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獨一無二
莊妍的平靜，讓計芳更加不安，她開始落淚。她哪裏忘得了，當初和莊澤文苦口婆心的勸莊妍畢業後回欣興，公司宣傳司主管的職位，已經給她留好了。但是莊妍回家，卻默不作聲的去應聘了當地晚報的實習記者，並且警告家人，不要幫忙.……
為了這事，莊澤文沒少發過脾氣……
“怎麽會忘呢？”計芳開始哽咽。
“媽，你和爸爸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無論你什麽樣，無論你做什麽，你都是我們的女兒。”
計芳不知道女兒能不能扛過這次打擊。莊嚴越平靜，她的心裏越是沒底。剛才幫女兒擦眼淚，發現淚痕就像永遠擦不掉似的，留在了她的臉上。
莊妍臉上的兩條淡紅色印跡，最開始，計芳以為是燈光的折射問題，但是剛才用大拇指拭過莊妍臉頰的時候，她發現不是燈光的問題，淡紅的印跡雖說並不顯眼，但是，擦不掉.……她知道，這血色的淚痕出現，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計芳因是全職母親，空餘的時間較多。特別是兄妹二人都出去上學以後，她除了追劇，也會找些靈魂相關的資料來看。
上回找到歐陽賈發布委托，也是多方打聽，才找到的中間人，也是她第二次請天師做法。
很久以前，她就聽人說過，‘血淚的出現，一般隻是傷心過度，眼部附近毛細血管破裂而已。雖說不多，但也算不得什麽稀奇。但是血色的淚痕出現，勢必是全身心的為一個人傷心，才會留下的印跡。而這種級別的傷心，幾乎沒人能承受得住。
計芳相信，莊妍裝出平靜的樣子，隻是想讓她和莊澤文寬心，心裏卻有著其它的計劃。
計芳沒再主動說話，拿出手機點開了瀏覽器，搜索區輸入了幾個字：‘血色淚痕’
瀏覽器裏彈出的信息量不少，但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廣告。
忽然，一條隻有很短介紹的一條信息吸引了計芳，她點了進去。
裏麵隻有很短的一句話：“發現血色淚痕，請加QQ……，我將用我的專業知識，為你解惑。”
計芳記下了號碼，點開QQ。申請理由裏輸入：血色淚痕。
始祖回來了，莊妍沒睜開眼睛，就看見始祖領著楊烽從窗口進來。
楊烽還是那個樣子，不悲，不喜，不怒不惱。一臉的放心，有我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樣子。
莊妍笑了，伸開手說道：“烽，你不怪我吧！要不，你帶我一起走。”
“怎麽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楊烽走了過來。
“怎麽不是？若不是我攔住你，那道士大概就死了。你最多也就進去休息幾年。始祖在著，我們還能隨時見麵。”
“沒那麽簡單，我沒事，去哪裏不都一個樣。”楊烽走近床邊，又看向始祖問道：“她怎麽回事？”
“傷心過度。”
“那怎麽是紅的？”楊烽加大音量，就像始祖欠他什麽似的。
“烽，怎麽了？”莊妍好奇，問道。
“沒什麽。”楊烽伸出手來，想摸莊妍的臉。但是還沒碰到，就難受地縮回了手。
“你剛變靈魂，受不住莊妍的陽氣。”始祖出聲提醒。
“何楓和瑤呢？”莊妍沒睜開眼睛，也沒開口說，她能和楊烽與始祖正常交流。
“沒找到，楊烽身上的兩塊玉墜，在你昏倒的時候，我悄悄把它取下，塞路邊草叢裏了。剛才回去，玉墜還在，何楓和瑤都不見了。”
“始祖，要不您受累，去找找他們。對了，我要怎麽做，才能進到玉墜裏邊。”楊烽安排始祖，又指了指莊妍脖子上的玉墜問道。
始祖輕聲教會楊烽，讓楊烽試了幾次，成功後，告訴楊烽，莊妍身上，出了玉墜能碰能進，任何地方對楊烽來說，都是致命的。
“我去找她倆，這幾天你們多加小心。”
說完，始祖彎腰施法，消失了。
楊烽看著莊妍，不知道說什麽。以這樣的狀態和莊妍見麵，他是第一次。
病房裏很靜，隻有計芳在操作著手機，和誰聊著天。
楊烽說的話，計芳沒法聽到，她也看不見楊烽。
莊妍，卻不用開口，在心裏把想說的話想出來，楊烽和始祖都能收到她想表達的信息.……
“你的眼睛.……還好嗎？”楊烽關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隻覺得很幹。但是我能看見你和始祖，這就夠了。”莊妍並未睜眼。
“你的臉？”
“怎麽了？不過不重要了，你別嫌棄就好。”莊妍嘴角帶笑，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怎麽了。但這些對她來說，不重要了。
