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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命稻草

  雲漫第一反應就是別是真的是有什麽病吧?可隨即又覺得,自己是心理作用。


  不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種事還是圖個心安的好,所以腳下一轉,便奔著藥堂去了。


  雲漫本來是打算隨便找個地方買點消毒的藥粉就算了,可是沒想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竟是已經到了慕安藥堂的門口。


  雲漫之前逗人是純屬好玩,這一個多月沒過來,她都快把人忘記了,正站著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門呢,卻剛好碰見了正要出門來的徐慕安。


  徐慕安看起來似乎有些出神,也沒發現是她,隻是習慣性的點了個頭就要走,卻不由的“咦?”了一聲,停住了腳步。


  看著徐慕安的神情有些奇怪,雲漫也顧不得之前的想法,開口問道:“怎麽了嗎?”


  徐慕安這時候的神情已經調整過來了,對她笑了笑:“沒事,隻是許久未見雲漫姑娘,略有一點驚訝。”


  這句話一出口,雲漫頓時便覺得有點尷尬,似乎是暗示自己無事不登三寶殿一樣,麵上笑道:“徐大夫的那藥單子是真的好,照著吃了一個月,我現在身體倍棒,胃是一點都不疼了。”


  徐慕安被雲漫逗的麵色又柔和了兩分,他的聲線落在雲漫耳朵裏卻是含了軟和的笑意,叫人聽著,就忍不住感歎一下有美如斯:“哪裏有那麽神奇,不過是能起一些溫補的功效罷了。”


  在外站著也是實在引人注目,雲漫幹脆的自己邁進藥堂,駕輕就熟的找了地方坐下,徐慕安緊隨其後:“雲漫姑娘這次來是?”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雲漫之前身上一直有一點粘稠的濕冷感,雖然身上是感覺的,卻是總覺得有點不舒服,這會兒進了藥堂就覺得好多了,不由的鬆了口氣,略帶了幾分抱怨開口:“剛剛去了個現場,回來總有點不舒服,想問你這裏有沒有什麽熏香啊,藥粉啊什麽的?我在屋子裏點一下,去去身上的晦氣。”


  徐慕安是個文雅的人,一直都是十分守禮的樣子,可今不知道怎麽的,目光卻始終是在雲漫的身後有些飄忽,就連雲漫與他話,他也是一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雲漫疑心他之前出去是不是有急事被自己打斷了,這會兒也不好不高興,隻是將話再問了一遍,這才看著徐慕安回過神來。


  略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徐慕安起身在自己專屬的那個抽屜裏拿出了一把香遞給雲漫,細細解釋道:“這是個艾草香,雲漫姑娘可以拿它熏一熏衣物,屋子裏也可以點一些,是防蟲的。”


  那香裝在個木頭的盒裏,看起來很有一點氣派,徐慕安沒錢的事,雲漫卻不好意思白拿,將錢袋整個解下來遞給了徐慕安:“有勞了,這是上次差你的錢。”


  雲漫之前過來的時候都是有些故意逗他的意思,現在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倒是比之前顯得有些冷淡了。


  徐慕安有些不習慣了,卻是抿了一下唇,什麽也沒想的將那錢袋接了過來:“雲漫姑娘客氣了。”


  雲漫今個兒是真沒什麽心思與人逗趣,拿了香就想走,卻被徐慕安拍了一下肩頭叫住了。


  帶了點疑惑,雲漫轉頭去看徐慕安,對於這個不動如山的徐大夫叫住自己顯然是有點沒想到的。


  不會是錢不夠吧?雲漫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原本這整個錢袋送出去是有點耍帥的意思,這要是錢不夠,可就有點醜了,想一下那個裝香的盒子,看起來就不咋便宜的樣子,雲漫有點苦了臉。


  徐慕安倒是沒想到自己一個動作能叫雲漫腦補這麽許多,微笑著開口:“雲漫姑娘這個錢袋的繡樣很好,適合做個香囊,我這些日子正打算做一些香粉包,可以驅蟲香體,雲漫姑娘若是不在意的話,有時間可以過來取一個。”


  十分沒出息的鬆了口氣,雲漫點一點頭謝過了徐慕安,便轉身出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裏坐了這一會兒,又得了徐慕安的一杯熱茶的緣故,雲漫這一出門,竟是覺得身上好過了許多,一點也沒有了之前的不爽利。


  而在雲漫走後,原本笑著的徐慕安麵色也驟然的冷淡了下來,他在拍了雲漫的肩後,就一直背在身後的手裏,提著一團霧蒙蒙的黑氣,也不知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此時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竟是驚聲尖叫了起來,黑氣漲漲息息,仿佛是在掙紮著想要逃離的樣子。


  然而在麵對雲漫時那個溫和而害羞的徐大夫,現在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得,麵對手中的掙紮全然不在意,目光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隻是簡單的將手一握,那團黑氣便瞬間湮滅在了徐慕安的掌心。


