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粉身碎骨

  小意扶著她喃喃道:“七珠,你燒糊塗了,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麽東西,反正至今我沒見到一個寫的活人,我見到的都是身邊的凡夫俗子,不過隻要你喜歡,我會一直支持你。”


  “我說,我喜歡,我要寫關於我和你的,這樣可以嗎?”


  “傻瓜,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寫嗎?這隻是你的一個夢想,不過人有夢想是好事情。”


  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門診室,醫生快速的進入流程,檢查完後醫生長舒一口氣。


  “這孩子在送晚一會兒,可能命將不保,她的體溫已經超過了極限我還很少遇到這樣的例子。”


  小意在一旁給醫生說好話:“醫生這麽晚麻煩你了,求你一定好好救她,她不能有事情,不論多少錢我都出。”


  醫生揮揮手:“你先在外邊等候,現在不算晚,一切都來得及。”


  小意離開了醫療室,她坐在長長的走廊上靜靜等候,夜已經很晚她卻精神抖擻,一點也不困,她完全沒想到七珠會戲假成真。


  七珠對她的情感就像她對司風鳴的情感那樣深,七珠的生活比較淒苦,反正是小意認識的最窮的朋友,她身邊的朋友都住別墅豪宅唯獨七珠住那樣的老房子,她們是通過網絡認識的,小意當時就想找一個單純點的女孩子扮演拉拉,她的目的就是刺激司風鳴。


  她深信自己的決定沒錯,事實證明這樣的決策是害人害己,不但沒有起到關注反而害了七珠。


  她早該想像七珠就是這樣敏感的女子,不該給她錯誤的信息,她深深歎息,此刻她隻有但願她早日從那個不現實的夢裏醒來,她可以是她永遠的朋友,但她無法做到像她那樣灑脫和不羈,七珠是一隻撲火的飛蛾,她有些不羈,不在意世俗看法的活著。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是她帶壞了七珠,因為七珠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而她就是一個假小子,其實兩個人之間不存在誰帶壞誰這個說法,隻能說那個人骨子裏一直渴望著,某天被另一個人激發了她的潛能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更多的時候她隻是外表逞強,骨子柔弱,而七珠不同她才是真正的敢愛敢恨的女子,真愛一個人可以不分性別,可是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感,她的心裏隻有司風鳴。想著這些頭疼欲裂的問題,她不由得歎息,也許每個人都帶著一司麵具,隻有自己清楚自己是什麽樣子。


  洛詩詩和司風鳴分開後,不心疼是假的,哪怕兩人相逢像一場夢一樣短暫,他到底是真正出現過,他是她苦悶的生活的一束亮光一刻即永恒,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完美。


  洛詩詩從小是一個被世俗和理性左右的孩子,她的生活不允許她任性和隨意,可是在與他短短的時間裏,她驚訝過、心動過;他於她來說是美麗的夢,這個夢輕輕一搖便粉身碎骨,她不是不愛隻是不能愛。


  她疲憊的回到家裏,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等著自己對於在電影院看到林撤與陳汐的這一幕又將是她心裏永遠的秘密,他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她什麽都知道。


  她輕輕的打開門,這會兒林撤居然還沒睡,他穩坐在沙發上悠閑的抽著煙。


  “你回來了?到這邊來坐我有事給你說。”


  他的態度依然是溫和,有好長一段時間,他都這樣對自己說話,她反而有些不習慣,本能的低下頭她想掩飾自己複雜的心情。


  洛詩詩挨著他的地方坐了下來,這時她瞧見桌子上有一司大大的請帖紅得刺眼。


  曾經的洛詩詩也是一個崇尚幸福,渴望溫暖的人,記得每次看別人婚宴,看到兩夫妻相互表白的時候她總會淚流滿,會感動和沉醉其中不過她早不這樣,現在看誰結婚心裏就一陣暗爽,又一個進墳墓的人。


  她也知道這樣的自己不道德,也許自己過得不幸福,所以對別人也吝嗇,一個自己都不幸福的人她拿什麽去祝福別人。


  她有些不安的問:“你怎麽還不睡覺,明天不上班嗎?”


  林撤指著桌子上的請帖道:“要上班,過幾天你跟我一起去吃喜酒。”


  洛詩詩忙拿過喜帖,她慢慢打開,她懷著好奇心看看是誰又要進墳墓了。


  打開鮮豔的請帖她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當然林撤以為她不知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汐,林撤不知道她們的通信、視頻、聊天記錄洛詩詩早了如指掌。


  更讓她吃驚不小的是新郎名字也叫韓方喬,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認識的韓方喬,她想避開這樣尷尬場麵,忙借口說:“林撤,你知道我們最近工作都好忙,我擔心請不了假,要不就你自己去好了。”


  林撤不容商量的口吻道:“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去,我們是夫妻應該一起出席,我已經答應朋友讓你參加。”


  林撤之所以如此熱情是因為他不知道洛詩詩知道陳汐這個人的存在,他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陳汐必須讓他參加,這樣的場合去了不是心裏添堵,本來拒絕可是陳汐死活不幹。


  “林撤,你必須來你不來我就敢到你家去找你老婆,把我們的醜事情都告訴她,看她一腳不把你踢了,到時我還是跟別人嫁人。”


  他用盡了辦法哄她:“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不是想要一輛自己的車嗎?我送你做結婚禮物好不好?”


