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玉墜
花鳥市場，我原以為是‘畫和鳥’的市場，雖然有些匾額什麽的，但都需要訂做。現成的都沒那麽合適的，至少落款不會是：‘占公司30%股份的楊烽賀’或者‘股東楊烽賀’。而市場裏的畫，大多都被偽裝成了古董，作者不祥，或者真假無從考證，隨意開口一問，三五萬的開價是極其普通的。
不過，雖然畫和牌匾都沒找到，到是在一個攤位上看到一塊上好的彌勒佛玉墜。
玉墜的成色很好，雕工也很細致，利用天然的顏色差，把彌勒佛雕刻得憨態可掬，很是喜人。
我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問老板：“這玉怎麽賣？”
“這一片的三百，這裏掛的五百，這塊嘛……是我的鎮攤之寶，不賣。”老板也不收回玉墜，也不開價。看來是看出我很喜歡的樣子，想要抬高點售價。
“鎮攤之寶？沒聽說過，不過既然不賣，那擺來外邊做什麽？”我放下手裏有些冰涼的玉墜，在三五百價格的玉墜裏掃視一番，並沒哪塊能入得了我的法眼。
“公子，玉裏有蹊蹺。”這時候，玉墜裏的瑤說話了。而這時候，我也發現那彌勒佛的玉墜好像閃了一下。
“這你就不懂了吧，好東西就是吸引顧客駐足的法寶。很多董玉的朋友，路過這裏都會拿起來把玩一番。實話跟您說吧，我也無意發現，這彌勒佛的靈性，這兩三個月，讓我出了不少的貨。”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跟我介紹起來。
這時，我才仔細打量起老板。兩撇八字胡，圓臉微胖，短發，手腕處掛了幾串佛珠，油光煥發。一副黑色圓框眼鏡架在鼻梁上麵，看起來學問不俗，加上滿臉堆笑，語氣也很有感染力。不過，印堂之間，隱隱透著一股紫色氣息，不仔細看察覺不到。
“老板，跟你說實話吧！我是天師，其實讓我在你攤位駐足的原因並不是這塊玉有多好，而是你的印堂有些異樣。而且，我敢確認，這邪魅就藏身於玉墜之中。你若信我，把玉墜送我，自然消災解難……”
“去去去…一邊玩去，你是天師？……我還是玉皇大帝呢。你們做騙子的能不能有些技術含量？這麽低級的騙術誰信啊！”
我的話未說完，便被老板打斷，接上一陣數落。
不過，隻是一絲紫氣而已，暫時沒什麽危險，我從手包裏拿出小本和筆，背麵記上我的名字和電話，正麵給他畫了張天罡符。
“不信我沒關係，這裏有我的電話，你把那塊玉放在上麵，這符咒怎麽都能控製它半個月。半個月後，如果有不明狀況，隨時可以聯係我。”放下後，我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驅邪是收費的。”
老板手裏捏著天罡符，見我沒什麽企圖就走了，到是有些意外。
我走得遠了些，再悄悄再看向那攤位，老板思索半晌，把那玉墜放到了我給他畫的符咒上麵。
我打算過幾天再來，看看簡易符咒的效果，不過，那塊玉墜，我確實看上眼了。如果這段時間他能堅持把那塊玉放在上麵，那半個月也不會加深他的紫氣，如果他放兩天就停了……嘿嘿，我的機會就來了。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我向人打聽賣畫的市場，他們讓我去城東的文化市場看看。無奈，我隻好搭車，前往城東。
書畫市場距花鳥市場可不近，輾轉一個小時，我才到了書畫市場。期間莊妍來過兩次電話，問我怎麽還沒拍照給她看。聽說我去花鳥市場的遭遇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她爽朗的笑聲。
“要我說你什麽好？花鳥市場不都是那些仿冒古董嗎？就算有真品，你還能分辨？”
“大姐，人說莫笑他人短，這是我的死穴，您就別打擊我了。”
沒知識沒文化，就這麽被人嘲諷。不過對我來說沒事，我也不怕在別人麵前承認我沒怎麽讀過書，跟了師傅十來年，也沒白跟，至少，做人的道理我還是懂一些的。
書畫市場逛了逛，拍了張八駿圖和鍾馗驅邪圖給莊嚴，沒過一會兒，她建議我買鍾馗那幅。
侃價還價，確定落款，又被店主嘲諷了一下。說什麽‘股東’的字樣就別要了，就一個名字加上開業日期就好。我以為他是怕麻煩，想節約印字成本，還和他嗆了幾句。最後，還是莊妍做的主，讓我聽店主的。
落款裝襯需要幾天，不過剛好來得及。我又加了二十塊錢，讓他們幫我在開張的那天，直接送到老李鋪子裏。
就這麽荒廢了一天，左華給我打過電話，說他已在那五金店附近找到合適的房子和工作，過兩天就搬過去監視老板。如果取得證據，他要親自去警局舉報，難說得個好市民獎什麽的。我對他的行為給予了高度評價，鼓勵他繼續努力，又提醒他別忘了那隻黑貓。
