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上架的鴨子
時間還早，莊妍醒了也躺不住，穿上衣服出了門。
耍了套劍法，左右沒事，莊妍起床清掃起道觀，搬運著老臥房裏的家具用品。柴房她不知道如何處理，因為新房那邊，經過設計師巧妙設計，在臥室門口那間不大的房間裏，竟然做好了一個廚房的外挑設計。
灶台，和案板那些廚房用具被設計的伸出來牆外，屋內的空間幾乎沒占到什麽。菜盆和櫥櫃什麽的，都被巧妙的設計在了隔斷裏邊。
做菜時先做個簡單調整，一個精巧的廚房便會出現在房間裏。
搞定一切之後，收拾幹淨，放下幾塊擋板，再做些歸置整理，又成了一個臨時待客的小客廳或者簡易休息室。隔壁一間，則被設計成了標準的客廳式樣。
沙發，電視，飲水機和茶台一應俱全。並且壁櫃裏的一格，直接放滿了鐵觀音。
這是他爸經常喝的茶葉，應該是設計師一並考慮進去。就是說這兩間房的設計主要用途為了接待自己的父親，自己隻是順路占了一個便宜。
管它是為了什麽，總之自己既然占到了便宜就盡情享受。
莊妍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了柴房的整理上麵。這蜂窩煤不能扔，爐子也要先留著。簡單的鍋碗瓢盆，也需要留下備用。至於原來那間臥房，床是臨時搭建的，就幾十塊板磚和幾塊木板。
唯一值得留下的，就是那多功能浴桶了。
莊妍甚至喜歡這種泡澡的感覺，有時候，身體覺得累了，放滿水，往裏邊一泡，那疲勞以看得見的速度下降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正在一邊整理一邊想著點時候，聽到道觀外邊一輛車停下的聲音。
莊妍拍拍身上的土，往外走去。
一名中年男子從一輛私家小車裏下來，往這邊走來。
來到莊妍麵前，雙手合十道：“大師，不知還記得我嗎？”
莊妍打量起來人，有些眼熟，卻沒想起是誰，單手合十道：“實在對不起，這裏來往過客太多，我沒記住。”
“打擾了，那天我帶著愛人路過這裏，正和你討論的一些事，我愛人以為我在和你吵架，便拉著我走了。你可能覺得我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大概我也確實是這樣的人……今天又來這裏，是我有幾個問題，想找你請教一番。”
“請教談不上，若是有不同見解或建議,交流一下也是可以的。”莊妍把他讓進了觀裏，好像想起些什麽了。
這人四十來歲，算得上男人的黃金年齡。要麽事業有成或正準備鹹魚翻身，再或者，看淡名利，計劃進入與世無爭的境地。
莊妍對他的映像，好像是那天帶著個女的路過這裏，對道觀裏的自助求神的方式，有些不滿。
這也正常，自己這邊不求什麽收入，像誘導香客燒香投錢什麽的，她覺得都沒什麽必要。或許，讓他覺得詫異的，就是這種無欲無求的管理經營方式了。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迫使他幾天睡不著覺，今天又忽然心血來潮，忽然造訪。
雖然看得出來人的神色有些憔悴，有種幾天不得安寧的那種感覺。加上那天來的時候，莊妍回憶起那個女人，看起來並不像她的原配，更有種小三或者二奶的感覺，不過她並不十分確定。
“大師，我抽時間過來這邊，確實不易，帶著幾個問題而來，希望大師不吝賜教。”
進了觀，男子認真和莊妍說起話來。
“哪裏，談不上賜教，不過一般說說話罷了。道觀簡陋，沒什麽招待的，請你見諒.……請坐。”
莊妍不動聲色的引導男子，示意他坐到石凳上麵。
為了防止男子待得太久，她也沒有燒水沏茶的意思，心裏開始默念：‘這是要參禪悟道的節奏啊！楊烽，一會兒可全靠你了。’
但是，沒有回應，大概是.……早上出去了？莊妍不知道楊烽昨晚出去了，以為是不是睡著了，自己不斷抖抖手腕，想把楊烽叫醒。
實際上，靈魂根本不用睡覺，想修行的時候隻需入定冥想，並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每天需要保證睡眠。
男子坐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看起來像忍受了什麽突發狀況似的。
“不知大師小小年紀，如何做得一觀之主，雖然看你年紀不到二十，行為處事卻與大人沒區別。還有，你的眼睛……”
男子開始參禪熱身了，莊妍卻還沒收到楊烽的回應。
“呃……這算是機緣造化。實際上，半年前我也沒想到，我會來這裏主持道觀。”