  平時一提車子,陳汐就來興趣,可是這會兒她完全沒心思,她就是要這個男人看著她走向另一個男人,她要告訴他林撤這個世界上喜歡她陳汐的人多了去。


  “車子和你比,我更願意你來。”


  林撤最後不得不使出狠招:“那如果她要跟著來怎麽辦?要不要她來啊?”


  陳汐早就想會下這個洛詩詩是何等妖孽,可以讓林撤不顧抗拒母親的命令娶她。


  “沒關係,既然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麽,那就讓她來。”


  兩個人都有些賭氣的成分,這也有了前麵一起看電影的事情,他們之間是一種奇怪的關係,也是雙方都比較貪心和自私。


  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是陳汐的婚姻,洛詩詩早早的就開始緊司她害怕那個韓方喬是自己的初戀情人,如果這樣故事未免太狗血,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這四個人中她是唯一知道內幕的人。


  洛詩詩隻有在心裏祈禱,此方喬非彼方喬,一定不要是他否則那樣的場合太尷尬。


  她回家很早,做好晚飯收拾好家務林撤也還沒有回來,她坐在陽台上的長椅上,微微後仰。


  夜空繁星點點,一片靜謐,隻是這樣的夜晚,不知明天是如何混亂的場麵。


  她微微的閉上眼睛,她的世界若是一直如此安靜那該是多麽美好。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司風鳴,心裏竟有一絲揪心的疼,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她會想起他,這一次估計真的是最後一次,他再也沒有打來電話,他像從沒出現過一樣的消失了,她嘴角露出苦笑這樣也好反正她們之間在一起不是悲劇就是慘劇,也罷,她從來就不相信他們可以在一起。


  林撤回來很晚,又是滿身酒氣,說話也是罵罵咧咧,有點粗聲粗氣。


  “詩詩,你明天要穿最漂亮的衣服,什麽好看穿什麽一定要比新娘漂亮,等參加完婚禮我們就去旅行,我給你慶生。”


  洛詩詩忙碌的服侍丈夫,一邊給他收拾衣服上的汙漬一邊哄他。


  “林撤最好,你乖乖的睡覺明天我打扮得美美的,我們一起盛裝出席一定比新娘還漂亮。”


  將林撤扶上鋪後,她又忙著去衛生間給他用濕毛巾洗臉,她盡量做一個賢惠的妻子,隻要丈夫心裏有她不論多大的誘惑她都可以放棄,她要的不多就是一個家哪怕這個家不能支撐她的生活。


  洛詩詩拿做濕毛巾進去的時候,看見林撤正嚶嚶的哭泣,他像一個受傷的小孩,是那種無聲的哭,她能看見他臉上流著珠子一樣的淚水,試問有那個人麵對舊情人結婚可以淡定,他們畢竟愛過她慢慢退回去,她不忍心打擾他。


  原來他還是那麽愛她,在她麵前他一直是清冷、嘲笑、玩弄的神色在另一個女人麵前他竟然像孩子一樣無助,盡管她知道人的感情很複雜,可是她的心還是好疼。


  她也漸漸明白這陣子林撤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因為他正在失去,當一個人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他必然會緊緊抓住另一樣不可以失去的東西。


  原來這些日子對自己深情是因為在另一個人那兒受到了創傷,她不過是安撫他的一塊膏藥,洛詩詩歎了口氣即便如此隻要丈夫留在她身邊就好,隻要他給她一個空殼的家,她就不會離開。


  或許她是溫水煮青蛙,早已沒有任何鬥誌,她獨自站在陽台,任肆意的風掠過,額頭上的碎發被吹得有些蓬鬆,她的世界亦然是一片淩亂。


  那天夜裏她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她夢到跟陳汐結婚韓方喬就是她的初戀韓方喬,她遠遠的地方就看見他,長長的黑風衣,完美的輪廓,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便散發出如玉般的溫潤,這樣的男人看一眼就覺得完美無瑕,那可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生活多麽諷刺他竟然娶了丈夫深愛的女人。


  洛詩詩從夢裏驚醒,她仍抱著僥幸的心靈,都說夢是相反但願這個夢不是真的。


  很快檢驗夢的真假就到了,她的僥幸心不過是自欺欺人,當她和林撤手牽著手往禮堂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巨幅婚紗照在酒店大門口,她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出現了,這人果真是她的初戀韓方喬。


  洛詩詩終於明白韓方喬從那次酒吧後,發了幾條短信問候,每次都是很官方的問候,也許時間真的把一個人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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