  “什麽人都敢動,真是找死。”他這句話的聲音不高,卻很有些睥睨蔑視的意思。


  徐慕安掏出了手帕將掌心擦拭了幾次,這才將雲漫的錢袋拿在了手裏,那錢袋上也被糾纏了絲絲縷縷的黑氣,被徐慕安一把便拔除了,這才神色柔和的去輕撫了錢袋上的花紋。


  他是何等的自私才會出現在這裏,在雲漫向他走來的時候,他又是何等的歡喜雀躍,他將這個人視若珍寶,能得一眼,能得幾句閑聊,便覺得了心中安慰,他恨不得要將她捧在掌心上,可是這群肮髒的東西,竟是如此不知好歹的,將這些惡心的氣息沾染在了她的身上,他又怎麽能忍呢?

  徐慕安的眼睛黑亮,認認真真去瞧人的時候,總能讓人覺得這個人的真誠與無辜,可現在,他的眼睛裏卻是壓抑著的危險與克製,濃厚的仿佛隨時能夠將人溺斃其中。


  卻雲漫這邊回了家後,將那香連著點了幾,竟還真的十分有用,蚊蟲不咬,還睡的無比香甜,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心理作用有幾分,但這的確是叫雲漫對於徐慕安那的香包,更加感興趣了。


  連著死人那事還是沒有什麽頭緒,仿佛是個被貓抓亂的毛線團,一麵感覺著疑點重重,一麵卻又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切入的點,可以叫人展開調查。


  而就在雲漫等人以為這會不會真的就隻是一個,萬裏無一那樣巧合的意外的時候,第四個生了和之前三個人一樣病症的商人卻又出現了,而且巧之又巧的啊,這次的這個人,正是雲漫的父親,雲正榮的弟弟,雲正信。


  但是與前三個人有些不同的是,雲正信雖然是和那三個人得了一樣的病症,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發病看起來卻是要緩慢的許多,雖然也是一的衰弱下去,可至少卻給雲家留下了掙紮救命的機會。


  雲家花重金請神醫為雲正信治病的告示貼滿了全城,城裏但凡是有些名氣有些把握的人都來看過了一圈,可是還沒有等見到病人呢,但是一是和之前死的三個人是一樣的病,那些人就連診金也不願拿的跑掉了。


  馮憐萍哭的紅了雙眼,底下的人甚至都已經開始悄悄的準備起了喪葬需要用的東西,這還是忠心的,又不忠心的,已經懷疑這是傳染病的那些個,都已經收拾著想跑路了。


  雲漫這些已經沒有去警察局了,她甚至有些懷疑,父親的病,是否是來源於那個不知名的凶手的示威與警告。


  他在用雲正信的性命警告雲正榮和雲漫,不要去給他搗亂,不要試圖與他博弈。


  雲正信的衰弱就像是一個鼓點,慌慌張張的敲著,把雲漫逼得透不過來氣,她有時候站在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和哭的雙目紅腫的母親,竟是會恍惚覺得自己是回到了自己出現場的那一,自己看到的是別人的故事。


  福靈心至一般,雲漫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渾身的不爽利,卻在徐慕安哪裏喝了一杯茶後消解。


  而到現在,來的大夫不少,卻不包括徐慕安。


  徐慕安還沒有來過雲宅。


  這句話仿佛是火苗一樣叫雲漫的心中亮堂了起來。


  不定,不定,他的藥,他的茶可以救父親呢?

  雲漫甚至不敢去想那杯茶的功效是真是假,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快要瘋了,她必須要找一根稻草來拯救自己,拯救自己的父親,哪怕隻是一分一毫的可能性,她也不願意放棄。


  雲漫如今的形象的確是不佳的,她守在雲正信的床前伺候幾了,她的頭發沒了平時的精心打理,隻是粗魯的紮了起來,眼睛裏也滿布了因為熬夜而起的紅絲,她就是這麽衝到了慕安藥堂,將徐慕安拉進了雲宅。


  敏銳的人並不是隻有雲漫一個,城裏的許多人也開始對這個連著死人的案子起了懷疑,這些道消息傳播的很快,傳染病,瘟疫一遍布了全城,有不少的人已經將雲宅視作了洪水猛獸,半步也不肯靠近,雲漫本以為這次去找徐慕安也會有些不容易,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徐慕安見到她,一句話沒有,便拎著藥箱跟她走了。


  他分明也一定知道這件事,也聽過那些傳聞,可是他一點懷疑也不曾有,他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問。


  然而事實證明雲漫這次做的是對的,徐慕安過來僅僅隻是開了一副藥,就叫這些疼的夜不能寐的雲正信,安心的睡了下去。


  雲漫鬆了一口氣,徐慕安的神情卻算不上輕鬆,他先是跟著雲漫一起,將這些也沒能夠安眠的馮憐萍勸睡了,這才與雲漫尋了個僻靜的地方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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