‘楊烽，你在哪兒？給我個信啊！’莊妍心裏默念。
“哦！那半年前，你在做什麽的？”
“已經過去了，隻說眼下。”.……‘烽，趕緊教我怎麽對付啊！’莊妍依舊在心裏呼喚楊烽。
楊烽早晨下山，沒有直接回到莊妍的房間，而是去了房梁上邊，始祖追劇的專用地界找到始祖，他想讓始祖開導自己。
他往始祖旁邊一坐，不用說話始祖就能收到他的心思。
始祖也不開口，倆魂就這麽坐著交流。等到他差不多釋懷了，太陽也出來了。在門口看到莊妍和男子交流時，他已經不能自己過去了。
男子歉意的表示，“對不起，我隻是有些好奇。”
“沒什麽，好奇心每個人都有。”莊妍沒想好怎麽應對，隻能順著他說。
其實她的心裏，一直在呼喚著楊烽。‘烽，你再不來，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蒼天啊，你讓他們來求我，我能求誰去？’
“哦？這麽說，你也有嘍……”男子詢問的眼神看著莊妍，其實從進門開始，他的注意力一直沒離開過莊妍墨鏡下的眼罩。
“我很好奇.……你來了很久，也沒介紹自己。我還想起上回你過來時的情景，和你一起的同伴，又不像你的家人。不過，僅僅是你來了之後，我才逐漸有了好奇心。放心，我隻是好奇，你可以不說.……”
男子愣了一下，“那……我能用我的秘密和你交換嗎？”
“對不起，可以交換的不叫秘密。”
“呃，那我先介紹一下自己？”
“您請便……”
莊妍成功的給來人樹立了你愛講不講，我想聽不聽的高級禪師的效果。
“我叫盧向明，四十多了，在新興，是個還算不錯的小老板。您說對了，那天和我一起的，確實不是我的家人。那天，我們隻是從外地回來，我們試著不走高速，改走國道。沒想到，快到家了見到你的道觀。我以前，從來沒注意過，這邊還有間道觀。”
莊妍沒說話，靜靜地聽著他說。
“開始隻是想停下來休息一下，但是進來之後，我更好奇了。
“首先是你的觀名，為什麽叫心誠則靈觀？這種取名法，我第一次見到。”盧向明見莊妍並不回話，問道。
“名字，代號而已，沒有多大用途。”
“可……好吧，再就是你待客的方式，不溫不火，也不推銷相麵燒香什麽，我不知道你如何維持道觀生計。功德箱裏的收入和這裏的人流量，我覺得不足以支撐道觀的開銷。現在再看你擴建的兩間房，更增加了我的疑慮。”
“這些都是別人所贈，並不是我的功勞。至於上香拜神，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若是需要別人引薦指引，這拜神上香卻失去了原有的意思，反到對個人不利。”
盧向明錯愕的張大嘴巴，功德箱裏的幾百塊，或幾千塊錢，原來在大師的眼裏，不過九牛一毛罷了。他看向兩間新房，美觀大方，充滿現代氣息又不失道觀的莊嚴肅穆。對於工程造價，他多少懂得一些，這一眼看上去，不會低於十五萬。一間偏僻的小道觀，能有人這麽大手筆的捐贈，盧向明覺得這觀主一定有過人之處。
但他再看莊妍的年紀和相貌，好像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莊妍察覺了他的表情變化，也收到了盧向明的想法，不禁微微皺眉道：“居士若無其它，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別！大師，我抽空過來一趟不容易，還有其它疑問。”
“請講.……”
莊妍的態度有些冷淡下來。
“大師，既然有眼疾，為何不請人服侍，或帶個徒弟什麽都，也好有個照應。”
莊妍感到盧向明開始順著他的慣性想法偏移，開始試探起自己的生活。楊烽又沒在，不然可以叫他好看，現在隻能自己應對了。
“首先，我這不是眼疾，卻是上天恩賜。我雖然眼睛見不得光，但心裏跟明鏡似的，並能看破人心。”
“哦！是嗎？”盧向明不信，覺得莊妍露出來馬腳，看來也不過爾爾……
莊妍繼續冷冷說道：“你的這種想法，雖然齷齪，但卻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隻不過，這類個人認知度慣性想法，被我看破後，自然會不舒服。你若堅持按你自己所經曆的來讓他人對號入座，那我們的談話也可到此結束。”
說著，莊妍移到石凳旁邊坐下，但是，石凳冰涼入骨，讓她忍不住做出了盧向明最初坐下時露出的表情。
“啊！”莊妍忍不住叫了出來，接著解釋道：“沒想到這石凳這麽涼，對不住了，剛才讓你就這麽坐下。”
莊妍到也沒做什麽掩飾，少了隱居大師的樣子，不過到也忍住了涼，沒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