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是魚
那雙寒冷的眼睛下麵忽然躥出兩個靈體，分別襲向莊妍的身體和雙腿，我的力道若是稍晚半分，莊妍便會被兩倆魂縛住。
扯開莊妍的同時，我大喝一聲飛起一腳，踢在了下方靈體的身上。
靈體慘叫一聲轉著圈的飛向遠處。
莊妍也覺著不對，站穩身形順出桃木劍，指向門內。
還未等莊妍開口，門關上了，一個靈魂迅速飄向被踢遠的靈魂，攙起它一起快速轉過巷子轉角。
莊妍正想去追，我拉住了她。
“別追了，那靈體跑起來，我們追不上。”
“那怎麽辦？總不能留著它們害人……”莊妍很焦急，但又沒什麽好辦法。
“先別管，這事管理處該安排人出馬了。我打電話給楊稷，讓他安排人手過來，我懷疑這人是鬼修。”我拉著莊妍，裝作慌裏慌張的樣子繼續往巷子外快步走去，也暗中記下了門牌號碼。
“我們打不過嗎？”莊妍一邊順著我的牽扯往前，一邊問道。
“我怕打草驚蛇。一會兒來人便能知道。”
我一口氣拉著莊妍疾走，來到了巷子外邊，上了莊妍的車。
“誰會來？”莊妍坐穩，問我。
我沒回話，拿出手機撥通了楊稷的電話。
“公子小心，有靈魂快速接近。”瑤的聲音急促，且有些慌張。
我和莊妍迅速確定了靈魂方位，正是從那條巷子裏追著出來。我拉開車門下車，把電話轉移到左手，右手順出桃木劍，目視前方。
莊妍沒等我吩咐，也下車正對那條巷子，和我一樣的動作順出桃木劍。
“我是楊稷，你說！”電話終於被接起來。
“楊幹事，通明巷十六號發現疑似鬼修，盡快過來支援，我不一定扛得住。”我迅速說完情況，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正朝我們快速飄來的兩個黃得有些金色光的靈魂。
‘遭了，莊妍估計頂不住。’我暗叫不好。
“哪裏…通明巷？”電話那頭傳來楊稷的呼叫。
“是的，請盡快安排支援。”說完，我把電話一扔，右手橫向掃出桃木劍。
因為我一直分心在打電話，桃木劍的真氣並未注滿，這一擊也是臨時揮出，被衝到麵前的靈魂輕易躲開。
莊妍好像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隻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擊的姿勢，認真盯著眼前的靈魂。
兩個靈魂一男一女，看著模樣似穿長衫馬褂年代的服飾，但顏色上看，接近千年。何楓在場，也可能隻是個平手。靈魂體態有些消瘦，模樣年紀大約六十來歲，生前似是兩口子的樣子。見我還手，不約而同“咦”了一聲。
“小夥子，身法不錯嘛。不如跟著我家主人，一起如何，包你們享不盡的榮華……”女鬼雖然停在莊妍的麵前，卻朝我說道。
“老婆子，你是見人就想拉，誰知道你想的什麽？我看那妹子不錯，留著給主人使用，到也蠻不錯的。”男鬼猥瑣地看著莊妍，和女鬼聊起天來。
“我說兩位，別那麽不正經好嗎！先告訴我，你們家主人是誰？說得好了，讓你們正常渠道回靈界，若是遮遮掩掩，不知悔改，我這把劍可不答應。”我把桃木劍裏的真氣也激發了出來，突出劍尖三寸。
莊妍的桃木劍真氣一樣接近三寸，並且，我發現她每次拔出劍的時候，真氣基本就已經突出劍身了。
“哦！老頭子，你怎麽看？要不要我們投降啊！”女鬼陰陽怪氣的接腔道。
“嘿嘿，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
倆魂不管不顧，隻自顧自的聊著天，完全不把我和莊妍放在眼裏。說實話，這時我也沒什麽辦法，我最多可能一擊擊中麵前的老頭鬼，但莊妍那邊應該是接不住那女鬼的一招。而且，我這邊要是一擊不中，倆魂跟我們捉起迷藏，我倆可就準備累死在這裏吧。
想到這裏，我把左手悄悄放入衣兜，掐破了口袋裏所有的鍋底灰，慢慢靠近莊妍。
“我說，你們倆魂多久不出來害人了，現在天師什麽樣，是不是很久沒出來領教過了。告訴你，起東南山有個千年以上的靈魂，也被我收複了，我會怕你們？”我一邊接近莊妍，一邊和他們說著當年的勇猛無敵。
好像起了些作用，就像兩人知道起東的南山有個何楓似的。兩魂互相看了看，女鬼發話了。
“就你這小身板，十個一起我覺得也是送菜啊！”
我悄悄把沾滿鍋底灰的手扶在莊妍的肩上，就像安慰似得在她身上四處拍了拍。我覺得這些鍋底灰加上她純陽體質，倆魂應該拿她沒什麽辦法。嘴裏輕聲安慰莊妍：“別怕，有我在。”
說完，我看向倆魂。
“你們若不信，有空的時候去那邊問問她的手下，青麵獠牙。我知道的，你們靈魂最講信用，它們可不會騙你們。”
聽到我說出青麵獠牙，倆魂果然一愣，對我的提防又加了一層。