我把左華的計劃寫成信息發個莊妍，讓他提醒始祖注意，到時候別讓左華發現，他們兩個傷了誰都不好。
一切就緒，打道回府。公交車上，我看著手裏與交通工具極不匹配的手包，覺得有些無語。因為平時見到那些老板請客吃飯，都是手包裏裝滿了錢，總之花錢很豪爽的樣子。而能這麽花錢的，誰還能坐公交呢？這個手包，讓我在公車上顯得有些小包工頭的款式。竟真有個農民工兄弟悄悄問我有‘活路’嗎？除了賣力氣，他會些木工手藝……
我生無可戀的看看手裏的皮質手包，真不知道莊妍是從哪裏看出我是個有著十來萬存款的‘土豪’，公交車上，活脫一個還未習慣的暴發戶形象。不過好在年輕有為，用來形容現在的自己，到也貼切。
回到新村，依舊是重複買菜做飯，雖說是操勞加無聊，沒有追求的表現，不過這麽做可以省下很多錢，我習慣了。麵子什麽的可以不要，但錢這東西能省則省。
算好莊妍回來的時間正準備炒菜，何楓出來說道：“公子，今天那塊玉墜你真看上了嗎？要不晚上我去幫你弄回來，我也想知道裏麵藏著何方神聖。”
看來，何楓也發現那玉墜不對了。
“談不上，隻不過昨天莊妍送我個手包，她也正好想要塊玉墜，我覺得那塊挺適合她。不過，你的想法很危險，如果我能濫用你們的能力去幫我賺錢，那我早發達了，還能這樣？放心，我已想好讓老板主動賤賣給我的套路，隻是等幾天而已。他若留下我的符，自然可以多在那裏擺幾天，他若哪天忘了，或者把符弄丟了……過不了兩天，就會給我打電話。對了，我後天得去看看，萬一他把我的號碼弄丟了可不好。”
“不會呀公子，我看他紫氣不重，並沒有什麽災禍，隻不過會比常人更容易累一些而已，沒什麽嚴重的啊！”何楓對麵相也相當精通，應該是得了她父親的真傳。
“山人自由妙計，天機不可泄露也。”
我有些得意洋洋起來，我的計策，哪是她們這種單純的靈魂可以猜測得到的。不過，我也讓她們幫我保密，可別早早的告訴莊妍這消息，萬一她一感動，要以身相許，就會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三個女靈魂笑得合不攏嘴，直說見過不要臉的，也沒見過我這麽不要臉的。
誰怕誰呢，我還怕她們給我傳出去不成？
有話則長無話則段，過了兩天，我又坐上公交，去花鳥市場閑逛了。上回和幾個靈魂說了想買塊合適的玉墜給莊嚴後，我還真把這事裝在了心裏，於是本著小攤能侃價的原則，又來到了花鳥市場。當然，主要目的是看看那老板的狀況，順便看看那塊玉墜。不出意外的話，我就要入手那塊玉墜了。
來到市場，我沒著急去那攤位，一路閑逛，看到賣玉的就進去逛逛。果然，又看到一塊彌勒佛的玉墜，成色雕工都不錯，隻是沒那塊厚重，少了點質感。最關鍵的是，這是家大店鋪，東西雖然靠譜，但價格卻是有些虛高。老板標價兩千八。
“小夥子，看你很懂玉的樣子，實話告訴您吧，這塊玉進價就兩千六。貴是貴了點，但這可是大師手筆，值錢就值這雕工上了。”
“那你虧了，這價格要能賺到錢，我王字倒著寫。”我調侃老板，盡給我整虛的。
這塊玉墜，按我的估價，六百到頂，這老板看著又沒我傻，怎麽可能花兩千六進這塊玉墜。他一定是算好了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外邊看好的那塊，我的心裏價位是一千，如果老板真的入套，幫他驅個邪，抵掉個三五百的，不出意外的話，六百我就可以拿下。
“你也是懂玉的，那您開個價。我小虧一點也沒什麽，別讓我虧太多。”老板依舊賤兮兮的，一副討好的嘴臉。
我又看了看，彌勒佛的手指那裏有個瑕疵，雖說那一片呈墨綠色，都快接近翡翠了，但是虎口之間的雕縫好像不夠深，有一條較深的色調留在了那裏。不過，這點瑕疵到是可以接受，我想了想，還了個三百。並且強調，不一定要，因為我在別處也看好一塊，隨時可以去拿。
自然我是覺著老板不會出手，因為這款式和質地，我覺著少了五百應該是拿不下的。
“那您看看這邊吧！”老板果然把玉墜收了起來，讓我看其他的款式。老板果然懂得和氣生財，並沒對我的無禮還價生氣。
我又隨意在店裏逛了一下，出門繼續往那攤位逛去。
到了攤位，老板架著一副墨鏡，半躺在躺椅上，對顧客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看到玉墜還在，但我的簡易符已經沒了。彌勒佛的玉墜，好像看到我來，微弱的閃了一閃，再沒了動靜。玉墜曾經的水頭，看起來也沒那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