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棄武從文
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晚上九點，左華在客廳把我喊了出來。
“小楊，要不出來聊聊？”
我假裝困倦的來到客廳，左華在自動麻將桌上沏好了茶，還弄了幾瓶飲料兩個桶裝方便麵。
“看來你是想了解更多的東西？”我有些尷尬，心裏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嫌疑人準備接受偵探或警察的盤問。
“你很聰明，也很厲害……真的，這是我的真心話。”
“別捧我了，我哪有這麽厲害。”
我坐下，和左華進行了一次長談，期間，我前麵讓莊嚴在九點半以後，每隔三到五分鍾給我來一個電話的計劃起了作用。我和左華的談話不得不經常打斷，重新詢問講述又被打斷。莊妍不知道我的真實用意，總之在我沒說出‘晚安’兩字，她會一直打，接通後就給我念一小段心靈雞湯。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純陽的女徒弟？”左華的記憶很好，判斷也很犀利。
“是！我出來的時間長了，有些想我。”我尷尬的笑了笑。
“能按免提，讓我聽聽她的聲音嗎？”
這種情況，我隻能搖頭，表現得小氣一點，也比被當麵戳穿要好很多。
“好了，今天練完功就先睡吧！晚安。”左華的眼神，我覺得我快扛不住了，隻能用暗語告訴莊妍，今天就到這兒吧！
掛了電話，我們繼續。
左華先和我聊起了他自己，聊起他的師傅和平時兼職的場所，很刺激。
他在類似夜總會的地方做個不起眼的小保安，每月能穩定的有兩千進賬。若是碰上各種陣風式的嚴管時節，老板會安排他們休假，自然也就沒什麽薪水。不過，平時省吃儉用，加上並沒有亂花錢的習慣，生活也算得下去。至於穿著，和其他天師一個樣，並不在乎，即使在人群中那麽顯眼，他也舍不得買一身比保安製服質地更好些的衣服。他說起第一次的保安辭職，想和老板要那身保安製服帶走，被老板數落了一通，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他在欣興大富豪夜總會裏上班，依舊是個保安。不過，因為這次任務，他辭掉了那裏的工作。快一個月的特勤任務，他感覺慢慢懂得享受生活，漸漸覺得從看到我第一眼的紈絝感覺，轉變了對我的看法。
當時他的衣著依舊簡樸得像是剛解放那會兒的樣子，人群之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而我，雖說隻是一般，卻和旁人無二。他站在我旁邊的感覺，就像我跋山涉水去到深山老林的老家，帶到城市裏的一個久居深山的表哥。
他又說起師傅，他師傅還活著，住在別的省份，很偏遠的一個郊外道觀。年紀不小，但精神狀態很是不錯，不希望左華每年都回去看他，隻要左華在外邊別忘了驅邪除魔就好。他師傅是個無欲無求的天師，幾乎從不進城，現代的簡體字現在都不能認全。
“你師傅呢？”左華說完自己的故事，忽然問我。
“別提了，因為我的無知，師傅死了十年了。”本來好好的，說道師傅我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對不起。”
左華表示不是有意讓我傷心，又問起我在欣興的狀況。
我隻好從在陸寧貨場工作開始說起，說到我為了尋找天眼的秘密時，他有些吃驚。進特勤組時就覺得我年紀輕輕便能勝任，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現在釋然了。他終於釋懷，光是這先天的天眼，便可以在世間的天師史上記下一筆。
當我說到出租屋聚滿靈魂的時候，他又覺得文天師就是這麽沒事找事，若是他遇到這種情況，手起刀落早賺得盆滿缽滿肥的流油。
我說起了自己從小便被師傅灌輸的理念，人靈雖不能共存，但人和靈都是一樣，是一個來到世間的思想，一個曆經萬難險阻，才出現在世上的思想個體。雖說靈魂留在世間是亂了規矩，但是沒有苦衷，誰又願意留在世間，轉為靈體，也並非它們所願，哪個靈魂不是無辜無助，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飄浮在世間。
“你的意思，還得考慮犯錯者的原因？”
“可以這麽說，我覺得最重要的，有很多犯錯者罪不至死。”
“你一共殺過幾個靈魂？”
“沒怎麽統計過，連上昨晚的那個，我覺得在十個左右。”
左華對我的敬佩又上了很高一層的樣子，按他的行事風格和能力，我估計他斬掉的靈魂應該超過三百。
“上次你說想棄武從文，你是認真的？”我忍不住回問道。