這時，計芳抬頭，見莊妍閉著眼睛，嘴角微微翹起，大概是睡著了。彎腰幫女兒掖了掖被角，仔細的看了女兒臉上的淚痕，坐回椅子，爬在床邊睡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妍，你答應我，千萬別有什麽事……”楊烽看著計女士的動作。
很奇怪，莊妍從最先閉上眼睛到現在，從來沒睜開過眼睛。但她真切的看到母親起身，為自己整理了被角，又凝望了自己一會兒。
“我會的。烽，有件事很奇怪，我沒睜眼，但我看得見你和始祖，也看得見媽媽.……”
“真的嗎？”楊烽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真的！你知道原因嗎？”
雖然莊妍很想知道原因，但是語氣的心態卻很平和，沒有一絲焦慮。
楊烽的靈體在病房內開始踱步，左手橫在腹部，支撐著右手，右手摸著下巴，“這是一種天眼，世間隻存在過傳說，從未有過記載。有好的一麵，也有不方便的一麵。”
“能詳細說說嗎？”
對於自己的眼睛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莊妍並沒有半點心理波動。
這是楊烽十來歲的時候，聽師傅說過的一種天眼。這種眼不是先天的，也不是經過訓練，用天師法訣能開啟的天眼，這是能看透世間一切的天眼。不但能看清光影，還能洞悉內心，現在，莊妍獲得了一個新的能力，可以透視。這種透視，並不是能穿越什麽物體，而是繞過實際存在的表象，直接到達人們的思維層麵。
這雙眼睛雖能看清一切，但無法見光。就是說，莊妍以後再也不能睜眼。從現在開始，每過一天，莊妍的眼睛就會越害怕光線。等到天眼與身體完全融合，她便不能再直視陽光下的景物。
“我隻是聽師傅說過，師傅也隻是聽他的師傅說過……一會兒我問問始祖，看他知道什麽。”
“這麽說，以後誰都不能騙我了？”莊妍繼續平淡的說道。
楊烽定了定神，“是的，但是我看你不太高興？”
“這個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也許是一種人人想要的能力，但是如果我駕馭不了自己，對我來說也許就成了煩惱。”莊妍想了一會兒，又問道：“我的臉上有什麽？別騙我.……”
“兩條淚痕，暗紅色的，你試試能不能擦掉？”
“擦不掉，剛才我媽的表情都告訴了我。”莊妍終於歎了口氣，“無所謂了，你都沒在了，破了相又有什麽值得傷心的。你累嗎？”
“沒什麽，你先睡一會兒，我等始祖回來。”
楊烽雙手抱胸，站在窗口看著外邊。
天亮了，楊烽不知到什麽時候，進了始祖曾經棲身的玉墜裏。他正在熟悉新的生存環境，對於一個剛變靈魂的天師，出了稍微的不習慣，到也沒什麽。
始祖一夜未歸。
有些急促的聲音在走廊響起，莊妍側臉看去，楊稷和胡烙快速來到病房前，敲響了房門。
計芳被敲門聲驚醒，忙起身開門。
莊妍則覺得身體懶懶的，不想動，眼睛感覺更幹澀了。
“你好女士，我們是調查局的，有些問題想問問莊妍.……關係重大。”楊稷看到計芳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
計芳看向莊妍。
“媽，讓他們進來吧！”莊妍繼續平躺著，沒有起身。
楊稷和胡烙走到莊妍的床邊，輕聲說道：“莊小姐，對於昨晚的事，我們非常遺憾。”
‘這事……該怎麽說呢？’
“有事請楊哥直說。”莊妍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楊稷的真聲，另一個她分辨不出是誰說的。有楊稷說話的調子，又感覺嘴裏晗著什麽東西似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了一覺，這透視天眼就進化了一點。
“嗬嗬，也沒什麽事，就是你好好休息，我們就是來看看你的情況。對了，醫生怎麽說？”楊稷說著，看向計芳。
‘或者等她出院再說，這位……應該是她的母親了。’
同樣的，兩種聲音融合在了一起，但莊妍聽清了。大概是這透視天眼起了作用，我能不能把這能力關掉呢？隻在需要的時候用……但是沒人告訴她具體怎麽做。
“傷心過度，需要靜養。”計芳回複楊稷。
莊妍向右邊側過頭，看到床頭櫃上的玉墜，伸手拿了過來，整理了上邊的紅繩，把玉墜掛到了脖子上。
此時，胡烙卻瞪大眼睛，驚奇的看著莊妍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