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寶藏
祝話離開后,江熒又重新拿起原先放下的那張輿圖。
圓紫體貼地問:「小姐,都已經這麼晚了,您要不要先休息,明日再看。」
江熒說:「我再寫封信給祝話的父親就去睡。」
「倒是你,不用等我,明天你還要早起練武呢!」
圓紫搖頭說:「小姐,奴婢起得來。」
江熒也就沒再勉強了。
江熒看圓紫是一塊練武的料,先前也學過些拳腳功夫。
加之她本就生得高大健碩,保護下家宅中的小姐,那是綽綽有餘的了。
但是如今的自己,對圓紫可是有更大的期待。
所以這些時日,江熒沒再讓圓紫做伺候自己的瑣事。
而是跟著真正的高手習武。
練武從來就不是一蹴而就能成的事情,要吃不少苦,受不少的累,挨很多的罪。
但圓紫在白日里疲憊了一天,結束后就立馬去沐浴換衣,為得可不是自己能早些休息。
而是還強撐著要伺候江熒,不叫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熏到她。
江熒有說讓她去休息,但見圓紫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一封信寫罷,江熒把信紙吹了吹,晾了下,把信紙連同先前自己默畫出的輿圖一同摺疊好裝入了信封內。
封口后,讓圓紫喚來了宗硯。
說起這個宗硯,原是祝霄身邊的心腹,祝霄在離開前,把宗硯留給了江熒。
江熒鄭重地把這封信遞給宗硯道:「我要你親自把這封信交到祝霄的手裡,現在就出發。」
宗硯彎腰雙手接過,並沒有因為江熒直呼祝霄的名諱而感到不高興。
更沒有因為她的年齡,就對她的命令有絲毫的怠慢。
江熒眼中透著讚賞。
宗硯離開后,江熒才簡單地沐浴后,就讓圓紫吹熄蠟燭,上床睡覺了。
雖然需要江熒處理的事情實在是有很多。
但是她每日都還會抽出時間來去摘星院,陪禾氏跟老僕說說話,或者一起用個午膳。
偶爾也還會等江谷回來一家人一道用個晚膳。
安然若素,歲月靜好。
時間就這樣一日日地過去了。
最近京都出了件不小的事情,就是皇帝身邊那位官從二品的大舅子馮閣老,去吃花酒。
吃也就吃了,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玩勞什子的刺激,弄什麼燭油滴在那些花樓姑娘的身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玩的,還引起了火,這波刺激倒是玩得大發了,都把自己活活燒死在了裡面。
這種事情和死法,最是瞞不住的。
加之先前還有不少人是親眼目睹馮閣老進的花樓。
雖說引起唏噓驚嘆聲一片,但是大家卻又都覺得這樣的死法倒是很符合馮閣老一貫的作風。
那些曾經被奪了妻睡了妾的官員知道后,表面平靜,內心卻是如海嘯般翻騰,心裡在吶喊『世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脫身後的祝話也沒閑著,祝霄早就吩咐手下,又給他安排了新的差事,祝話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繼子般,苦哈哈的。
……
江熒在月奚居等來的可不是宗硯的帶來的回信。
而是祝霄親自回來了。
儘管風塵僕僕,卻抵擋不住祝霄臉上的喜色。
江熒讓人去沏了壺熱茶。
端上來后又親自給祝霄倒了一杯遞過去說:「先喝杯熱茶,暖一暖身子。」
祝霄接過,捧在手裡因為燙只能小口地啜著:「姑姑果然是料事如神,南方晉州一帶的流民起義,就是受俞子欽那方人地串掇。」
江熒說:「高金驕奢yin逸,不理朝政。」
「至百姓於水深火熱當中,根本就不顧他們的死活。」
「加上那邊一連串的天災,逼得百姓是走投無路。」
「他們沒飯吃,加上有心人的串掇,集結在一起反抗官兵那太正常不過了。」
「其實,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有口飯吃,有命可以活下去。」
祝霄點頭又說:「沒想到才幾個月的工夫,這支有由流民組織成的起義軍就已經發展到了七八千人了。」
「上頭派出了一萬官兵去圍剿這支起義軍,竟被打的大敗而歸。」
「而且,他們的隊伍還在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壯大。」
江熒蹙著眉頭說:「這些流民都是些因為失去土地或者逃避天災、兵禍等原因被迫背井離鄉,四處流竄的百姓。」
「他們大都盲目,一旦碰上任何地風吹草動,或者是一個謠言,就足以讓他們擰到一塊兒,形成大規模的叛亂隊伍,且破壞力極強。」
「我們要讓他們吃飽,穿暖。」
祝霄已經喝完了杯中的茶,但是他卻沒有馬上放下茶杯,而是握在手裡打轉,已經空了的青花瓷茶杯還帶著方才熱茶所留下的餘溫,他說:「那支起義軍的人數還在迅速壯大,原先叫他們吃飽,穿暖這可是不敢說的話。」
「但是現在得到姑姑默畫的那張輿圖,順利找到青峰山下底所挖建出來的地宮,對那邊負責看守的鷹衛出示了可以集結號令鷹衛的對牌后,這數不清的財富就都可以為我們使用了。」
江熒頷首:「文帝死的倉惶,這裡頭怕是另有蹊蹺。」
「高金顯然還不知道鷹衛的存在,既而更不可能會知道有這龐大數目的寶藏存在。」
「當年祝家商行創造了無數的財富,除了小部分是直接送入國庫以外,大部分都藏在了青峰山底下的地宮裡頭了。」
「文帝在位之時,太元就已經到達了巔峰鼎盛的時期。」
「文帝擔心,月滿則虧,物盛極衰。」
「埋藏寶藏,以備來日之需。」
「猶記得當初,我還在心裡笑文帝是杞人憂天,直至今時今日,方才能明白他當初的深謀遠慮。」
「想當年文帝命我派兵在民間搜羅來了數千名石匠,在青峰山上採石,青峰山諸峰環繞,山路兩旁古木參天,的的確確是個藏寶的好地方。」
「我們在青峰山以採石作為掩護,秘密挖掘通道,修建了地宮。」
「開採出來的石料部分直接用來修地宮,還有一部分作為掩護,堆壘在了外面的山坳處。」
「在我離開后才知道,文帝為了滅口,竟然命人將那些石匠統統殺光了。」
「一代明君,總是既仁慈,又冷血的。」
「聽著是不是很矛盾?」
祝霄點頭又搖頭說:「一位明君,首先要愛民如子,一心為民,這是他的仁慈。」
「與此同時,他還是一位君主,為了維持國家的秩序,常常不得不去做一些有悖人道,或者背信棄義的事情。」
「所以說,明君,最是無情,卻也滿腔柔情。」
江熒讚賞道:「霄兒真是長大了,我未曾料到,你竟有這番見地。」
祝霄笑了,只是在這上揚的弧度里,溢滿了苦澀。
這長大,是以沉重代價才換來的。
看得江熒心中發澀。
……
祝霄不想惹得江熒難過,忙又轉移了話題道:「能夠解決那些流民的溫飽,他們也可以反過來成為我們的助力。」
江熒點頭:「這可是大助力。」
「我要親自去一趟南方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