左華點點頭，“真的，我看你平時做事很是隨意、灑脫，實際上我嫉妒得不得了。憑實力來講，我覺得你差我一大截……這一點，你認可嗎？”
“非常認可，昨晚那靈魂，若不是我弄巧成拙，實際死的會是我。我估計你可能也單挑不過，但如果你有一個和你實力接近的同伴，便可以手到擒來。我則差了些，若是我這樣實力的五個天師上去，也隻是送了五道大餐而已。”我沒有絲毫恭維的意思，這是何楓看出來的實力。
“其實我心裏就想，這世上，真的不是憑實力吃飯的，為什麽你的實力明明不如我，但生活卻可以比我更滋潤一些。說實話……這是我最初見你的想法……
“不過，人的想法是會變的，這段時間我注意了一下，上次的八個天師，僅僅你和黎戈是文天師。原本文武不兩立，我以為我們會在互相貶低排斥中相處，但是卻恰恰相反，這幾天扭轉了我對文天師的看法。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反到非常看好你們兩個，至於原因，我也說不上來。”
說了一大通感慨，左華一口幹掉了半瓶飲料。
話題繼續，轉到了我的天師生涯。
我又從我轉戰欣興開始說起，在欣興租下房子站穩腳跟，大致說了說在欣興的驅邪成長過程，挑了兩三個自己和平處理靈魂的過程。講到了別墅區的驅邪故事，左華差點被我先拿五萬訂金，後續又在危機之中，從容不迫的拿走二十萬報酬的過程驚掉下巴。
當然，我隱瞞了始祖教我排毒養顏咒的細節，也隱瞞了始祖這個關鍵人物。
後續說到，我的徒弟莊妍通過後續的跟蹤報道，揭露了傅老板掛羊頭賣狗肉的各種犯罪事實，老板也嘡啷入獄時，左華都不禁給我豎起大拇指。
“難怪你生活很小資，一單就接了二十五萬……不行，就憑這個，我都得跟你學會文天師的驅邪方式。”左華按耐不住了。
我擺擺手，繼續說起二十萬的最終去向……
“那不隻剩五萬？”
“還有介紹人一萬的傭金。”
“乖乖，還是介紹人爽啊！啥也不幹白得一萬……”
自然，這裏我為歐陽老板開脫了一下，能力不同，分工不同，互利互惠的事，不能說別人什麽都沒付出。
我的故事繼續，左華也算明白了，武天師上手便是酣暢淋漓的斬殺快感，客戶也就堅定了花錢免災的效果，對天師不會有什麽額外的感激之情。而文天師則不一樣，有時揪出幕後主使，還能得到不少的額外回報。我也和他說了，光是欣興，我就經曆過兩個靈魂聚集地，等這邊三個月完了，我再去管理處匯報情況，難說又是一個月的工作量，到時候一天三百，不就又有九千大洋進賬？
“還是你小子識時務。”左華忍不住誇讚起我來。
誇完，又問了些如何克製自己斬殺靈魂的衝動，如何找到靈魂內心的切入點等等的方法。
實際這些東西，都是臨場應變，隨性發揮，讓我係統的講出來，我還真說不出什麽子醜演卯來。隻尷尬的瞎編，最後讓左華等特勤組散了，回到欣興之後多聯係。
我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卻發現，天色已經大亮，我倆竟聊了一個通宵。
“你倆是沒睡還是起得早啊！”老趙從門口路過。
“沒睡，我們值了一夜的班。”我隨口而答。
“主謀不是都被你殺了嗎？還值班？”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萬一她的同伴想幫她報仇，我們全睡了，不等於送菜上門嗎？”我做出謹小慎微的樣子，表現出我和左華認真敬業的態度。
“小夥子不錯，懂得未雨綢繆。趕緊洗洗，下樓吃早餐。”老趙滿意的誇了我一通，下樓去了。
左華一拍我的肩膀，“真的以後要多聯係，這就給我上了一課。”
這就是當麵撒謊背後戳穿的感覺，我隻好尷尬地笑笑。
早餐時間，老趙又在眾人麵前誇了我和左華一通，“別看他倆年紀不大，卻隨時考慮著我們大家的安危。這帶薪休假還有幾天，要不我們排排，也每天留兩人守守夜？”
眾人盡皆同意通過，早餐吃完，剩下的五天值班名單，已經出爐。
回到房間，我便是倒頭大睡，不再去想其他。左華不知道他去做什麽，我也沒心思去管，總之，昨晚一宿，沒暴露何楓的行蹤。
午飯時間我沒能按時醒來，醒來時是下午四點，莊妍的一個電話。
“老李那邊，情況並不嚴重，做些善事就可以化解。我和他說了，他也聽進去了，表示要做些善事。”
“這感情好，老李本就喜歡做善事，應該問題不大。你在哪兒呢？”
“回家的路上，你沒在，周末我隻能回家蹭飯。”
“那你小心點。”
掛了電話，正想著要不要和老李著重強調一下，卻不想肚子的饑餓感打敗了我。
吃了房間裏的泡麵，我換上休閑泡澡專用內衣褲，四下轉轉，學著有錢人，好好休閑休閑。
沒有工作的煩惱，衣食無憂，什麽時候覺得累了，脫掉專用衣褲，往熱水池子裏一坐……等身體習慣了水的溫度，心情一下鬆弛下來，這種身體疲勞以看得見的形式從身體露在水麵以外的地方飄散，感覺就是一個字“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