連落下,炊煙隨後緩緩升起。
而十丈坡上,狄青看著那依稀可見的城牆,城門處顯得格外黝黑,顯然城門是洞開的。
“武侯,這梁州城什麽情況?大軍壓境卻城門大開,最關鍵的是剛剛探子從外看去,整個梁州城裏麵居然沒有一點燈火,好像變成一座空城。”
曹莽手持一塊烤的熱騰騰的幹餅,邊吃邊大聲說道。
隻是現在曹莽身穿的卻不是那一身黑色盔甲,而是和普通小卒並無區別的普通甲衣。
原來自從曹莽回到大宋軍中,便將上將軍虎符交給了狄青,並稱這次的莽撞,導致大宋損失慘重,艦船和戰船皆損,還害死了那麽多將士。
所以自願退下上將軍之位,以小卒身份參戰戴罪立功,再以軍功換回將軍之位。
狄青本不同意,但是曹莽那一根筋的性格,認定的事也說不動,再加上確實犯了大錯,所以現在曹莽隻是一個小卒。
“有沒有斥候入城查看?”
這話讓曹莽臉色陰沉了下來道:“已經派了幾隊斥候入城,可是至今未有人出來。”
“讓斥候夜晚停止入內,待天明在安排人入城查看,今夜加派一倍人手巡夜。”狄青對這詭異的空城,還是選擇了以穩為主。
梁州城內,五位一襲灰色甲衣的斥候,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除了馬蹄的踢嗒聲,不斷回響,再無一絲其他聲音。
“隊長,這梁州城是不是因為我大宋大軍來了,全部嚇跑了。”一個灰衣斥候壓低著聲音笑道。
“閉嘴,這城中有些詭異,哪怕跑了也不可能全跑了。”領頭斥候怒斥一聲。
剛剛說話的斥候被訓斥了一句,有些鬱悶的對著一旁緊閉的大門一刀削去道:“隊長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現在才剛剛天黑沒多久,這大戶人家也不可能睡的如此早。”
寂靜的街道,吱呀聲響起,被削去插銷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隊長本要發怒,可是看著洞開的大門並沒有人出來,沉思一會便揮手道:“那就進去看看。”
“好的。”
削開插銷的斥候當先走入大門,餘下之人也接連進去。
當最後的隊長踏入大門後,本已經打開的大門,又發出吱呀之聲,大門又被一雙無形之手給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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