這可苦了我，本打算吹牛聊天套近乎，找到機會後先下手為強。現在好了，倆魂對我更加防備，它們也看出，莊妍雖說真氣充沛，但經驗明顯不足。就像找到突破口一樣，眼神更多的瞟向莊妍那邊。
我手裏的鍋底灰，幾乎盡數抹在了莊妍身上，心裏稍安。
現在要做的，便是拖延一下時間，如果倆魂發難，也可以與之一拚。
“你把她怎麽樣了？”女鬼有些信了，有些強撐的樣子問道。
“沒怎麽樣，和她講講道理，帶她到世間逛了一圈。她發誓，不會到世間作亂……我想，做人做鬼一樣，都該以善良為本，既然她發誓善良，我也就沒為難她。”沒辦法，現在隻能硬著頭皮把自己說得厲害點。如果空間不大，我自然能有辦法讓倆魂灰飛煙滅，但這廣闊的空間，它倆逃起命來，我很難追上。
“你就吹吧！你這麽厲害，那還跑什麽？”男鬼有些不信，希望問出些破綻。
“光說不練假把式，不如我們交個手看看。本打算說服送走，既然你們隻能屈服在武力之下，那麽就來吧。”
說罷，我用心催動真氣，桃木劍上的真氣更加耀眼刺目。
倆魂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往後退了一步。我正覺得計謀得逞時，莊妍出手了。
莊妍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向前躥出一米有餘，嬌喝一聲“著！”
桃木劍劍尖突出的真氣幻成一朵梅花，刺向她麵前的女鬼。我暗道一聲‘瑤，記得找始祖來幫忙。’也跟著向麵前的男鬼刺去。
這顏色偏金色的靈魂能力，確實不是蓋的，男魂見我出手，忙“嗖”的一下倒地，從我身下躥了出去。速度很快，但我還能瞧得清楚，急止住身形，左手結印，右手帶動桃木劍向後揮出。
瑤很沉得住氣，這也是我特別喜歡帶在身邊的原因。遇事她會思考，遇難她也能挺身而出。
我和男鬼大概是個平手的局麵，莊妍那邊可就相形見絀，幾次揮擊不中，莊妍也開始焦急起來。遮擋明顯多餘進攻，又一次交會，眼見隻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男鬼從我身下滑過，見我木劍揮來，向後又是一躍，跳上了車的引擎蓋。接著又是一次後空翻，平穩的落在車後，看來他是想和我捉迷藏了。
“老婆子，別被他嚇到，我看身手也是平平，沒什麽了不起。”
“沒事，這小妮子也菜，我逗著她玩玩！”
倆魂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我所擔心的一切都在發生。我忽然轉身，向女鬼後方衝去。男鬼見我轉換目標，忙向女鬼驚呼一聲：“小心他偷襲。”又發力向我撲來。
不過，這是我臨時想到的一個計策，期間已用心裏所想，讓瑤想辦法幫我看著身後。
在高速打鬥和運動中，瑤從玉墜中探出靈體，幫我窺視著身後。
女鬼聽到喊聲，慌忙向一邊逃竄。
“公子回砍！”瑤的悄聲提示傳來，我什麽都沒想就用力轉動身體，帶動右手手臂向後揮去。身體還在繼續向前移動，身後木劍揮到的同時，感應到劍身一小股阻力傳來。
“啊！”男鬼一聲慘叫傳來，木劍齊肩給他來了個一分為二。
靈魂的靈體頭部帶著肩膀摔向地麵，身體繼續向前撲倒在地。我心中正為偷襲得手而高興的時候，便覺身後一涼，一個淒慘的聲音響起。
“殺了我老伴…老娘跟你拚了。”
我是個天師，身體各部位對靈魂都有著不小的傷害，除了像瑤這樣年份不小，並且非常熟悉我的靈魂之外，接觸到我的靈魂都會不同程度的感到不適。
那女鬼不顧身體的損耗，從逃逸狀態忽然轉身，向我身上激射過來。它雙腿直接夾住我的身體，雙臂勒住我的脖子，就像生了根一下抱住我，將她百年的陰氣迅速灌注到我的身體內部。
若是平時，我沒前期的消耗，它這麽做隻是雞蛋碰石頭，死得慘不忍睹。
但今天不一樣，剛才的幾次激烈動作，心裏一直擔心莊妍會受傷，加上剛才奮力轉身一擊，體能還未調整過來。我隻好屏住呼吸，扔下桃木劍，雙手摳住女鬼箍住我脖子的雙手，想來一個過肩摔。但是我覺得身後就像壓了一座大山，根本無法往前用力。我想到瑤，但是女鬼的雙手剛好死死壓住我脖頸處的玉墜，瑤也無法出來，急得在裏邊大叫。
我覺得後背正在變得僵硬，女鬼靈體的大部分靈力已經注入到我的身體內部。
這不是附身，這是它拚著靈體的能量，要與我同歸於盡。
好在時間不長，莊妍從愣神狀態中迅速恢複了神智，衝到我身旁收起劍落，將慢慢變白的靈體從頭往下劈下，女鬼的身子被切做兩半。箍在我脖頸處的雙手，終於鬆開，我則不受控製的緩緩向前倒下。
最後聽到莊妍的一聲驚呼，我的世界徹底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